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虎落了下來,道:“找到了嗎?”祥羽道:“應該已經很近,我們慢慢過去,別露了蹤跡。"衆人點了點頭。又行了五里地,忽見不遠處,一片寶光不住閃動,竟似法寶之光,而且不下上百道,衆人大是驚駭,何來如此之多法寶。
陳思雨修爲頗高,平日常與師姐們下山遊歷,見識頗多,忽想起一事道:“此處似乎是千流谷的地方。”祥河不解道:“千流谷是什麼地方。”
陳思雨解釋道:“千流谷是修真門派中一個不小的門派,與我們真靈山算的上是近鄰。”祥羽道:“既然這樣,我們先去看看。”
六人悄悄走近躲藏在不遠的一塊巨石後,前方不遠傳來談話之聲,平地上,一大羣人分作兩派,左邊是一羣黑衣人,衣飾隱約像孫哭通,約三十來人,法寶多爲黑色,古怪無比,以一身材高瘦老者爲首。
右邊衣飾各式各樣,有道有俗,有男有女,法寶五彩繽紛。少說也有百來人,不用說右邊那些定是千流谷中人。以一肥胖道人爲首,那肥胖道人道:“我千流谷與你們鬼神門無冤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那高瘦之人正是鬼見笑,鬼見笑道:“杜谷主只需將我需要的東西交出來便可。”那杜谷主雙眼眯成一條線道:“不知鬼門主要何東西?”鬼見笑臉上陰笑道:“精魄珠。”語音尖刺入耳,杜谷主身子一顫,隨即又恢復鎮定。
說起這精魄珠,老一輩修真之士聽到無不聞風喪膽,那可是天魔教的鎮派之寶,邪力怪異無比,是件殺人不見血的法寶,專吸人之三魄,尋常人一碰即死,即使修爲高深之人也不敢亂碰。兩百年前在天魔教噬天魔祖手上大放光輝,不知有多少成名之士喪命於這法寶。後因噬天魔祖攻上真靈山丟失。自此魔道中人便不斷明查暗訪,這也是鬼見笑來此的目的。
杜谷主腦中閃過兩百年前那場大戰,當年自己年紀輕輕也參與在其中,師門受天下之邀上了真靈山,由於自己使了點小計留在了真靈山。當年魔教帶人殺上真靈山大肆殺戮,那時自己心膽俱裂,躲到假山之中,逃過一劫,但也目睹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那精魄珠在噬天魔祖手上使出了無比強大的威力,天地都爲之暗淡,精魄珠一出周圍便顯出道道波紋灰光,中者無不倒地。也正在真靈山存亡之隙,一蒙面道人,身穿黑袍出現。
那道人修爲極高,阻擋了噬天魔祖,那道人一套劍術精妙絕倫,而且似乎絲毫不懼那精魄珠的邪力,與那噬天魔祖展開生死肉搏,這噬天魔祖手中盤**魄珠,竟以一雙肉掌對上那把鋒利無比的仙劍,與那道人竟不分上下,二人鬥得生死相搏。
最後那道人仙劍指天,口中傳來那句話依然清晰的在耳邊響起,‘心羅萬象’天地靈氣彷彿如肉眼能見般凝聚而來,天現七道彩光,紅黃綠藍青紫棕,應合仙劍白光,八光在空中凝聚成一個黑色深洞,一股巨大吸力從深洞中傳出。
噬天魔祖亦是大驚失色,看似極力抵抗,但身子仍緩緩被吸進去,地面的屍體如被颶風吹起,也被吸進去,連一些修爲較低的弟子也漸漸被吸進去,地面彷彿被那黑洞吸的山搖地晃,那彷彿吞噬着一切。
當時只覺吸力巨大,巨大的假山彷彿也要被吸起來一般,嚇的自己急忙縮進去,全身發抖,想逃但雙腳卻絲毫使不出力。
