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黑霧漸漸散去。只見宗政子樂的臉上泛起血紅色,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一團血霧噴涌而出。在望巫昌望去,巫昌整個人形已經變了模樣。
身上的血肉已經全無,只剩下了一具骷髏架子。橫躺在宗政子樂的身前。
“看來巫昌說的沒錯,他對那人也並不是很熟悉。倒是黃家的那個丫頭,居然也隨着他父親失了蹤。等處理完那人之後,也該區找黃家算算這筆賬了。”宗政子樂目光閃動着,口中喃喃說道。
宗政子樂現在所使用的功法,並非宗政家族所傳的功法。而是他在築基時無意中所得一門叫“血煉修羅”邪門功法,起初剛剛修煉的時候,血光大作。可是隨着修爲的加深,閃爍而出的便是這個層層的黑霧。
這套“血煉修羅”的邪門功法對他的幫助很大。要不然他的修爲也不會在這短短兩百年之內,上升至子虛期,一舉成家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當年他使用宗政老祖傳下的功法,結丹未成的情況之下。便開始修煉這套“血煉修羅”。
這套“血煉修羅”的邪門功法對於結丹另闢路徑,通過不斷的吸收修士的精血,化爲已用。在自己的體內結成類似於金丹的“血丹”,雖然比修仙者的金丹威力小些。可是這“血丹”並不是只是像金丹這般,只能凝練一顆。
當宗政子樂將“血丹”凝練出第三顆的時候,他的修爲便已經達到了結丹中期。只要他將三顆“血丹”融合起來,那麼他便能成爲真正的結丹後期修士。
不過對他而言,這需要到大量修士的精血。這也讓他捉襟見肘。
所幸的是,他的運氣還不錯。宗政家老祖看中了他的潛力,讓他掌管家族中刑罰一職。所有犯事之後,必定會經過他的手。這樣不出一百年的時間,便讓他突破了結丹後期,進入了子虛初期。
通過使用“搜魂術”,宗政子樂瞭解了巫昌一行人在上古洞府中的整個過程。雖然對於墨白在與宗政斌同歸於盡的情況之下,依舊出現在這片大陸上,感到十分的奇怪。
不過在他絕對的修爲面前,宗政子樂也不會將這個人放在眼裡。
溶洞內,依舊是一片寧靜。玉燈仍然靜靜的飄浮在半空,燃燒着那一道細小的白霧。墨白依舊坐在地上。不過他已經盤膝坐了起來,將雙眸合上。臉上的神情卻是一直在變幻着。
時間,飛快的流逝。日夜已然數次更替,夜幕再次降臨。墨白的臉上已經毫無表情,也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靈氣波動。
他的腦中已然將記憶中的片段,如同映畫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放映着。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他身上的氣息逐漸的冰寒起來。
原本漸漸失去的記憶,現在一幕一幕的回放着。他似乎又回到了梧桐山上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中。臉上的神色也慢慢的平緩了起來。
接踵而來的一次次生死逃亡,又讓他的神情再度緊張了起來。
轉眼間,墨白已經在溶洞之中。靜靜盤坐了一個月時間。溶洞中依舊是鴉雀無聲,在這整整一個月裡,鶴望便如同他的影子一般,靜靜的坐在一旁,陪伴在墨白的左右,密切的關注着墨白。
這一個月以來,墨白臉上出現了數次的變幻。甚至有時還會全身再不斷的顫抖着,像是害怕之極。
近幾日來,他的狀況似乎好多了。一直平靜的盤坐着。這也讓鶴望悄悄的放下心來。
可剛剛鬆了口氣的鶴望,此刻,卻發現墨白的嘴角處出現了微微的一絲抽搐。旋即,再度平靜了下去。
看到墨白的變化,鶴望悄悄的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真的十分害怕墨白自己挺不過這關。要知道鶴望與墨白的感情很好,在墨白體內三個器靈中,唯一一個自願主動跟隨着墨白的,便是鶴望。
鶴望心中自然不願意,看到墨白就這樣被這次的事情給毀掉了。他期盼着墨白能夠依靠自己意志力,挺過這一關。因爲這次,實在是沒有人能夠幫助得了他。
就在鶴望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身邊的環境變了。具體那兒不同,又說不上來。當鶴望心懷着疑惑,望向四周的時候,他才發現,墨白的雙眸已然睜開。
正用漆黑的黑眸,靜靜的看着自己。
鶴望一怔,連忙站起身來,向墨白走了過去。
“墨白,你沒事吧?”鶴望試探性了問了墨白一句,說道。
只見墨白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他說道:“鶴望,謝謝你。”
“謝我什麼?”鶴望撓了一下頭,對墨白所說的,似乎不太瞭解,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謝謝你。”墨白嘴角處露出淡淡的笑意,伸出手來,摸了摸鶴望的頭說道。
墨白感覺到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不斷的回憶着從前。他才發現一路陪伴他走過來的鶴望與紫玉,真的爲他付出了許多。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換句話來說,如果不是鶴望與紫玉的出現,他也許過着的是另外一種的修士生活。
或者說,他早已埋於黃土之下。
墨白知道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並不甘心就這樣離去。既然現在有過一次機會讓他再次活了過來,那麼墨白自然不會放棄。畢竟這裡還有他想保護的人。
墨白現在已經厭倦了那種感覺,那種被人追殺的感覺。既然他們想要自己的命,那麼就讓他們用自己的命過來拿吧。
此刻,墨白黑眸中閃過了一抹寒光,旋即立刻消失了。
“墨白,你真的沒事了嗎?”鶴望伸出手拉着墨白的衣袖,搖了搖,問道。
“嗯,沒事了。”墨白黑眸凝望着鶴望,看到他一臉不相信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真的,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的模樣像是有事情的樣子嗎?”
