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有些不耐煩的對黎叔說,“你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到底都有什麼風險啊?”
黎叔聽了嘆氣道,“請鬼身當然存在一定的風險了,如萬一這老鬼脾氣一來不想走了呢?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去陰司報道,想困在自己生前的執念裡呢?還有是被身的人也會因此有損陽氣……總之一句話,風險還是滴。 ”
我頓時覺得這事兒有點不靠譜啊!而且放眼四周,黎叔和丁一都屬於純陽體質,都不可能引鬼身,譚磊又是黎叔的寶貝徒弟,他更捨不得了!這說來說去不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嗎?
於是我一臉無奈的說,“算了,還是我來吧!有點風險有點風險吧,我看這老鬼死前剛烈的很,他不應該落得如此的下場纔對……”
誰知黎叔聽了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你可不行!!如果真讓這老鬼了你的身,只怕剛一進去被你身體裡的那一位給直接吃了!”
嘿?!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那個傢伙可是喜歡吃陰魂的,這老鬼一進去只怕再也出不來了,那也不用勸他去陰司報道了。
最後這個引鬼身的重任只能由譚磊來完成了,雖然他嘴什麼都沒說,不過我看他的神情似乎有點緊張……於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別害怕啊!有你師父和師兄在肯定沒事兒……你師父他老人家怎麼舍讓你讓冒險呢?!”
譚磊聽了乾笑了幾聲沒說話,不過我從他的表情能看出來,他好像是不太相信我說的話,於是我只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說,“哎……沒有辦法,自己選的師父,跪着也要堅持下去。”
之後的事情全都交給黎叔來處理了,他首先在譚磊的後背貼了一張“招魂符”,然後讓他如法炮製的坐在了我剛纔坐過的那把圈椅面。
一切準備緒之後,黎叔開始手掐指訣,驅動招陰符……只見剛纔還正襟危坐的譚磊,這會兒已經開始眼神迷茫,身體漸漸變的有些佝僂起來了。
黎叔這時一看時機差不多了,立刻大聲的對着譚磊說道,“堂前陰魂聽令,你已滯留陽間多年,現命你速去陰司報道!!”
見譚磊突然睜大了那雙有些迷茫的眼睛瞪着我們幾個人,然後沉聲的說道,“你們是誰?是不是李老朱派你們來的?!”
我們聽了相互對視了一眼,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誰尼瑪知道李老朱是哪兒根蔥啊?!他見我們都不吱聲,怒道,“想都別想了,那個配方我是帶進棺材裡也不會給你們的!!”
黎叔這時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說,“你的確已經將你口的那個什麼配方帶進了棺材裡了,你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老鬼聽了一愣,恍惚了半天兒才幽幽的說道,“是啊……我已經死了,我的確是把配方帶進了棺材裡。哎……沒能將那個方子傳承下去,我實在是愧對先人啊!!”
我一聽他這是幾個意思啊?不是他自己非要帶着那個配方一起死的嗎?怎麼又想要傳給後人了呢?想到這裡我試探的問他,“這位大叔,請問您尊姓大名啊?不知道你口的配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要讓你用命來保護啊?!”
老鬼聽我這麼問,歪頭看向了我,然後一臉傷感的搖着頭說,“我兒子死的那年也跟你這麼大,如果他還活着,那我們家祖傳的配方也不至於到我這兒斷了根兒……”
之後老鬼告訴我們說,他叫段樹理,祖籍廣東,生前是位老醫。他們家裡有一種祖傳的紅藥丸,雖然不能包治百病,可是有許多要命的大病一吃好,特別是那種受了很重外傷的病人,只要吃一顆紅丸能保命。
雖說這個紅丸是他們段家祖傳的藥方,可是這個段樹理知道凡事都不能做的太過了,這藥雖能救命,可如果他們段家攥在手裡,只給一些達官顯貴使用,那有點兒太損陰德了!
所以這種紅丸雖然在他們當地非常的有名氣,可是它的價格卻並不貴,普通老百姓有病受傷也是能吃得起的。當然了,這紅丸配方里的藥材也並不是很名貴,都是一些常用的藥材,因此這紅丸寶貴寶貴在它的配方了。
按理說段樹理只有一個獨子,本應該將這紅丸的藥方傳承給他。可這小子非要出去留洋學西醫,結果在回來的途,他所乘坐的輪船遇到海難沉了,老段家從此以後也沒了可以傳承衣鉢的後人了。
之後有好多人看段樹理一年一年歲數大,都紛紛想要出高價向他買斷紅丸的配方。但段樹理是個死心眼兒,覺得這個配方是他們段家老祖宗傳下來的,怎麼能隨便賣出去呢?!
其實當時段樹理還有兩個侄子,他也曾經考慮要把這個紅丸的配方傳給他們其一個,可沒想到這兩貨都是“頭髮長見識短”,配方還沒到手呢,開始四處找賣主了!!
事情很快傳到了段樹理的耳,他當時差點沒背過氣去,最後他只好開了個家族會議,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的那兩個侄子,那個配方他們誰都別想了!
可沒成想到這兩小子其一個聯繫的賣家竟然是個剛剛被收編的軍閥李老朱。這傢伙一聽說自己馬要到嘴邊的鴨子竟然自己飛了,立刻勃然大怒,於是他派兵三番四次的來找段樹理的麻煩,想要逼他交出紅丸的配方。
段樹理知道這個李老朱是土匪出身,那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他甚至還抓了段樹理那個倒黴侄子說他是詐騙犯,如果他們段家不交出紅丸配方槍決了他侄子。
可段樹理是誰啊?那可是聽到親兒子遇難後連一滴眼淚都沒流的主,又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這麼不掙氣的侄子而出賣祖宗呢?於是他斷然拒絕了李老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