忽聽外面傳來‘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久久才散去。不久吸力停止,山地不再動搖,自己這纔敢出來逃跑,但見原本滿是鮮血,屍體遍地的廣場已人去樓空,地上只留下了滿是血跡。仰空一望,天空不知爲何已染成黑紅色,與地面相印成了一個血紅恐怖世界。突見血紅後現出那黑洞,自己嚇的癱在地,急瞪那黑洞。但見那黑洞漸漸亦小,山峰一片寂靜,天空中突一物掉落。
杜谷主一看正是那精魄珠,周圍此時已無一人,寂靜的山峰靜的可怕,杜谷主轉身便想走,但隨即回頭目光又轉向那珠子。
此時鬼見笑冷聲道:“交與不交。”杜谷主一陣猶豫道:“在下並未知其什麼珠子,更別說有了。”鬼見笑轉頭道:“出來吧。”在衆多黑衣人中讓出一條道,走出一年約五十來歲的道士,雖穿鬼神門服飾,卻頭結道髻,依然有幾分道家打扮。
千流谷那邊不少人聳然動容,有些人驚叫鬼。祥羽等人在樹上看的莫名其妙,但不敢作聲,只好靜觀其變。但聽那道士道:“年莊師弟你可識得我。”語音充滿狠色。
杜年莊一見來人全身更是一顫,隱覺事情不妙,但仍強作笑容道:“陸非師兄,沒想到是你。”數名弟子從千流穀人羣中走出,跪在陸非面前道:“師父,當年你不是已摔崖而亡了嗎?”陸非一臉怒容指向杜年莊道:“哼,這可得問問你們滿口仁義的杜谷主了,當年在後山,你用那邪惡法寶施害於我,害得我裝瘋賣傻。”
杜年莊道:“陸師兄你不要含血噴人,當時是你先約我而去,又是你先出手,我不得不反手。”原來當年千流谷谷主與下任後備谷主均在浩劫中不幸遇難,門下衆多師叔和下任弟子自是力爭其位,相鬥了十幾年,大是傷原氣,於是大夥決定立下規定鬥法,誰法術強誰便是谷主,不許暗殺。
當時杜年莊年紀較輕,是以所有人都沒注意杜年莊,十幾年來都平安無事,到了比武時他卻絲毫不費力便進了四強。陸非當時也進了四強,明日對手便是杜年莊,便約於後山。不料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也是當年人人都知道的事。
當年兩人一言不合便動手,陸非道法高強,原本必勝,二人交手數十招後,突杜年莊使出一小玉瓶打向胸口,陸非自是不以爲然,本派道法瞭然於胸,手中法寶依然揮下,但那小玉瓶距自己尚有一尺,只覺一身修爲被倒吸,神智一片恍惚,幸虧一身修爲高強,用力一震,才使得脫,心驚膽戰,一身修爲已去五成,雖修爲之中還有五層,卻使不上三層,危急之中怕杜年莊下殺手,只得墜落山崖,後來幸虧有人及時到來才留住了性命,但修爲大降,最後只得裝瘋賣傻,以保性命,而杜莊年也在不久登上了谷主之位。
陸非正氣凜然道:“不錯,這倒是師兄的不是,但你也不應用那邪惡法寶傷人,當年可有不少師兄弟傷在你手下。”這一事,正說中千流谷心病,當年與杜年莊過招後無不離奇死亡。曾引起衆人警惕,但在他身上又查不到破綻。到後來當上谷主自是沒人再敢查了,此事不了了之。
一時人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人心恐惶不安。杜年莊暗叫不好,但性子向來深沉。道:“安靜,本座可以對天起誓精魄珠絕對不在我身上,若在我身上,或我他日碰到它便自行了斷。”此言一出,大家不由猜測陸非之話。
