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渣記chapter049誰之過
林曉蘭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沒問題,這件事交給你姐夫辦。’
李愛君住的客房沒有洗手間,拿着手機邊講着閒話,準備去客廳的廁所解決內急時一開門,正趴在門上偷聽的周曉明連人帶着洗漱用品摔了進來。
周曉明穿着睡衣睡褲趴在地上擡起頭,“內個...隔音挺好...”
李愛君蹲下撿起毛巾,“姐,不聊了,掛了。”
周曉明尷尬的講道:“給你換條毛巾吧。”
李愛君撿起牙缸牙具,“不用了,香皂洗洗就好。”
看着李愛君走進洗手間,周曉明無力的嘆了口氣,嘀咕道:“怎麼那麼難接近。”
突然換了個環境,李愛君很難入睡,曾經那麼艱苦的環境都能安然入睡,現在卻在失眠,半夜裡口乾舌燥,躡手躡腳的下樓喝水,卻看到周老爺子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客廳裡發呆。
兩人對看了半響,老頭才問道:“晚上睡不好?”
李愛君回道:“還好,有點口渴。爺爺怎麼沒睡覺?”
“人老了,睡眠短。”老頭起身走到餐桌旁,拎起暖壺親自到了一杯熱水遞給李愛君。
“謝謝爺爺。”
見李愛君站在客廳裡,有些拘謹的抿着熱水,老頭坐在餐桌旁,說道:“坐吧,站着做什麼。”
昏暗的燈光下,那張酷似周曉明的臉露出和藹的笑容,李愛君放鬆了不少坐在旁邊,手裡握着那杯熱乎乎的白開水,只聽周老爺子說道:“曉明這孩子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慣得沒大沒小,讓你見笑了。”
李愛君嘴角微翹,“我覺得你們祖孫的關係挺好,就像是朋友一樣,這很難得,我也很羨慕。”
老頭嘆了口氣,意有所指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被我給養歪了。”見李愛君沒敢搭話,老頭又自顧自的講道:“當初他告訴我喜歡男孩兒的時候,着實挺震驚,我們老周家竟然也出了這種人,當時覺得幾代單傳,天都要塌了。但是後來想想,如果是天生的,那這孩子也夠可憐了,以後的道路肯定不會好走。若是被我養歪的,責任也在我們當長輩的身上,在他性格成型的時候沒有給予正確的引導。你應該沒見過曉明的爸媽吧?”見李愛君點點頭,老人家無奈的講道:“他父母至今還在怪我,要不是當初我非要把曉明留在身邊,也許...嗐~不說這些不着調的......”
老人拿出客廳書架上的相冊,展現出他慈愛的一面,老人訴說着年少時跟着部隊跑了半生,錯過了兒子的成長,退休之後閒了下來,卻不想再錯過孫子的成長。他翻閱着相冊給李愛君看,講述了不少孫兒小時候的趣事,從周曉明的出生到初中,都是在老人身邊度過,直到上了高中才回到帝都的父母身邊。
李愛君正頗具興趣的翻着相冊,老頭突然問了一句:“以後打算要孩子嗎?”見李愛君一愣,緊接着又笑道:“我指的是代孕。”
這話問得李愛君有些尷尬,本想告知周老爺子跟您孫子根本不是那種關係,但是看到老人家期盼的眼神,張了張嘴又將想講的話嚥了回去,“......我還沒想過這些...”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爬出來,只睡了兩個小時的李愛君被樓下的爺孫倆吵醒,坐起身透過窗臺看着院子裡的爺孫倆。
院裡的大門大開,車上的後背箱也打開着,周爺爺手裡掐着一根水管澆花,周曉明雙手捧着一箱海苔,腳上蹬着拖鞋,嘴裡大聲抱怨道:“眼神不好使了還是咋的,也不瞅着點,又灑我腳上了。”
老頭瞥了他一眼不再搭話,周曉明一臉嫌惡的踏着溼噠噠的拖鞋進了屋。
有那麼一瞬間,李愛君好像看到了放學回家的周曉明,書包不好好揹着掛在胸前,成天和自己爺爺沒大沒小的鬥嘴,就像昨晚看到的相冊裡,那個拍個照片不好好站着、一臉高冷而顯得有些神經質的小屁孩。
李愛君正看着周曉明耗子搬家,完全沒有想過要下樓幫忙,破壞爺孫倆難得的獨處時光,一輛大奔緩緩的停在了門口,走下車的人猶如有心電感應般看向樓上的窗臺。
周曉明捧着一箱餅乾,皺着眉頭看着來人,不耐煩的問道:“你來幹嘛?”
周爺爺看到趙啓剛很是熱情,以前每年寒暑假都會見到這孩子,“喲,剛子,好久沒見了,回來看你外公?”
“是呀,周爺爺好。”趙啓剛恭恭敬敬的和長輩打着招呼,自然而然的從周曉明車上的後備箱裡搬出一袋進口麪粉,走進客廳裡幫忙放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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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擺放的是普通人家的油條和豆漿,周曉明咬牙切齒的啃着油條,眼睛盯着趙啓剛,猶如護食兒的狼崽子。
趙啓剛卻對周曉明的仇視視而不見,望着低頭喝豆漿的李愛君,眼睛一眨不眨,心不在焉的咀嚼。
餐桌上安安靜靜,周老爺子察言觀色,一頓早餐一句話也沒說,幾個年輕人之間的暗流洶涌老早就落在了眼底。老頭曾經以爲趙啓剛和周曉明從小就認識,長大後又一起創業,搞不好就是一對兒,但是沒有聽到趙家傳來什麼消息,又聽說趙啓剛的女朋友換得勤,纔打消了念頭。
早餐過後,當趙啓剛叫李愛君出去的時候,老爺子很識相的拉住了要跟出去的孫子,沒好氣的問道:“你們作什麼呢?怎麼把剛子也扯進來了?”