“呼!沒事就好,擔心死我了。”鶴望聽到墨白的確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膛,說道:“還好沒事,擔心死我了。”
墨白微笑着,望着鶴望的小臉蛋,忍不住又要伸出手摸他的頭。這時,鶴望看到墨白已經安然無恙,本性也恢復了過來,看到墨白伸出手來,便知道他想要幹些什麼。
“都說好幾次,不要老是弄亂我頭髮。”他急忙閃過一旁,對着墨白喊道。
看着鶴望可愛的模樣,墨白欣然一笑。
“紫玉,她沒事吧。”墨白將目光轉向半空中飄浮着的玉燈,對鶴望說道。
“沒事,沒事。”鶴望也擡起來,看了一眼玉燈,轉過頭來,對墨白說道:“這事,說不得對你還有些好處呢。”
“好處?什麼好處?”墨白一怔,不解的問道。
“現在問那麼多幹嘛。到時候,你就知道啦,你現在還是先恢復吧。”不料,鶴望並沒有馬上告訴他,而是賣了個關子。
“那好吧。”墨白聳了聳肩膀,說道:“只要大家都沒事就好。”說着,他的臉上神色變得冷峻起來。他發現自己的心神酌定了不少,像是被凝練過一般,看來這次的遭遇,着實讓自己感受了一把,生死之境。
那心神的顫抖,墨白雖然沒有能夠完全將它撫平。不過這也讓墨白真實的感受到了修仙界的殘酷。以後,他要面對這樣的情況,也許還會有。可是墨白再也不會允許自己再一次的被動。
墨白盤膝閉目了起來。開始運轉起了功法。他也不願意再浪費絲毫的時間,那怕原本打算閉關一段時間,再出去找尋玉筠兒敘舊的心思,也讓他放了下來。
溶洞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日後,墨白除了修煉之外,便是在鶴望的指引之下,收集石刺上臥槽裡的靈液。使用這些靈液修煉,也能讓墨白獲益不少。
如此一來,日子便又過了三個月。墨白變得有規律起來。
可坊市內的宗政文與宗政寧日子可沒那麼好過了,一連幾個月的等待。那個人看來已經不會再次出現,可讓他們回去面對家族內以冷酷無情出名的宗政子樂,這是他們所不敢的。
所以也只能這樣待在坊市中不斷徘徊着。此刻,他們心中極度的鬱悶,要知道修士對於時間的追求近於苛刻。誰也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
畢竟追求天道纔是他們的最終目標。
“我說,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酒樓上,宗政文和宗政寧手中拿着酒杯,心不在焉的喝着,宗政文看了一眼宗政寧,對他說道。
“那你有這個本事,去找那位說說。”
宗政寧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重重的將酒杯放了下來。擡起頭,看着宗政文說道。
聽到宗政寧這麼一說,宗政文頓時啞了火了,喝了一口,說道:“那總要想想辦法啊。”
聽到宗政文這麼一說,宗政寧思索了一下,對他說道:“要不然我們兩個偷偷離開,找個靈氣充裕點的地方,開個洞府。先閉關一段時間再說。”
“那他要是問起我們來怎麼辦?”宗政文頓時感興趣。急忙問道。
“我們每隔一段時間便回到那老傢伙那裡彙報,不就成了嗎。反正也不會出現什麼狀況。”宗政寧瞥了一眼宗政文說道。
“那就這樣定下來了。到時候你可別露出馬腳了。”宗政文急忙站起身來,說道:“我們現在就去。”
“你急什麼。等過兩天再說。”宗政寧一把將他拉住,說道:“也不急於這兩天,看看情況再說。”
“那好吧,就聽你的。”宗政文看了看宗政寧,雖然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不過既然兩人意見已經統一,的確也不急於這一時。
便坐回到位子上。過了一會兒,兩人交談的聲音也慢慢變得低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