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衣驚呼一聲,想要跑過來,卻被郎英拉住,說我正在緊要關頭,不能打擾。
眉心的腫脹感,越來越強烈,額頭留下的汗水,模糊了眼睛,我心中有些驚慌,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別說話,聽我說,你吸收了化龍石內地脈龍氣,正處於突破邊緣。“朗行鬆在我身前蹲下,語氣凝重說着。
我全身劇烈顫抖,臉上彷彿有一層火在燒,嘴中非常乾渴,想要喝水。
“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是紋了張家的潛龍秘圖,現在開啓了幾個卦象?”朗行鬆打開盒子,拿出一片翠綠葉子,貼在我額頭。
一股清涼的感覺,讓我緊繃的肌肉,鬆懈了一些,艱難的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二的手勢。
“麻煩了,根據族中典籍記載,尋龍一脈,第三個卦象是個關卡,只有順利開啓第三個卦象,纔有資格踏出成爲尋龍相師的第一步。”朗行鬆緊皺着眉頭。
“郎前輩,那他現在該怎麼辦?”甄青衣小跑過來,一臉關切的問。
“春娘,麻煩你幫我護法,我幫助他開啓第三個卦象。”朗行鬆思索片刻,擡起頭說。
“放心,在老孃的地盤上,還沒人敢撒野。”胖廚娘一手叉着腰,潑辣的說道。
我感覺眉心,彷彿有個東西在跳動,每跳動一次,全身便抽搐般的疼痛一陣,衣衫完全被汗水打溼。
朗行鬆盤腿在我身前坐下,拿出一個造型別致的木盒子,打開盒蓋,裡面放在一塊龍形玉佩。
“護脈世家的龍紋令,郎老頭,沒瞧出來,你還挺大方的。”胖廚娘看了眼盒子裡的玉佩,砸吧着嘴說。
“我們家祖上,曾經與你們張家有過交往,聽說沒有見識過上品龍脈的張家人,很難開啓第三個卦象。”朗行鬆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龍形玉佩上。
鮮血融入玉佩,一直安靜躺在盒子裡的玉佩,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蒼茫氣息,彷彿山脈般巍峨厚重。
我睜眼看着眼前一幕,無法說話,也做不了任何多餘的動作,只能儘量控制住身體,不要顫抖的太厲害。
“這塊至寶龍紋令,可以幫助你領略上品龍脈風光,你放開心神,不要緊張。”朗行鬆拿起玉佩,緊貼在我額頭。
我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霧氣,迷惑住雙眼,眼前翠綠一片,自己漂浮在一片山脈的上空。
這一條巍峨山脈,如龍蛇起伏,山石險峻,一眼望不到頭,大部分都籠罩在一層白濛濛的霧氣中。
“龍脈爲天地造化,山石爲鱗,溪水河流爲筋絡,草木泥土爲血肉。”朗行鬆的聲音,聽着有些飄渺。
我感覺自己,不斷的在向前漂移,下方的山脈高低起伏,彷彿一條盤踞在地上的巨龍。
“龍脈之氣,無形無質,地氣一動,則天崩地裂。”朗行鬆繼續講解。
話音剛落,腳下的山脈動了,彷彿地龍翻身,整個大地都在晃動,草木山石紛飛,河流改道。
“風水流轉,龍脈隨天地大勢移動,變化萬千。”朗行鬆講述的內
容,都是相經上缺失的絕密。
我漂浮在虛空,腳下的山脈,每過一個週期,便會來一次天崩地裂的翻轉,造型位置不斷變換。
“想要掌握龍脈之秘,需理解天地運轉之理,否則就算僥倖尋到龍脈,也無法尋龍定穴,引龍脈地氣爲己用。”
朗行鬆每一句話,都彷彿天地洪鐘,讓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蒙着眼睛的一層迷霧,逐漸退散,腳下的龍形山脈消失,我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你現在對龍脈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可是嘗試開啓第三個卦象。”朗行鬆一臉疲憊,收回龍形玉佩。
我閉目回憶,二叔曾告訴過我,第三個卦象名爲命宮燃燈,開啓時,需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眉心命宮。
命宮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這裡寄存着三魂六魄中的主魂,命宮受損,則主魂也會殘缺。
我小心翼翼的將精神力,向眉心命宮的位置,慢慢探過去,感知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忽然,一個細小的金色光點,出現在一片漆黑的感知中,金色光點越來越亮,最後變成一朵燃燒的火苗。
在金色火苗亮起後,我感覺自己的感知力,敏銳了十多倍,甚至現在閉着眼睛,也能大致感受到,身邊幾人的位置。
