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激烈廝殺,匈奴韃子與漢軍精銳不要命地對砍着,喊殺聲震天,底面火勢燒的極猛,不少匈奴和西域人被火焚身,慘叫聲絡繹不絕,更多的人從城頭摔落,屍骨散架,腦漿迸裂,鮮血噴濺,染紅了城牆石磚。
龍天羽下令使用火藥,神機營將士的士氣爲之一振,紛紛拿出了雷管和炸藥包,放在投石機的簍網內,隨着陳平一聲令下,投石機狠狠地拋出了點燃後的雷管。
這一拋,至少拋出了數十步遠,當幾十根雷管落入城外密密麻麻的敵軍人羣中,轟然炸響。
“轟!轟!轟!嗖嗖嗖嗖……”
爆炸聲並不強烈,駭人的是那四面八方隱隱傳出的尖銳破空時,縱然有人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投擲暗器,也不可能打擊面如此之廣,力道如此之大呀。
從爆炸點掀起了一股熱浪向四周擴散,隨即不少匈奴韃子在爆炸聲中,灰飛煙滅,每一根雷管連炸帶崩,鐵片沙石飛射,至少有數十人傷亡,幾十根雷管,就傷到數百韃子。
硝煙滾滾,戰馬受驚,匈奴和西域番邦士卒驚恐萬分,一時間攻勢減緩。
右賢王指揮大軍攻城,投入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十萬精兵,卻被幾聲炸響震懾住,不知漢軍使用什麼武器,竟如草原上的神雷一般,對於這些民智未開的野蠻民族,那是何等的驚懼!
“不要驚慌,繼續攻城!”右賢王大吼一聲,野蠻的匈奴人爆發出嗜殺的本性,還有西域混合兵,根本沒有陣型,嗷嗷吼着,向着雄關城牆猛攻。
“殺——”吼聲響亮,血光沖天。
那一片片黝黑地馬頭,像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螞蟻,在城下晃動着,馬背上的韃子手中地彎刀閃閃發亮,有成千上萬支黝黑的狼牙箭,對準了牆頭射擊,掩護正在爬城的士卒。
而城牆內,陳平再次發出投彈的命令,一時間又有數十根燃燒的雷管飛出了城外,落入了密集的敵軍陣列中。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硝煙瀰漫,在絢爛光芒爆發處,地面都已經顫動了起來,塵土飛揚,沙石四濺,附近的區域充滿了無比強大的能量狂暴餘波,橫掃四野。
“啊——”慘叫聲、驚嚎聲同一時間響起,成百近千的韃子和西域人被爆破的雷管炸死炸飛炸殘炸傷,殘肢碎肉漫天亂飛,地面之上出現一個有一個大深坑。
不少西域人都嚇得抱頭鼠竄,掉頭四散,被這種驚人的殺傷力嚇住了。
“不得後退,違令者斬!”
須卜轂拔大吼一聲,命令親衛阻攔後撤的西域聯軍,如果盟軍一撤,勢必會影響大軍攻城的士氣,逃兵人心散,身爲將者,必然知曉,右賢王揮動長刀,策騎唰唰砍掉了幾個正從他身邊經過的逃兵首級,屍首血光噴濺,露出他猙獰的面孔。
冒頓單于統軍坐鎮後方,望着前面火光沖天的攻城場面,聽到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深深地皺起眉頭,尋思着漢軍究竟是如何使出帶有神雷般的守城武器,彈指間,灰飛煙滅,好生厲害!
“左谷蠡王博爾術,大都尉拖昆木聽令,增派五萬控弦之士和五萬精銳甲士,向賀蘭關猛攻,一刻不許停下來,本單于就不信,漢軍能守住多久?”
“嗨!單于放心,我等一定拿下賀蘭關!”
博爾術、拖昆木策馬點將,率領十萬人馬增援上去,兵甲鮮明,雄渾威嚴,軍容極盛,冒頓單于派出了精銳之師,半途見到撤退的逃兵,舉刀就殺,瞬間穩住了軍心。
這一刻,接近二十萬的匈奴大軍不斷朝着賀蘭關發動攻擊,由於匈奴人在馬背上長大,不但身材魁梧,好戰勇武,有一股狠勁,而且個個能射箭,除了往城頭攀爬的甲士外,其它十幾萬人都挽起硬弓,朝着城頭射擊,多如飛蝗,在數量上佔了上風,想要壓制住了漢軍防守。
而漢軍城頭的弩機手、弓箭手只有五千,無法站開,城內弓箭陣有三萬人,朝着城外斜上方射箭,利用弩車和弩機,無數大弩,猛烈地傾瀉出去,聲勢也不遜於匈奴。
長劍爲號,鼓聲做令,弓如霹靂弦驚,來來往往,一時賀蘭關上空鋪天蓋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瀰漫了天際。
一排排雲梯架在高厚的城牆上,如螞蟻般的韃子和西域士卒不斷攀爬,不要命地衝上了,眼看登上城頭的韃子越來越多。
樊噲挺身而出,黑臉上閃爍着騰騰殺氣,大喝道:“大漢好兒郎,寧願站着死,絕不退縮,人在城在,城亡人亡!就讓這些匈奴蠻子,葬身在賀蘭山下吧!”
