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皇后的人,派去協助太子,但是後來,太子想擺脫皇后的控制,‘私’下拉攏他。--
他又與太子簽了同生契,這是一種滴血爲引的契約,太子將來是大胤的帝王,這個契約對他來說,有利無害。
但是,從這個契約生效的那一刻起,他這一生都一背叛太子。
雖然同時給他下達命令的是皇后,他也要要聽從太子的命令,一路追蹤而來,表面上是在追殺,但是卻不曾真的痛下殺手。
但是,他沒必要將這些事情告訴成思吉。
眼下還是考慮一下,白子陌什麼時候肯放他們出去吧。
一旁的冷梟掃了荀怪一眼,沒有說話。
“只能說,暗助她的人太多,實力又太強了。”荀怪感覺到冷梟的眼神有些懷疑,出聲解釋了一下。
“那個帶着黑‘色’斗笠看不清樣貌的人,是不是國師?”冷梟沉聲詢問。
荀怪神‘色’微動,佝僂的身影轉了一個方向,看來,冷梟也感覺到了什麼。
“國師?”成思吉疑‘惑’的聲音響起,“他當真以爲,這大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這可是皇后娘娘指名必除的人!他竟然敢袒護?!”
荀怪心中一陣冷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如何,這一次,太子敢讓他保人,國師出來到懷南,表面上任由皇后作爲,這一次,又何嘗不是想挫挫皇后的銳氣。
放眼大胤,滿朝都是裙帶關係,皇后身爲帝妻,處理好後宮事務就行了,但是,眼下在前朝也是隻手遮天。
太子登基之後,光是這些外戚,都足以是心中大患。
“那個人是不是國師我不能確定,不過這片竹林,國師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們毀掉。”荀怪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成思吉的臉上不太好看,他手握重兵,在朝中也是君王近臣,除了納蘭氏的嫡系之外,沒有人可以相比。
他自然也不將那個只有虛位,沒有實權的國師放在眼裡。
五國六部之‘亂’過後,朝中的外戚功勞最大,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卻成了皇權的最大隱患。時局也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而發生改變。
“如果,找不到出路,咱們困也要困死在這裡,不如趁着還有些體力,用最簡單的方法。”成思吉沉聲說道。
“什麼方法?”冷梟朝成思吉看了過去。
“我們手上還有這麼兵力,直接將這些竹子砍了,我就不信朝着一個方向,還砍不出一條路來!”成思吉突然站起身來,一臉憤慨。
荀怪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陣本來就是以竹林爲基礎設計的,這也不失爲一個簡單直接的方法,就算是不能出去,也能將白子陌‘逼’出來。
“也只有如此了。”冷梟表示贊同。
“我沒意見。”荀怪點點頭。
成思吉立即召集身邊的隨‘侍’,拿出地型圖準備看一下往哪個方向開始砍伐,可是攤開地形圖之後,他才發現,跟本沒有辦法確認現在的方位。
只能看着被火燒過的方向,大聲下令,“從這裡,一路砍伐出去!我就不信,砍不完這些竹子!”
三千多人馬紛紛拿出武器,對着面前的竹子就是一陣狂砍,手起刀落,幾乎是一刀一根。
荀怪看着眼前,一瞬間多出了十多裡的平地,擡起頭朝頭頂的這片天空望去。
突然,前方的傳來一陣‘騷’動,他的身影迅速的衝了過去。
“國……國師!”成思吉口舌不順的喚了一聲。
一片青以翠的竹林爲背影下,那道身影,顯得更爲清貴無塵。
成思吉雖然不將白子陌放在眼裡,畢竟國師之位在大胤有着極爲的尊崇,甚至見了帝王都不用行叩拜之禮,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忌憚。
加之,那道身影衣角隨風而起,更顯得不似人間一般的縹緲,哪怕就是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沒有任何作爲,但那如謫仙一般的氣質,不知不覺得便讓人生出敬畏之意。
“爾等入我竹林大肆破壞,意‘欲’何爲?”白子陌清淡的聲音響起,不怒而威。
“國師有所不知,我等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緝拿一個要犯,目前她就隱身於這片竹林之中,我等並沒有冒犯國師之意,還請國師行個方便。”成思吉的語氣帶着幾分恭敬。
“要犯?可有緝文?”白子陌神‘色’如常,目光淡淡的看着竹林,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着任何一個人。
他彷彿天生一來,就要高人一等,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有一種睥睨的姿態。
“我是奉皇后娘娘的口諭,沒有任何緝文。”成思吉冷聲迴應,“國師不會要包庇此人吧?此人就是北翼王妃,我聽一些傳言,國師與此人矯情匪淺呢。”
成思吉的神‘色’帶着幾分戲謔。
白子陌眉梢稍動,側目朝成思吉望去。
“你是誰?”