二叔當初說過,如果我能開啓第三個卦象,不僅精神力會強大幾倍,更主要的是,有金焰神燈護住命宮,以後不怕任何邪祟附身。
“咦,體內怎麼有一絲紅色細線。”我敏銳的感知力,發現一條若不可查的紅線,隱藏在體內。
那一絲紅色氣息,如靈活的小蛇,不斷躲避我精神力的圍堵,最後避無可避,哧溜一下竄入命宮。
金色火苗動了,快如閃電,一閃一滅,便出現在紅線附近,動作靈活如蛇的紅線,彷彿遇見了天敵,在金色火苗的炙烤下,煙消雲散。
“好險,一定是那賊禿留的後手,幸虧順利突破,及時發現了體內隱患。”我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過了片刻,我感覺全身上下,那股痠痛的感覺,逐漸消失,緩緩睜開眼睛。
“恭喜,這麼年輕,就開啓第三個卦象,小張先生有望成爲一代宗師。”朗行鬆微笑着恭賀。
“多謝朗大伯成全。”我嗓子有些乾澀,聲音沙啞。
“你把化龍石送給我們郎家,這份人情,可比我幫你突破這點小事,貴重多了。”朗行鬆站起來說。
“你感覺還好吧?”甄青衣走了過來,伸手扶我起來。
盤膝坐了這麼久,雙腿有些麻木,還好有甄青衣扶着,纔沒有摔倒。
“媽,我頭有些暈,去樓上睡覺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懷中抱着古箏,在門口說了聲。
我側臉望去,看看那明目皓齒的少女,又回望一臉橫肉的胖廚娘,心中有些無語。
“這是我女兒,別驚訝,老孃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大美人,要不我家那口子,能瞧上我?”胖廚娘對女兒招了招手。
“小溪,過來和叔叔伯
伯打聲招呼。”胖廚娘對女兒說。
我被少女喊了一聲叔叔,一臉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臉,想着自己難道已經直奔大叔級別?
“撲哧!”甄青衣在一旁笑了,拉着少女的手,問東問西。
我此時才發現,這名叫小溪的少女,臉色有些蒼白,而且面相十分奇怪。
“張老弟,你也發現小溪命格特殊吧?”賴先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朗行鬆側臉問了句。
“暫時解決了,小溪給我打電話,說這邊出了事,我就趕回來了。”賴先生摸了摸女兒頭髮。
我盯着小溪的臉,神色有些猶疑不定,覺得這種特殊的命格,沒道理出現在一個小姑娘身上。
“別在廚房站着,我在偏廳備了茶水,我們去那邊聊。”賴先生邀請着。
叫小溪的女孩,和我們打完招呼,站了片刻,轉身抱着古箏,上樓休息去了。
我在後面走着,時不時側頭看着賴先生,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問。
“張老弟,你一定很奇怪,喪門痣,這種鬼媒婆的專屬標誌,爲什麼出現在小溪臉上吧?”賴先生開口說。
“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應該啊。”我有些不確定的說。
“不,你沒看錯,就是喪門痣,說來話長。”賴先生長嘆了一口氣。
喪門痣,十分特殊,並不是先天形成的痣,而是後天做多了缺德事,老天給予的懲罰。
至於爲什麼說,喪門痣是鬼媒婆的專屬標誌,因爲只有專門坑蒙拐騙,而本身無任何法力護身的鬼媒婆,最容易長這種痣。
“賴先生,你是風水大師,喪門痣剛顯形的時候,應該很容易驅除的。”我有些不解。
喪門痣,一般長在眼角後面,其真正的危害,在於會破壞一個人的氣運福緣。
不過這種惡痣,剛剛出現的時候,若能找到有本事的風水師,是可以去掉的。
“那不是普通的喪門痣,而且小溪也沒做過任何惡事。”賴先生將我們引進偏廳。
“若不是你多管閒事,小溪哪會遭這份罪。”春娘憤憤說了句。
“我之前提出,讓張老弟幫的忙,就是和小溪臉上的痣有關。”賴先生爲我們倒上茶水。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非常好奇,區區一顆惡痣,竟然能難住一名風水大師。
“這事回頭再說,先把張老弟眼下的麻煩,解決掉。”賴先生拿出一個檔案袋。
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是一身麻煩,那邪和尚陰魂不散,不解決掉他,睡覺都不安穩。
“這是我託南洋的朋友,調查出來的信息。”賴先生拍了拍檔案袋。
“拿給我看看,什麼時候,輪到南洋猴子囂張了。”朗行鬆是個火爆脾氣。
“那普贊宗師的來歷,可不一般。”我語氣沉重,那可是一個吃了長生蛻,不知多少歲的老怪物。
“管他什麼來歷,找上門,滅了丫的。”朗行鬆一把年紀了,說話火藥味十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