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設下人易燃的薪木、樹木油脂和特殊藥粉,被箭火點燃,整個營地立刻火光沖天,迅速蔓延了軍營每一角落,由於剛纔楚軍一味地衝殺與龍軍死戰,根本沒注意營地的佈置,大火一起人慌馬驚,相互衝撞四處逃竄。
這營地按照淳于婉兒所畫的八卦九宮圖佈陣設計,營帳一旦起火,更難分辨方向,而且實現都已設置好營帳之間的距離和易燃物的存放,這股火焰點起,立刻軍營燃沸起來。
營地周圍被絆馬索、倒刺護欄包圍着,事先用繩索結成機關,等龍軍撤出的瞬間,斷後的人立即斬斷了繩索,啓動絆馬索等障礙物的機關,這樣一來,阻擋了楚軍的去路,四周火龍張牙舞爪吞噬着楚軍的騎兵和大部人馬。
“快撤……原路撤回!”項羽及其它將領見大事不妙,立即暴吼道,面對大火這等自然神兵,不是個人武力能解決的,都是凡軀之身,誰也不是百鍊不化的神仙!
輕騎兵機動性好,立刻掉頭朝着後面猛衝,有的撕扯衣袍的棉布捂住了鼻子,免得被煙燻倒,大火之中,通常被燒死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先缺氧窒息或煙氣中毒休克後,才被燒到的。
“啊……”楚軍撕心裂肺的慘晚叫聲從營地中傳出,如鬼哭狼嚎般十分淒厲,尤其是渾身着火的士卒哪個痛苦勁兒,一時間當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被人一刀了卻性命,免得如此痛不欲生。
原本漆黑的夜空被營地的火海輝映得如白晝一般,這裡正發生着人間慘劇。
遠處各義軍首領見狀都麻木了,如此戰爭手段出人意料,此刻,沒有人敢懷疑婉兒得智慧和計謀了,這場鏖戰若是正面交鋒,肯定不是楚軍對手,如此一來,不費多少周章引地入甕,以火攻破敵精銳,實在太高明瞭。
淳于婉兒看着營地的火光,神色黯然,並沒有因伏擊楚軍成功而高興,她要不是爲了幫助丈夫早已一統天下,免得百姓遭受戰亂之苦,才懶得管世間權利爭鬥,此刻心中幽幽輕嘆:“這次殺氣太重,上萬生靈塗炭,都要歸咎我淳于婉兒身上,日後必遭天道孽責,唉,爲了相公,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古霸業功成萬骨枯朽,西周姜尚助武王伐紂,應殺劫同樣雙方死了很多人,後來還不一樣封神得證仙位,可見王道既是天道。”
這次淳于婉兒派人搭建營地時候,猜測項羽的脾氣必然等不及,以范增、陳平、章邯等人輔佐,楚軍說不定會鋌而走險,出兵偷襲,先頭正面被陣法滅了銳氣,以范增等人之能定然會想到從側面突破,因此臨時下令將士挖坑陷壕佈下第一層外防線,並再營地巧計設局。
楚軍後方范增手足無措,眼睜睜看着很多很多的士兵被火舌吞噬了,老淚橫秋道:“淳于婉兒,你這婦人太毒了,上萬的江東好兒郎啊,都死在你的毒計之下,蒼天啊,既生增還生婉?既生增還生婉!!”
“亞父,我們上前接應吧?”
范增冷靜過來,揮手喝道:“不!全軍原地把守,以免盟軍乘勝追擊,我們既然今晚襲營失敗,不可再亂陣腳,備戰,快備戰!”
“遵命!”剩下了三四萬人馬登時劍拔弩張,準備迎擋追擊的盟軍。
火海如潮沸騰,熾熱的溫度烤得將士驚慌失措,手握着長戈不知向何處逃。
陳平驀然道:“不要亂闖,我們必須儘快撤出去,我記着來時得路,大夥跟着逃出去,快!”陳平也是僅此范增得人物,對五行奇術謀略計策都有翻閱,在某些方面還有猶有過之,只是閱歷尚淺不如范增老奸巨猾、老謀深算而已,危機時刻,一馬當先帶領着將士往回衝去。
項羽當機立斷,吼聲如雷:“兒郎們,跟我撤!”震懾住驚慌得士兵,輕騎兵和步兵抱團,蜂擁後撤,不時身旁傳出烈火焚身得殘呼,聽得衆將士毛骨悚然,由於營帳範圍有限,一陣疾奔衝出了轅門。
逃出後的將士臉色薰得漆黑,蓬頭散發,盔甲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般,但是許多士卒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爲撿回了一條命。
項羽掉馬轉頭,望着身前的火海,暗歎一口氣,終於想通了帶軍打仗光有勇猛是不行,智謀同等重要,難怪母親一直以來都讓自己學習兵書戰策,當時還覺得那些計策純屬紙上談兵,此刻吃了虧,才覺得古代兵法大家並非無的放矢啊。
這時從火海中逃出的士兵越來越多,項家精騎相比之下損失最少,這與戰馬和訓練分不開,其餘楚軍也逃出了兩三萬人;有的已經開始在救火了,項羽等將擔心盟軍會從南北兩側繞過營地反撲過來,不再停留,下令全線撤回鴻門。
范增與項羽匯合後開始整隊回防,這一戰損失最精銳的輕騎兵八千多人,步兵傷亡近兩萬,不但士氣大受影響,兵力也嚴重受損,灰頭土臉退守鴻門。
衆將士心中都很明瞭,這場破陣鬥智,軍師範增又輸給了敵將玄女淳于婉兒。
就在楚軍全線撤退時刻,忽然後方盟軍彪出一支騎兵,帶頭四人正是虞子期、樊噲、灌嬰、夏侯嬰四大幹將,其中灌嬰吼道:“項羽小兒,我家淳于主帥送你十六個字,請笑納。”
身旁龍軍士卒憋足了勁兒,齊聲喊道:“西楚霸王,反覆無常;有勇無謀,貽笑大方!”
“哈哈~”樊噲大笑一聲後又說道:“你們這羣酒囊飯袋,竟敢與我家主公爭奪天下,簡直不識時務,終有一天,我樊噲會第一個帶兵衝殺過去,活剮你們這些鳥人!”
夏侯嬰低聲道:“淳于主帥有令,不可激得項羽太過,否則說不定他狗急跳牆,做困獸死掙,此刻還不宜與楚軍兩敗俱傷,白讓咸陽秦朝廷坐收漁人之利。”
虞子期嘆道:“這次不費吹灰之力就重挫楚軍,形成三足鼎立得局面,藉此相互牽制,這樣好利於主公咸陽之行,心思太縝密了,現在虞某對淳于主帥得謀略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灌嬰、樊噲、夏侯嬰三人一齊瞧着虞子期,驚訝道:“你才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我們早就八體投地了,哈哈~~”
“我們回去覆命吧。”
樊噲有點不甘心道:“真的不去乘勝追擊楚軍了嗎?”
灌嬰笑罵道:“你敢違抗軍令不成?放心吧,主帥還有其它的事要交待,咱們戰場殺敵不急於這一刻。”
“就是啊,等沛公回來,咱們並肩作戰與楚軍決一雌雄,豈不快哉!”虞子期在旁深有同感。
樊噲粗中有細,對龍天羽和淳于婉兒的話更是絕對服從,立即回道:“俺是想試探你們三人一下,既然都這麼想,嘿嘿,咱們這就掉頭回去嘍。”
“暈!你還試探我們三個呢,就你最不老實了。”在三人笑罵聲中,龍騎精銳如旋風般繞過火海營地,向主帥淳于婉兒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