陸非亦是一驚,自己逃出谷前已查看過杜年莊與人過招時,往往那小瓶一出,再加法寶一打,敵人便喪命。當時亦不知爲何,後一入魔教,聽人說起想起種種細節,又恰好近年被派來,不由揣測出那珠子。急道:“鬼門主,你莫要信他,你問問門中弟子,確實有不少人死的詭異,小人自不敢說謊騙你。”
鬼見笑臉上忽陰忽暗,幾十年來明查暗訪,一直未找到線索,現在有了些頭緒,自是不會放過,道:“你上去試試看,如沒有一劍殺了便算了。”陸非見鬼見笑說得如此輕鬆,但對方若是有,自己當年修爲大減,近年雖修邪道,但未必能勝得了杜大莊,自己小命豈不丟了一半。但一想到鬼見笑殘忍打了個寒戰,道:“杜年莊即說沒有。我先領教一下。”
杜年莊心中忐忑不安,對方當年修爲便比自己高,全憑一時大意才得手,現在自己修爲雖大進,但是...還有那鬼見笑修爲更是深不可測。回頭望向山谷,但見谷中奔出一名弟子,杜年莊喜出望外,抱拳道:“陸師兄,稍等片刻。”
那弟子走近杜年莊身旁在耳邊低聲數語,杜年莊頓時臉顯喜色,似有所持,對陸非道:“陸師兄,請。”此時衆人不由猜疑不定,不知這杜莊年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兩人對立,雙方所學差不多,兩人一上來雙手不斷掐決,口唸法咒,同時大喝一聲‘火炎龍’ 杜年莊使一把仙劍,陸非使的是一把黑刀,刀劍‘轟’一聲巨火燃起,千流谷法術一向以火爲主,所練法寶也多含火,那兩件法寶火焰升騰,將地面綠草燒的一片枯黃,一股炎熱撲面而來,兩把法寶便如兩條活現的火龍一般,升騰吐吞。
但千流谷衆人無不暗暗叫奇,陸非劍上之火焰乃火紅中夾黑色,顯然是近年將本門法術融入魔道邪法中,可是杜莊年手中仙劍之火,火紅中夾白色,可千流谷這火炎龍以火紅色爲主,越是火紅威力越大,難道這是最高境界不成。
兩人同時閃動,轟的一聲,兩人一碰即退,陸非橫刀掃去,適才兩人試了試各自修爲相差無幾,陸非自是搶取先機。
杜年莊不愧爲堂堂谷主,一招火焰行龍,豎劍一擋,劍如盤蛇一樣順勢而上,果如龍行,直取對方胸口,陸非回劍一擋,不退反進,左手倏地一把短匕刺出,杜莊年反應極快,仙劍一分爲二,左打匕右擋刀使的極快。
千流谷弟子無不仔細觀模,這可是本派百年難見的高手鬥法,不時似出喝彩聲,兩人火龍來往,火焰的熱度越加逼人,兩人一時斗的難解難分,本陸非在道法上遜上一籌,但危急中左手中一把小短劍往往使出險招,化險爲夷。
杜年莊久攻不下,手中之劍連使幾招極快攻勢,陸非不由倒退數步,面對如此大好時機,杜年莊卻退開數步,右手劍決,仙劍火焰一漲,凌空而去,陸非大是驚訝,心中暗道:“這是何招,本門可未曾有過。”但反應極快,手中之劍舞出一片劍影,護住周身,左手集聚真元,控匕直刺而出,匕首化作一道黑光,但見杜年莊手掐法決,仙劍當頭斬來,如一道火龍一般,但腳下也絲毫不慢,左腳倒退一步,右腳斜退一步,身如輕柳,輕車熟路,只在不到二尺內便避過道黑光,。
遠處,呆在樹上的四人驚的目瞪口呆,這招式四人再熟悉不過,腦海中轉過一個可怕念頭:御空劍術,天衣神步。四人相視一眼,一個讓人無法想像的念頭在三人心升起,心怦怦亂跳:無極真靈決。這杜年莊明明是千流谷谷主身上爲何會學得真靈山三大絕學。祥羽四人帶着層層疑問望向草坪中。
