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丟了一卷卷軸的大羅氏後人,自知罪孽深重,愧對祖先,但是苦於不敵洛家勢大,縱然有心誓死奪回卷軸,怎奈屢遭洛家瓦解,奪回卷軸的行動,只能在一次次的失利後,變得遙不可及。
大羅氏自古以來千餘年,只知道誓死守護卷軸,卻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其它三十四卷卷軸,被一羣神秘的人一直守護至今。所以在勢單力薄,消息泄露,實在難敵世人對於卷軸的覬覦,我的祖先最後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將剩下的那一卷卷軸付之一炬——焚燬了。
兩卷卷軸中的一卷已成洛家之物,另一卷也灰飛煙滅,自此大羅氏後人一脈,總算是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偏安一隅在大羅村中,世代更迭,不曾再捲入世間紛爭一步。
因爲大羅氏手中的另一卷卷軸被焚,洛家手上的那一卷便成了世人爭奪的焦點,縱然洛家再怎麼勢大,也難免招架不住不斷涌現出來的各種勢力。其實讓洛家家主做出埋藏卷軸這一決定的關鍵性因素,還是因爲洛家得了某種價值連城的寶藏一事,越傳越遠,最後招來了兩支擁有恐怖實力的敵人。
一個便是一直和三十羅侍羅相抗的雙頭怪,它們原先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三十六侍羅身上,而當它們得知竟然卷軸不是全都在侍羅者的手上,原來還有兩卷流落在民間之時,後果是可想而知的。第二支力量就是大歲口中的催眠者、二丫口中的意念者,它們雖然本身沒有什麼可怕的實力,但是它們的手段比任何武力都要更加的令人畏懼,更加的令人無從防禦。最後洛家家主在萬般無奈之下,也是爲了可以永遠將卷軸竊爲己有,安排其子攜帶卷軸將其藏在了世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虛無縹緲的黃龍洞。
爲什麼說黃龍洞是虛無縹緲的,因爲從二丫口中得知到的結果,原來那個洞穴每三十年纔會出現一次,並且只有三天的時間。其餘的時間都是深埋於地底的,再加之周身都是類似於鋼筋混凝土的不知名材質構造,想要強行挖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當二丫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完全不能理解,不過轉而想想,句芒神廟所在的那個海島不是也如此詭異飄渺,便也就沒有過多追究。但是二丫隨即竟然告訴我,那個巨大的洞穴,其實並非因爲超自然力的緣故,而是某種人爲的機械構造,它是通過物理原理,硬性製造升降的,每三十年一個週轉期。
這樣一來問題就產生了,如此龐然大物是何人建造,又是何時建造的,按照獲得的信息,這一點簡直比鬼神之說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和感到費解。
如果句芒神廟那種意識體進入機制已經讓人唏噓不已,那麼這個所謂的黃龍洞,則詭異程度更甚幾倍。先不說它是何人建造的,關鍵是它的建造時間——它是戰國初期古羅國被楚國滅亡後,羅國王室的藏身之所,也就是說,它早在2000多年前就已經被人建造了出來。
想來爲什麼古羅國王室可以安穩的在黃龍洞中,遠離世俗紛爭度過幾代人之久,那分明就是因爲黃龍洞這丫的就是一個深埋在地底的壁壘,每三十年纔有一次進入的機會,除此之外就都是完全與世隔絕的。
2000多年前的華夏文明,在文明程度上縱然領先世界再多,要說可以建造出這樣一個可以上下移動的巨型堡壘,說出來也只怕連鬼都不願相信。
話再說回來,當時的洛家家主洛成,派出去藏匿卷軸的大兒子,之所以再也沒能回來,恐怕就是因爲錯過了時間,黃龍洞沉入了地底,入口被封,他也就只能長眠於洞裡了。
後來流傳於世的洛家寶藏,連寶帶人一併消失在世上,令各方覬覦寶藏的勢力也毫無辦法,只得放棄爲難洛家,轉而去追尋被藏起來的寶藏下落。
關於洛家寶藏的傳說,後來在日軍侵華期間,被日本山百合會盯上。原本已經發現了哈爾濱地下掩體秘密的日軍,再得知了洛家寶藏的事情之後,將兩者放在一起進行考究,發現了卷軸背後可能藏有某種可怕的力量。所以縱然日本戰敗,日軍無條件投降,山百合會當年負責洛家寶藏一事的組織成員,在卷軸背後蘊含着神秘恐怖力量的誘惑之下,選擇了繼續探查,並且留下了袁丙昌這個特務潛伏大陸,伺機而動。
袁丙昌一路探查,苦苦追尋寶藏下落數十年之久,最終還是發現了古羅人的秘密,將卷軸的來歷給弄清楚了。
