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謹的手下先是小心翼翼的將杜炘國的屍體從座位上取下來,然後儘量的不去破壞他的遺骨,將他平着擡了出來。
杜炘國的屍骨雖然不像那個德國人一樣全都變成了白骨,可也幾乎成了脫了水的乾屍,看不出生前的半點樣貌。他身上的衣服有一片片深褐色的痕跡,應該是他死前流的血染成的。
這樣一位英雄不應該被遺忘在這裡,他的名字應該被後世所記住,記住他們當年是爲了什麼原因,纔會捨生忘死的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杜炘國的遺骨被擡出來之後,韓謹的兩個手下依然在機頭裡尋着找,可我知道機頭裡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因爲當時飛機墜毀的時候那東西是在機艙裡的。而昨天我們在發現在那個德國人屍體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應該在另外兩個人手中,而那兩個人應該是飛機解體的時候被甩出了機艙外……
雖然我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我堅信他們的屍體應該不會離這裡太遠。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假裝永遠不知道這件事,讓那東西和那兩位美國老兄的屍體一起長眠於此。要麼……我就要先找到那東西,然後毀了它!可惜現在韓謹看的我太緊,第二個選擇幾乎不可能了,那我就只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帶着他們儘快的離開這裡了!
這時杜朗正和扎西用裹屍袋將杜炘國的遺骨小心的包裹好,然後又在機頭的殘骸裡整理出一些杜炘國生前的遺物,一把鏽成鐵疙瘩的勃朗寧,一本飛行日誌。
我提議應該提前聯繫直升飛機,畢竟現在杜炘國的遺骨已經找到,我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不如早早離開這裡,也好讓杜朗儘快的將杜炘國烈士的遺骨帶回去。
這應該是個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提議,表面上所有人都沒有什麼異議,杜朗也表示一會兒返回營地之後就用衛星電話聯繫直升飛機,讓他們來接我們。
結果回到營地之後,就在我以爲今天晚上就可以睡在熱乎乎的炕上時,杜朗突然拿着衛星電話跑出來說,“衛星電話壞了!”
我有些不能想信的一把搶過電話,按了幾下發現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我就又輕輕的搖晃了幾下,突然幾滴水濺到了我的手上,我立刻驚訝的說,“這衛星電話裡怎麼會有水呢?”
丁一聽了就拿出一張紙巾將電話裹住一半,然後輕晃了幾下,紙巾上果然出現的一片水漬。
“電話是被人爲破壞的,應該扔進了水裡……”丁一冷冷的說。
我立刻一臉怒氣的看向了韓謹,後者則一臉無辜的雙手一攤說,“別看我,我一直都是和你們在一起的。”
“可是看守營地的不是你的人嗎?”我厲聲質問她說。
那兩個人一聽就立刻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衛星電話放在什麼地方,他們也沒有理由去破壞這個電話啊!
我當時肺子都氣炸了,有沒有理由他們不清楚嗎?有些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吧!可是看到他們一個個死不承認的嘴臉,我又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最後也只能暗暗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沒有了衛星電話,直升飛機根本不會提前飛來,能不能睡上“高牀軟枕”還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擔心韓謹他們會借用這一半天的時間來繼續尋找他們最想要的東西……
現在既然不能提前離開了,那我也只有趕在韓謹之前找到那個密碼箱,然後迅速的毀了它才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韓謹他們很快就會找藉口離開營地,這是我們和他們分開行動的大好機會。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黎叔還有丁一他們兩個說了,黎叔聽了就小聲的對我說,“一會韓謹他們離開後,你和丁一就出去找找看吧,萬事小心,不管能不能找到,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我點點頭說,“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會像韓謹他們這麼拼命!你在營地看好了杜朗,我對這小子也不太放心,如果韓謹他們發現我們出去了,你就告訴他們我們兩個拍照去了!”
就在我們三個正商量的時候,韓謹走了過來,“我們的人想要在這四周轉轉拍些照片,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不用了,我可不想再浪費體力了,你們自己去吧!”我客氣的回絕道。
也許是韓謹猜到我不會和她一起去的,就也沒有多說廢話,轉身就和她的人一起離開了。從她走後我們就開始計時,大概過了45分鐘後,我和丁一也起身出發了。
扎西看我們要出去,就擔心的問我們幹嘛去?我笑着對他說,“我們就在這附近拍點照片,不用擔心,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扎西點點頭說,“好吧,那你們多加小心,走路的時候看好腳下,千萬別掉在冰洞裡!”
我含糊的答應着,就和丁一走出了營地……
剛纔我看着韓謹他們走的是西邊方向,我們自然不能和他們同一方向,而且根據我對機頭和機艙位置的分析,那個人叫布朗和安德森的美國人應該掉在西北方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於是我和丁一拿出了指南針,然後找到了西北方向之後就出發了,希望我們這次能早韓謹一步找到那個神秘的密碼箱!
也不知道我們往西北方向走了多久,總之我是已經感覺很累了,畢竟這裡的海拔也不低,我每走一步都是氣喘吁吁的了。
可是不管我怎麼去感受,卻依然沒有感覺到這附近有屍體存在,難道真是我們分析錯了?那兩個美國人的屍體沒有在這個方向?
正在我猶豫着要不要調頭往回走時,身邊的丁一突然指着前方一片碎石上的一個東西說,“那是不是一隻大頭皮鞋?”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刻的朝那個方向走去……等我們走近一看,果然就是一隻過去美國大兵穿的大頭皮鞋。我清楚的記得,不論是杜炘國還是那個德國人,他們的腳上都是穿着鞋子的,所以這隻鞋子不可能是他們倆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