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公主搶着答道:“一定是那個當鋪老闆指使人做的,馬老闆的小妾一定是他的內線!”
段飛不置可否地望着蘇蓉問道:“蓉兒,你說呢?”
蘇蓉抿嘴一笑,說道:“這個馬老闆言語支吾,目光閃爍,本案定有隱情!別的還不清楚,需要見過更多的人才能做出判斷。”
永福公主驚奇地說道:“蘇姐姐,你怎麼看出來的?我怎麼沒感覺到呢?”
蘇蓉練有照妖神眼,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逃過她眼睛,不過她對永福公主的解釋卻是:“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妹妹你今後若有機會多看些人多經歷點事,也能看出來的。”
段飛驚訝地向蘇蓉看去,她什麼時候跟公主這麼親密了?蘇蓉向他眨眨眼,他也就閉上了嘴巴。
永福公主卻對他問道:“段大人,你覺得呢?”
段飛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我覺得這個案子開始有趣起來了。”
見段飛什麼都不肯說,永福公主撅起了小嘴,賭氣地拖了張椅子坐下,隔着段飛遠遠的,當馬鴻引領着他的小妾進來的時候,看到房中三人的位置,他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向段飛施禮道:“段大人,小人已將小妾伏琬帶到,小琬,你還不快上前拜見段大人?”
從馬鴻背後走出個身穿素色立領褙子的小婦人,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她身如弱柳纖瘦,端端正正地向段飛道了個萬福:“民婦馬伏氏參見大人。”
段飛擡擡手,說道:“免禮,你就是伏琬?在嫁入馬家之前,你是哪家館子的姑娘啊?”
伏琬垂答道:“回大人的話,民婦嫁給夫君之前,乃是牡丹閣的姑娘。”
段飛哦的一聲,說道:“本官聽馬老闆說,是你建議馬老闆用房產和店鋪到大通錢莊抵押銀子做冒險一搏的?”
伏琬鎮定自若地答道:“是,是民婦勸老爺一搏的,大人難道懷疑民婦勾結外人對付自家老爺?民婦雖然出身低賤,三從四德還是懂的,自從嫁入馬家,民婦就謹守婦道,外人都不曾單獨見過,民婦如何可能與外人勾結呢?”
段飛笑道:“你倒是很會說話,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我問你,你嫁入馬家多久了?你如何得知馬家的經營狀況?你從未做過生意,又怎能說服馬老爺冒險一搏?”
伏琬依舊鎮定地答道:“大人,民婦在牡丹閣的時候什麼沒有見過?老爺當初也曾將鋪子經營的情況跟民婦詳細解說過,因此民婦勸說老爺的時候並非無的放矢,老爺肯聽民婦一個婦道人家的話,說明民婦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馬鴻在旁邊點點頭,說道:“不錯,依琬兒的方法,小人的金玉軒還有一線生機,是以小人才決定放手一搏,只是沒想到竟然碰到的這樣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段飛道:“你是被人盯上了,有心算無心故有此失,嗯,馬老闆,你確信只有那幾人知道你要與賈老闆做一單大買賣的事嗎?”
馬鴻肯定地說道:“小人肯定只有他們知道,至於他們有沒有再轉告別人,小的也不清楚。”
段飛伸了個懶腰,說道:“好吧,看來本官在你家裡查不到什麼了,明日本官會派人去你鋪子看看,你要確保他們幾個都在,不過你可別預先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想好了對策,本官的戲法可就不靈了。”
馬鴻驚訝地說道:“大人,就這麼……呃……小人恭送大人。”
段飛從馬府出來,等蘇蓉上了轎子,段飛一擺手,招來了一個金牛衛,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那金牛衛轉身向馬鴻追去,永福公主好奇地看着那個金牛衛,來到段飛身邊,問道:“段大人,他回去幹嘛?”
段飛道:“本官忘記了點事情,叫他回頭去跟馬老爺交待一下,走吧,很晚了,朱師爺,本官送你回家吧。”
“嗯……”永福公主乖乖地策馬跟段飛並排走着,悶了一小會兒,她側臉問道:“段大人,你這麼快就離開了馬府,是不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段飛搖頭道:“哪有那麼快,只是對本案多了點了解而已,明天早朝後微臣還要去現場看看,盤問些當事人,公主殿下……”
永福公主打斷他的話道:“我現在是你的師爺,你別滿嘴微臣公主的,是不是勝男不好聽?那你給我起一個好聽點的名字吧。”
段飛苦笑道:“公主殿下,尊卑有別,微臣不敢逾越……”在公主幽怨的眼光注視下,段飛敗退了,他苦笑道:“公主殿下,明天請早些到微臣府上,蓉兒會替公主重新裝扮一下,應該就能瞞過大多數不熟悉公主的人了。”
永福公主喜道:“太好了,我明天一早準到!”
就在段飛心中不知是喜是憂時,那個金牛衛趕了上來,向段飛稟道:“大人,卑職已將大人的原話轉告馬鴻,他也已表示同意,說定會照大人的吩咐行事。”
段飛點點頭,說道:“很好,現在我對這個案子終於有些興趣了。”
“有興趣?有什麼興趣?大人,難道你對這個案子一直沒有興趣嗎?”永福公主問道。
段飛苦笑道:“朱師爺,江南有大事生,朝廷上下都震動了,馬鴻金鋪被劫的案子放在平時自然是個大案,現在相較而言卻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了,若非正好撞上,司大人他們又親自上門相請,我根本無心理會的。”
“哦……”永福公主恍然道:“我明白了,難怪大人今日的表現與往日截然不同,朝中的大事我不懂,不過我也知道應該以國事爲重,大人明日還是別去查案了,我親自去趟順天府給大人推了這差事吧。”
段飛搖頭道:“不必,既然事情已經開始了,就一直做下去吧,況且這個案子已經引起我的興趣,公主……嗯,朱師爺,你知道我爲何派手下回頭去找馬老闆嗎?”
永福公主眨眨眼,笑道:“你不是說了嗎?難道另有玄機?”
段飛微笑道:“朱師爺你那麼聰明,剛纔已經仔細把他的臉記住了吧?事後定會查個清楚,我怎麼敢再有所隱瞞?事實上我派他回去是爲了向馬老闆勒索的,平白勞神幫他破案,不撈點好處怎麼對得起錦衣衛那麼多弟兄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