我的血脈似乎也隨着地皮的震顫而搏動,心裡非常興奮,忙壓着聲音喊道:“快過來,這下面好像是空的!”
大家都跑過來,我於是又跺了一下腳,讓他們也感受感受這股顫抖。鬍子說:“大家幫我找地磚縫隙,東海,你準備好跟我一起撬了上面這層墓磚!”
大家跟找針似的,最終地磚縫隙被何正東找到了,鬍子和東海拿好黑摺子,小心翼翼地合作,利用雙槓杆原理撬開了它,這樣做的好處是動靜很小。他們拿掉幾塊磚之後,我們看見下面還有個青銅合金天窗。
他倆繼續撬開天窗的合金鐵門之後,我們用強光手電照射下去,發現這是一座大型密室,裡面擺滿了各種古老器具,有的已經損壞了,地上亂七八糟的還躺着很多具骸骨。
我吃了一驚,問鬍子和老吳:“難道這就是古書上說的工匠殉葬?”
吳敵點頭道:“傳說那些大型陵墓施工完成以後,會將工匠們活埋在裡面,這樣做的用處主要是有兩點,第一是保密,不能讓參與陵墓工程的人走漏消息,被盜墓者利用,而只有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鬍子接着解釋道:“這第二點,就是封建迷信的做法,古人相信這些建造陵墓的人已經將他們的靈魂灌注在這些偉大建築上面了,只要讓他們殉葬,就會靈神合一,加固陵墓的安全性,這也是從滅口的做法上延伸出來的黑暗文化,不過已經不再侷限於黑暗這個定義了。它已經發展了信仰的一部分,影響到人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和生活息息相關,甚至有人自願殉葬,成爲守墓陰靈。”
“嘶……當然了,這是古人的看法,時代有時代的進程與信仰,我不置褒貶。”鬍子雖然說得頭頭是道,可面對此情此景,也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接着意味深長地說:“照我的猜測,古人將密室建造在這裡還有一個目的,是爲了墓穴的整潔,埋藏器具雜物的,類似於埋垃圾。在上古時代的道德範疇裡,這也算是對工匠的褒獎——讓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不受狐狸墓的驅使。”
張弦道:“然而事與願違,這股力量鬱結起來,卻成了九股力量中最強大的那一股。每個尾巴上都有一個青銅合金太陽輪,類似於能量發射器,只有中間這一股比較粗壯,並且不受我們的生物場影響,以此足可見一斑。”
墓室忽然亮堂起來,我回頭一看,狐火光柱騰地竄起一股非常強烈的白焰,嚇了我一大跳。鬍子說:“原來關鍵之處就在這裡,我們打開了存放工匠骸骨的密室,那股長期鬱結的精神力得到釋放,已經和狐狸墓融爲一體了。”
我驚疑地問:“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鬍子搖頭道:“這我也說不好,從客觀規律來講,人死了就是死了,現在不過是凝聚起來的能量場在起作用,既然它是宇宙能量,沒有人性,那也談不上好壞吧。”
吳敵忽然問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或許還有構造圖什麼的,便於我們開啓機關。”
我不知道他是在問誰,要是以前,毫無疑問這個問題是丟給李亨利做決定的,可現在他和鬍子就是隊伍的領導者,難不成還是問的張弦和我們幾個人?
張弦和阿依慕交談了幾句,點頭道:“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說完就揹負好合金古劍,鑽進天窗,用手勾着邊沿,將自己掛着打量起密室內的情況來。
我趕緊從揹包裡拿出繩索,可還沒解開,他就已經攀着邊緣降低距離,跳了下去。慣性的力量踩得那些白骨“喀喇喇”的直響,有好幾具骷髏都被他踩碎了,斷骨鋪得滿地都是。
我們將強光手電照下去,時刻關注着張弦的安危,他從骸骨堆裡走到牆邊檢查那些造墓用的器具,翻找着有價值的東西,直到工具堆將他包裹起來,我們只能透過那些工具的縫隙看他,影影綽綽的。
忽然我發現密室裡有個人在走動,投射出長長的影子,晃了一下又不見了。我嚇得心臟猛地一跳,正想提醒張弦,他忽然舉起一塊石板晃了晃,開口道:“找到建築設計圖了!”
我心裡記掛着密室裡那道詭異的影子,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他自己好像已經發現了,連忙往天窗所在的地方跑,迅速將石板扔了上來,被鬍子接住了。
我們沒顧上去看這塊石板上的內容,我趕緊將早就打好了很多結的攀援繩丟下去,可張弦被什麼東西往邊上一拉,從天窗底下消失了,我只看到了強光手電投下的一道影子,拉得很長,所以看不出那“人”的體格大小。
鬍子二話沒說,立即攀着繩索滑了下去,我等他下到底之後,就將繩子丟給東海,也準備下去,東海卻死活不肯抓繩子送我下去。我知道他是考慮到我的安危,可我心裡急的要死,只想着快點下去救人。
那東西太詭異了,以張弦的身手,居然不敢正面迎戰,而是選擇逃出來,可即便這樣,也還是被那東西悄無聲息地擄走了。我罵道:“大個子你他媽還是不是人,這麼貪生怕死?李老闆已經沒了,小哥再出了事,你以爲你就出得去嗎?”
東海眼珠子一瞪:“誰他媽怕死?老子就是個殺豬的,要是真有連小哥都對付不了的東西,你下去陪葬有什麼用?你罵老子,老子還想罵死你咧,你他媽是不是傻,居然放鬍子下去了!”
我將繩子往他懷裡一塞:“我不多說大個子,咱們一條開襠褲穿到大的,是不是兄弟就看這一回了,今天這繩子你他媽拽還是不拽,你自己看着辦!”
東海好像被我逼急了,乾脆抱着手說:“老子跟你絕交!你有本事找阿勒拽繩子去吧。”
我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固執,居然搶我的臺詞,我懶得理他,將手電筒裝進揹包側袋裡,學着張弦的方法,將自己吊着然後鬆手跳了下去。
等我下來後,發現這也就是二樓到一樓的距離,有一定危險,但得看運氣,我腳雖然踩到一具骷髏的脊椎骨上崴了一下,痛得我一聲喊,不過我轉了轉腳踝,居然沒出事。
眼前黑咕隆咚的,上面照下來的手電光反而迷得我眼睛有點睜不開,奇怪的是安靜得出奇。張弦沒有打手電我還能理解,可鬍子居然也沒有亮燈,他們都不知道在下面什麼地方,這氣氛,透着一股邪氣。
我想到自己正站在一大堆骸骨的中間,心裡就有點發虛,趕緊去摸索揹包裡的手電筒,卻發現手電筒不見了。
這情況太駭人,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好端端的手電筒,怎麼會自己不見了呢?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底下有古怪,我想叫他們扔一把手電給我,一仰頭,卻被他們照下來的手電光刺得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