此時草坪上亦是人聲鼎沸,議論紛紛,顯然也是驚訝杜年莊怎麼會使如此玄妙的控劍之術。在千流谷衆人心中杜年莊已百年不與人相鬥,每日只在後山修練,誰亦不知他修爲如何。
此時杜年莊憑藉御空劍術,三招連環,招招逼人,猶如狂潮洶涌,陸非一來提防不及,二來對方劍式太快,靈利盡在其中,二招一過已狼狽不堪。
杜年莊手決一引,仙劍當頭劈下,陸非急舉刀一擋,但杜莊年仙劍中竟暗運一道劍氣噴出撞陸非手上之刀,劍氣剛吞,卻又化作一道輕風一般,劃成弧形,反斬右腰間,陸非大驚,左手匕首早已收回,左匕從右腋橫鐺,杜年莊仙劍倏地橫退半尺,劍尾一沉,一招聲東擊西直上,陸非左右雙手交叉難以還招,而且右手之上的劍氣尚未消散。
陸非極力擋住頭頂之劍氣,急向後躍去,但對方劍實在太快,一片劍光刺來,待得站定,一把仙劍已掛在脖子上,火炎龍也隨即消逝。
祥羽心中一驚暗道:“此人已融會第三要決‘圓’,修爲早超我,劍術使得如此玄奧,比之自己不知強多少倍,原來真靈劍術可以使得如此巧妙,誘敵雙手引交,再用聲東擊西,威力便全能發揮出來,將劍法運用的與手還靈活,而對方卻攻不到自己,完全可以任自己蹂躪對方。”想到此心中對御空劍術運用又明白了幾分,但內心不由擔心起來,對方到底爲何會真靈絕學,而且修爲應該不下百年。
杜年莊拱手道:“承讓。”鬼見笑哼了一聲道:“杜谷主好劍術,本座領教領教。”杜年莊大驚道:“鬼門主且慢,請稍等片刻,在下有一事要與鬼門主說。”
鬼見笑見了御空劍術本是一驚,又見對方現在似有持無恐,道:“多久。”杜年莊舒了口氣道:“只消片刻。”果然過了片刻,從谷中又奔出一人,一身青袍,但看服飾不似千流谷中人。
那人走近拱手道:“鬼門主,近來可好,家師倒掛念着門主。”鬼見笑暗自打量對方,相貌年約五十,身材微胖,長鬚垂胸,卻並未識得。但對方卻似認識自己。鬼見笑向來陰沉,臉色不變道:“令師是何人?”
那人道:“在下鄭書友,鬼門主貴人多忘事,家師名諱不便提起,但這塊令牌想必門主必然識得吧,希望看在令牌主人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罷。”說着走近鬼見笑,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用袖擋住,輕送到鬼見笑手中。
祥羽等人目光集中在令牌上,但鄭書友用袖擋住根本看不見,對方高手如雲在此自是不敢動用道法。鬼見笑單手一翻,看了看,一臉驚疑道:“原來是他,不知令師可安好,在下得罪了。”鄭書友道:“鬼門主說笑了,家師依然健在,這令牌主人欠家師一個恩情尚未還,鬼門主你看此事是否作罷。”
鬼見笑心中一沉,這老傢伙在此,若說自己能討到便宜,那是笑話,何不作個順水人情揚聲道:“既然是令師插手此事,本座就此別過。”聲蕩山谷,久久迴盪,顯然有意讓那人聽見。
衆人不由墜入五里雲霧,連鬼見笑都懼怕的人到底是何方高人。只憑幾句話一個牌子反讓名震修真界的鬼神門退去。鬼天迎了上來道:“可是,師父…”鬼見笑一擡手道:“走”
隨手祭出法寶,不再多說,身形一動,踏上法寶劃空而去,身後數十道身影緊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