他這一問,差點沒把成思吉給噎死!國師竟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堂堂一品大員,駐守西北多年,手握重兵,又是當朝皇后的妹婿,太子的姑丈!朝中誰人不知他的身份!
“國師常居無極宮,成將軍駐守西北之外,不認識也屬常事。”冷梟出聲解圍,上前一步,朝白子陌抱拳,“這片竹林既然屬國師所有,我們限於陣中沒有找到破陣的方法,破壞竹林,實屬無奈之舉。”
荀怪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眼下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吃素的!
他到想瞧一瞧,這個人被世人傳的清貴如仙,不似凡人的國師大人,能爲那個‘女’子做到如何地步。
“是啊,實在是無奈之舉啊,要不煩請國師爲我們引路。”成思吉的口氣依然沒有了之前的恭敬,反倒有點相‘逼’的意味。
“成思吉,官居一品,悍北大將軍,武臣一等公。”白子陌緩緩道。
成思吉‘挺’起了高傲的‘胸’脯,看了白子陌一眼,一股算你實相的意思。
“你雖然受皇命回朝述職,便你的兵馬全都在關內,手下的這些人馬,又是從何而來?”白子陌輕聲詢問。
“這些兵力,有一部分是隨行‘侍’衛,回朝受封賞的有功之輩,還有一部分,乃受皇后娘娘之命,從沿途調集而來,暫時歸於我的麾下。”
“共調多少人馬?”白子陌再問。
“一萬五千餘人。”成思吉如實的回答了。
但是他總感覺這些問題,似乎不應該是白子陌關心的範圍。
“‘亂’臣賊子!”白子陌的聲音微微上揚了幾分,聽得人心中控制不住的一抖。
這一種震攝,始於無形,卻讓人無故不覺得肝膽俱顫。
“你!”成思吉怒指着白子陌,本來想怒罵的,結果被冷梟阻止了。
“國師,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成思吉看着面前的人,簡直如鯁在喉。
“你身爲手握重兵之將,職責便是守衛邊關,現雖在帝都,沒有皇令不得出皇城,沒有軍令,不得擅自己調動兵力!”白子陌的聲音恢復如常。
成思吉聽到這一句話,臉都憋紅了,“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
“皇后貴爲後宮之主,職責乃是後宮之事,有什麼權力調動悍北大將軍位居一等公的你?”白子陌冷聲反問。
成思吉啞口無言,這些理誰都知道,可是皇后納蘭氏一族,幾乎掌握了大胤八成以上的兵力,皇后調動兵力在朝中也是常有事。
再說了,皇后還是太子妃的時候,也曾統領過了些時間的軍隊,在軍中也有頗好的口碑。
雖然與理不合,皇上也一直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從來還沒有人像白子陌這樣,直接責問,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責問。
“身爲大將軍一等功,‘私’調一千兵馬,以叛逆罪論處,你‘私’調萬人以上,罪可獲連九族。”
“不是……我……”成思吉覺得腦子都‘亂’了,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思緒,這纔開口,“國師大人,咱們先說說我來的目的,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並不是‘私’自集結,如果真的有罪,也自有皇后娘娘擔待!”
白子陌沒有急着迴應,只是微揚的嘴角,似笑非笑,有幾分鄙夷。
“我身爲國師,職責便是護佑大胤,守衛皇權,限你三日之內,退散兵力,回帝都向皇上請罪,否則,別怪我無情。”
“國師此言,是非要阻撓我緝拿要犯?!”成思吉也不退讓,包庇一罪,這又何嘗不是國師的把柄,“國師不在無極宮,卻千里迢迢跑到懷南境內,難道不是想包庇要犯,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齷齪事!”
突然,一陣疾風迎面掃了過來,一旁的冷梟最先反應過來,身形一轉,將成思吉推到一旁。
成思吉沒有想到白子陌會突然出手,身形控制不住的裁倒在地,他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的時候,只見眼前一道白‘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骨裂的聲音響徹這片竹林!“啊!”成思吉慘叫一聲。“既然成將軍,不願自己前去請罪,那我就勞煩一趟,親自送你回去了。”白子陌按着成思吉的一隻胳膊,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這個堂堂七尺的男子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