他洪亮的嗓音,如鐘鼓般,迴旋在城頭將士的耳邊,氣勢磅礴,所有漢軍將士熱血沸騰,雙目通紅,瞬間爆發出巨大力量和士氣,用那雪白地劍刃和矛鋒,生生地與匈奴韃子血拼到底。
“轟轟轟——”
炸藥包不斷投入到城下人海之中,旋即爆發出一陣陣炸響,地震城晃,硝煙滾滾,每一次爆炸聲,都有數十近百的匈奴韃子被炸上了天,殘肢首級飛滾。
但炸藥有限,人卻無限,炸藥再厲害,一古腦兒也炸不死三十萬大軍。
匈奴野蠻的勇士不停衝鋒着,前仆後繼,樊噲、陳郗、酈琰、薛歐等先鋒軍、左路軍的將領親臨城頭帶軍殺敵,阻抗匈奴的瘋狂進攻。
甄子陽、獨孤天明等大劍客也都投入了城頭戰中,揮動長劍,劍氣如虹,在狹小的空間內,騰挪劈斬,劍勢狠辣,勁力十足,把劍聖、大劍師的威力施展出來。
城樓內龍天羽、墨蘭、張良等人靜靜凝視着城頭城下的激烈戰鬥,火燒的炙熱感覺撲面而來,四面的火光仍未撲滅,噼裡啪啦的響聲絡繹不絕,漫天的殺聲中刀光劍影,殘酷無情,諸人都有些緊張,這一場關乎賀蘭關的存亡,也關係到西川漢室的興衰,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能不能堅持下來,就看誰更狠了。
伴隨着戰馬地嘶鳴、將士地悽嚎,蓬蓬血霧,像是瞬間綻開的花朵,染紅了賀蘭山谷。
無邊地殺戮中,雙方將士一倒下,屍骨成堆,血流成河,就這樣大漢將士和匈奴韃子像是兩股洪流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哪一方也不肯放棄,繼續了數個時辰,烏雲低沉,空氣渾濁,似乎要下雨了。
賀蘭關的外緣,仍有十多萬衆的匈奴和西域大軍羅列着方陣,在烏沉沉鑄鐵凝鉛的天底下,兵甲萬千,刀戟寒光一凜,一羣虎狼之兵,中央精銳騎兵內,冒頓單于望着城樓匈奴潮水的攻勢,剛爬到城頭,就像熟爛的葡萄吧唧吧唧摔落下來,始終難以攻陷城關。
“漢軍竟如此頑抗,抵擋住了草原勇士的拼殺,一點也不像其他中原人那麼懦弱!這一戰,勝負難料啊!”冒頓單于感慨着。
“轟隆——”
這時雲層一道道紫電閃過,雷聲滾滾,下起了傾盆大雨,曠野上的,說來就來,給戰鬥又增添了幾分悲涼和雄壯。
雙方將士頂着雨水,浴血奮戰,東方逐漸大白,但在烏雲的籠罩下,空氣渾濁,也看不清時辰,戰鬥持續到此刻,已接近四個時辰了,匈奴投入十六萬精銳,西域盟軍投入五萬兵馬,二十多萬大軍,仍未從漢軍手中奪下雄關。
相反匈奴聯軍傷亡卻是極大,光是被炸死炸傷的就有三四萬人了,加上弩機、弓箭和滾木、肉搏戰,匈奴攻城的二十萬人馬至少折損了六七萬人,而漢軍也有兩萬多人傷亡。
“單于,下起大雨,城下的將士都無法擡頭看清城頭守軍位置,不利於攻城,而且今日我盟軍損傷極大,士氣減弱,不如暫時退下來,重振旗鼓,來日再攻!”匈奴帳內的謀士稟奏道。
冒頓單于望着遠方的戰場,雖不情願,但畢竟這是不爭的事實,暗暗點頭,嘆道:“下令撤兵!”
傳令官得令後,吹起了撤退的長角,一連串角聲傳出後,前方激戰的匈奴和西域人如獲大恩般撤下了前線,久攻不下,鬥志全無,能活着撤下去,誰也不願在枉然送命了。
十多萬大軍潮水般退去,遍地橫陳着傷員死屍和戰馬屍骸,一層鋪蓋一層,尤其是城牆地下,屍體堆積如小山丘一般,殘破的戰旗,斷杆的長戈,插得遍地都是。
“匈奴退了,匈奴退了——”
城頭上漢軍將士呼聲喝彩,經過一夜的血戰,終於拼死守住了賀蘭關,永不倒下的賀蘭山!
“漢王,匈奴雖然退了,但仍有近三十萬聯軍,我軍傷亡也不小,精銳剩下十萬,硬拼下去,終究不是上策,而且攜帶的火器和炸藥也所剩不多了!”張良分析了此戰背後的利弊,沉思勸言道。
龍天羽回過身看着城內後牆壁掛着的軍事地圖,仔細凝望着賀蘭關與長城一帶的地形,陷入深思,片刻後,忽然靈光一閃,開口道:“有了,何必要在此處與匈奴硬拼死守呢?匈奴騎兵的優勢在於戰馬衝擊和騎射,人數衆多,我軍可引敵入翁,消滅冒頓單于,盟軍不戰自潰!”
諸將驚訝,墨蘭也同樣吃驚問道:“你已經想好計策了?”
龍天羽微微一笑道:“剛纔還沒想好,現在卻已勝券在胸了,傳令下去,速傳昭副將以上將領到帥帳集合,商議軍情!”
“遵命!”傳令官速去傳令,其它諸人則是一頭霧水,不知漢王又要使什麼計謀了。
龍天羽看着賀蘭山峽谷,淡然一笑,這一次要讓匈奴有進無出,葬身峽谷之內,到時整個大草原匈奴部落和西域三十六國元氣大傷,漢室就可以向西面、北方拓展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