不管事實是什麼,傳說也好,捏造也罷,總之信的人會深信不疑,不信的人會不屑一顧,而袁丙昌和他的山百合會殘餘都對卷軸背後蘊含的力量深信不疑。按照他們的邏輯,僅僅獻出兩卷就讓周武王幹掉了商紂,一統天下,成爲華夏大地的共主。洛家也是僅僅從流落在外的兩卷中竊取去一卷而已,就在極短的時間裡,建立了富可敵國的一代白銀世家。那麼撇去被大羅氏後人毀掉的那一卷以外,如果可以拿到剩下尚存於世的三十五卷卷軸,一幫山百合會的殘餘分子,做起了統治世界的白日夢——這是一種多麼強大的誘惑和動力。
一股邪惡的念頭已經在袁丙昌和他的同夥們之間根深蒂固,那時候的寶哥卻還被矇在鼓裡,並未認識到洛家寶藏其實本質沒有什麼價值,真正的價值在於它的可利用性。
寶哥後來接觸紅升堂的東家,就是在袁丙昌的安排指使之下,因爲那時候袁丙昌已經知道了當年洛雲龍帶着七個人進行了一次自殺式的行動,並且和神秘的卷軸守護者——三十六侍羅,有了近代人類歷史以來最爲直接的一次接觸。
洛家因爲早已不再經商,並且背後還有洛門十三堂護衛,洛地生爲人低調,深居簡出,想要接近難如登天。張雨樓所在的意念者一脈,神出鬼沒,就更沒有接近的機會了,而當年參與洛雲龍行動的其他人,基本都過上了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生活。所以細究之下,只有當年趙林一脈,還在繼續着和下地買賣有關的營生,這自然就引起了袁丙昌的警覺,並且既然開門做買賣,那麼接近起來也就不是什麼難事。
寶哥這一潛伏,一潛就是好幾年,雖然他始終沒有發現東家和洛家寶藏有什麼關聯,更沒能找到什麼寶藏的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卻在東家的手下,混出了一些名堂。
時間可以消磨一切,漸漸的寶哥的心態開始發生了轉變,他不再去想什麼寶藏的事,而是開始專心幹起了事業。因爲表現突出,機敏能幹,很得東家賞識,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僅收入多了起來,在圈子裡的名頭,也是一天比一天的響亮。
迷途折返的寶哥,有意退出和袁丙昌的合作,他選擇了回家探親,而就是這一次回家,他不僅從村子裡帶走了我,也帶來了某些人,那就是袁丙昌背後的勢力——前山百合會的餘孽分子。
那些人在村子周邊潛伏了下來,以此來威脅寶哥,讓他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如果他想出局洗手不幹了,那麼只要袁丙昌一聲令下,那些人就會對他的家人下手。
可想而知,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有多麼的震驚,寶哥的家人是誰?他爹是我大伯,他二叔是我爹,你說我得知此事,還能安分得了嗎?
不過好在二丫告訴我,那些殺手早被寶哥給暗中幹掉了,並且他還僱了人僞裝成那幾個餘孽分子,一直瞞天過海的與對方的組織上保持着聯繫,好魚目混珠穩住對方。因爲袁丙昌一直在洛門的監視之下,行動極爲不便,幾乎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和那些潛伏在我們家村子周邊的人取得聯繫的。所以這事袁丙昌一直都還被矇在鼓裡,但是寶哥從這件事裡,難免心有餘悸,生出了一些害怕。
他着實領教了袁丙昌的陰險,以及他背後山百合會餘孽對於他和他的家人,在人身安全上,帶來的巨大隱患。而徹底擺脫這種隱患的最直接方法,自然不是繼續和袁丙昌合作,協助他們獲得洛家寶藏。因爲當發現袁丙昌其實是個小鬼子的時候,寶哥再也不能信任他們了。
按照寶哥最初的設想,要想打開脫身之門,還是得拿到鑰匙才行,而這個鑰匙,當然就是洛家寶藏。他那個時候,依然傻傻的認爲袁丙昌這幫人,只不過是一羣被寶藏鬼迷了心竅的人而已。想着只要先他們一步拿到對方苦苦尋覓的洛家寶藏,那麼就能獲得這幫人毫無防範的信任,到時候一舉摸清對方的底細,再聯合政府將其一網打盡,徹底掃除這幫殘留在國家的戰爭餘孽。
寶哥一面繼續向袁丙昌稱臣,假意配合他的一切行動,一面則開始了他的脫身計劃。那時候寶哥已經得知在廣州城裡有一支人數頗多的餘孽藏匿其中,他們一方面監視寶哥的一舉一動,一方面也是爲了加強寶哥的行動。只要一旦東家有所爲,而寶哥不作爲的時候,他們就會挺身而出,取代寶哥採取極端手段。
當時洛地生口中所謂的我正在被人監視着,說的也是這撥人,他們監視着寶哥的同時,也監視着寶哥身邊的人。因爲寶哥對於他們來說,關係重大,他們絕不能輕易丟了這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