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古城在顫抖,太陽石被爆裂開。
“轟!”
又是一聲巨響,透明的晶體壁從古城內外環結合處迅速向上開始延伸,直到插入頂部石壁才停止,爆炸產生了一圈圈巨大了暈圈,強烈的波動硬生生撞在了玄武石上,玄武石也被震動了。
強烈的爆炸能量散不出去,被如玻璃般的玄武石死死地困在內環中,產生的威力瞬間的毀壞了內環的房屋,這力量就如壓縮**一樣,能量產生的壓強足以毀滅一切,這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滕仕的料想。
一切只在片刻之間,內環完全崩潰,古城瞬間陷入黑暗,漆黑的海底開始變得冰涼,人們紛紛被剛纔的一幕嚇住了,兩三相擁,相互祈禱,相互鼓勵,希望只有手中還握着的太陽石的項鍊,輕輕擦亮放在胸口,微微的溫暖,望能帶他們度過黑夜。
一片廢墟的古城內環,廢墟之下不知埋了多少個黑色外套的入侵者,一瞬間他們竟想不到自己會葬送在自己的手中,這裡的一切註定他們帶不走,也出不去。
破舊的布,散落的石牆碎片,街道一片狼藉,連行走都變得困難,以前標誌性的議會大廳,現已看不到它原有的模樣,殘破的屋頂以及搖搖欲墜的石柱,幾個黑影從廢墟的石縫爬出,但是僅有那麼兩三個。
當欒貫睜開眼睛,眼前的頭盔透鏡已經模糊,被什麼東西黏上,應該是泥土和水的混合物吧!腿部劇烈的疼痛讓他漸漸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一個巨大的石塊,壓在了他的腿上,他不敢想象,就一瞬間就發生這麼多事。
他開始移動視線,尋找熟悉的身影,可卻是寥寥幾人,並且幾人都已經連移動的能力也沒有了,他指望不上他們能將自己救出去了,腿部的疼痛越來越重,似乎已經斷了,這一切都不算最糟的。
眼前的透明鏡已經開始出現裂痕,一處小裂痕先開始向四周蔓延,像蜘蛛絲,但更像死亡在向他們蔓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破裂,但是他已經知道自己沒有生的希望。
當他在看着這一切,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海底,他居然已經忘了自己是一個令人厭惡的入侵者,他開始自大的以爲自己能征服這座古城,這裡是他無所欲爲的地方,但到了這個地步,他才被疼痛打得清醒,他還是敗了,敗給了這美麗的大海,敗給了這文明古老的古城。
最終他打開了頭盔,強烈的水壓瞬間吞沒了潛水服中的每一個縫隙,激烈的衝擊象給了他一巴掌,但這不是最疼的,當水流涌入他的鼻腔,口腔,這纔是死亡,這纔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他自然性地開始掙扎,幾分鐘後,安靜了下來,兩眼充斥着血絲,幾絲氣泡從他口中升騰,他已經撒手了。
“喂....還有人嗎?還有人嗎?”通訊器中傳來恐懼聲,一個不知名的傭兵大聲叫喊着。
他是唯一能站起來的,他被嚇傻了,就是一瞬間,一切都不知爲何就變成了這樣,他還做着上岸的打算能接這次冒險大撈一筆,到時浮想着坐擁金山,但是一切都被這一炸給破滅了。
絕望在眼前漸漸黑暗,身上氧氣表,指針開始指向紅線,慌亂地在廢墟上尋找破碎的希望,漆黑的四周已經看不清,不少的屍體開始懸浮,水壓推着上升。
巨大的爆破,震動都已傳到了地底,神像下的入口幸好已經封閉,不然餘威也讓洞中毀壞。
海子幾人險些被震倒,海子臉色大變,這樣強烈的爆炸遠該**能造成的,他似乎知道了什麼,懸浮在空中的黃色能量珠注入石環,石環有了反應,似乎打開了一個未知的通道。
“趙峰,你要走了,在這裡太危險了。”海子大叫。
趙峰被震住了,正想再說些什麼,卻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臺階處傳來“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彭!!一聲槍響,鮮血飛濺!
“海子!”語宣只是聽見一聲巨響,海子應聲倒地,一切都變得太快,子彈衝擊水流,射入他的身體,唯有的彈道留在水中,清晰可見,猶如一條白線。
她回過神來,急忙和趙峰扶起海子,只見得海子腹部一片殷紅,口中忍不住吐出了鮮血,面色變得蒼白。
海子強行睜開雙眼道“快....快跑。”
“呵呵,跑,跑得了麼,我說過了,你們今天誰都別想走!敢打亂我的計劃,你們今天都要死!”藤仕面目猙獰地闖了進來,左手有着明顯的傷口,鮮血順着手臂開始往下地,似乎那隻手已經動彈不得,右手握着的槍,拽得死死的,可能一不小心便會走火。
滕仕身上的潛水服早已不見,他竟然也能在水底呼吸,但是這個問題已經由不得他們思考,他現在的情緒真是恨不得殺了這裡所有的人。
他慢慢走了過來,腳步聲很輕,以爲水浮力的作用,但是他的呼吸,及水泡聲卻已經是這裡最響的,語宣閉上了雙眼,她很明確自己已經是他的第一個下手對象,緊握住海子的手,能伴着他就行。
彭!!碎石飛濺!趙峰只見一個身影衝向了藤仕,劇烈的衝擊使得藤仕失去了重心,“快走!”
一個強壯而熟悉的身影衝入了語萱的視線,“爸爸!危險。”
滕仕直接被他撲倒,經受過訓練的他並沒有驚慌失措,手中的槍並沒有脫離,超強的反應救了他,槍口死死地對着安德斯的胸口,瞬間,一切都已經晚了。
“彭!”
槍聲再次響起,就像死亡的鐘聲,安德斯感覺就像有一把錐子將自己插進了地獄。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但他的神志卻依然清醒。
“啊!”安德斯嘶吼着,用自己的身體按住藤仕嘶吼道“快走!!”
語宣早以淚流滿面,她看着這個守護着自己的男人,剛看着自己找到幸福,卻要提早離開了,她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心中的恐懼,無助,她無力了。
“海子,堅持住啊。”趙峰衝了過來,看着海子的眼神越發無神,激動地吼道。語宣看着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鮮血染在了她的手上,這一刻她都能感受到海子身體的溫暖。
趙峰見被壓着的滕仕,乘機撲了上去,接着安德斯的身體抵擋着子彈,他這次沒有再手下留情,兩手緊握,實實的一拳接一拳打在滕仕的臉上,一拳下去,鼻樑已經被打歪,拳頭處盈盈作痛,但他已經麻木,兄弟的疼似乎他也能感受得到,他所犯的錯就算讓他死,也難以挽回。
五拳,十拳,二十拳.....
直到他已經麻木,手上已經沒了力氣,滕仕已經血肉模糊,頭部的骨骼已明顯變形,他這才罷手。
“趙峰,帶他走。”
唯有這樣還能救他一命,眼神變得異常堅決,她鬆開了手。呆在這,待他最後一絲血融入大海,那纔是真正的絕望。
鮮血流的太多,海子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睛已經閉上,彷彿預料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用盡僅存的一絲力氣搖頭,眼角溢出一滴眼淚,消散在海中。
趙峰拖着海子走向那扇門,海子痛苦的心,比傷口還疼百倍,說不出的話,讓他快要窒息。
“再見了,我的愛人。”語宣含淚呢喃,雙眼注視着那道身影,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束縛自己,爲了他,她不得不撒手。
當淚水融入海水,海神是否能聆聽到其中的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