“沒...沒呀。”周曉明死鴨子嘴硬,眼神閃避,“他們純屬上下級的工作關係...”不顧老人的阻止,緊跟着兩人身後追出門。
趙啓剛扯着李愛君的手腕正急步往小公園走,見周曉明在後面小跑着追了出來,厲聲吼道:“我跟陽陽好好聊聊,你跟上來幹嘛?無故曠工放了全劇組鴿子,帶着陽陽跑回老家,你到底要幹啥!?”
“幹啥?!哼~”周曉明理直氣壯地反口相譏,回吼道:“介紹給我爺爺認識,怎麼滴?你敢嗎?”扯過李愛君的另一隻手腕往回拽,“陽陽我們走,不要理他。”
以前不管周曉明再怎樣明顯的表現出對李愛君的關心與在乎,也從未當着趙啓剛的面說出口,然而現在的情形,便是當面挑明瞭要摻合進來。
周曉明簡單的一句話,卻直擊趙啓剛的軟肋,令他無從辯駁,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抓着李愛君的手腕死死攥住。
清晨的陽光灑在三人身上,李愛君看着來回經過幾回、明顯是來看三人熱鬧的晨練老人家一陣無語,這兩人像是鬥雞一般乾瞪眼的仇視對方,對旁人視若無睹。
李愛君懷疑他們此刻除了彼此,誰都不會在意,輕聲問道:“你們在幹嘛?我又不是玩具,你們能再幼稚一點嗎?”
兩人的動作出奇的一致,撇撇嘴鬆開了對李愛君的鉗制,同時轉身看向相反的方向。
李愛君嘆了一口氣,望着周曉明英俊的側臉講道:“幫我跟爺爺說一聲,我跟着趙啓剛的車回去...”周曉明扭過頭瞥了李愛君一眼,那眼神很是複雜,不解、鄙夷與怒其不爭。
李愛君對着這樣的責備眼神有些閃躲,微微低下了頭避開對視,接着說道:“你也趕快回吧,放全劇組鴿子不好。護照我會盡快交給小雅,《奇幻世界》的棚內拍攝工作耽誤不得,不然會耽擱後面的工作。”
周曉明聽到李愛君的話,完全是公事公辦,似乎與以前毫無變化,所做的努力根本沒起作用,頓時蔫了。
李愛君與趙啓剛一句話也未講向大奔走去,趙啓剛還在怒視周曉明,看到李愛君等在車旁,才挪動腳步,在經過周曉明身旁時,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垂頭喪氣的人。
周爺爺看着絕塵而去的汽車,周曉明卻始終站在原地,猶如鬥敗的公雞。他走到大孫子面前,勉勵般的拍拍大孫子的肩膀,將人領回院子裡,聲音很是輕柔,講出的話卻氣死人:“媳婦兒跑啦?”見周曉明嘴角抽搐,又道:“壓根兒就不是你媳婦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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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君坐在副駕駛位上,始終看着前方的公路,枯燥的駕駛令人困頓,車裡的兩人卻各懷心思,趙啓剛像平時一樣與人聊着天,“給你報個駕校,學會開車以後也可以搭把手,一開長途就犯困呀,累死個人......周曉明接下來的工作我會派小雅跟進,你專心學車吧。”
“我要去英國。”
趙啓剛瞄了一眼神情冰冷的李愛君,壓下想要爆發的怒火,“我是說,這次去雲南挺辛苦的,先學車休息一段時間,去了國外更苦,還不如在國內呆着舒坦,以後再給你安排其他的工作。”
“我要去英國。”
“你是聽不懂話是怎麼着?”李愛君的油鹽不進終於令趙啓剛按耐不住,咬牙切齒的講道:“我說了,以後你不用再跟着周曉明。”
李愛君始終望着前方的路,想了很久才輕聲講道:“......我出生在英國,也是英國公民。七歲之前都生活在倫敦,生父去世後纔跟着母親來到帝都。我想去英國看看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你...”趙啓剛實在沒想到李愛君竟是英國公民,想到見過的那張國內身份證,本想問問清楚,不過又想到不少人有多個身份證件,這種情況在國內並不少見,只要李愛君別跟着周曉明跑了就行,趙啓剛想通這點,頗爲大方的講道:“行,等我忙完這段時間,我帶你去好好玩玩。”
“我是殺人犯!”
李愛君的話就如平地一聲雷,震得趙啓剛大驚失色,扭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愛君,“爲了跟我分手,你......”
李愛君眼看着要撞上前方的卡車,失聲尖叫,“看車~”
在趙啓剛回魂看向前方之時,猛踩剎車卻無法擺脫鐵皮的慣性衝上卡車屁股,趙啓剛下意識的右打方向盤,黑膠輪胎在高速公路上摩擦出陣陣白煙,駕駛位對着卡車的屁股狠狠的撞了上去。
雖然車速不到八十碼,但是巨大的衝擊力令趙啓剛的腦袋撞上車窗,車門立即凹陷,卡車被向前推了一下,趙啓剛的大奔卻翻了個身,底兒朝天的躺在了馬路上。
好在被大奔追尾的卡車司機及時發現異狀停了車,長期跑長途,車上備有應急的路障,迅速下車警示並未造成更嚴重的連環車禍,在好心人的幫忙下,迅速將昏迷不醒的趙啓剛和李愛君擡出冒煙的車外。
李愛君短暫的昏迷後,在救護車裡清醒了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將胃裡的早餐吐了個乾淨,眼睛瞄到不省人事的趙啓剛,焦急的向救護人員詢問:“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