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回覆

九月秋高氣爽。清風怡人,高遠遼闊。太陽沒有辦法跨越季節,該涼的時候到了,儘管還是紅豔豔地,也只能擺個樣子,實在沒有夏日的威風可耍。美麗的九月,杭州也免去了夏天的炙烤,但是現在的整個團隊,每個人卻是無比的激動,興奮,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接下的研究將會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而他們的隊伍中不但沒人再次退出,反而加了新人,那就是逍晨,但隊伍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奇怪,可能是不太正規吧!

逍晨的留下,是趙峰所提出的,後來才知道他不過是一出來準備四處打工的少年,但是對於他家的情況,仍然說得很少,趙峰很多次想問,但是都被他那面無表情的面容,弄得很尷尬,但是他總該救過趙峰,現在無處可去的他,趙峰也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那雙藍色的眼眸真的太像了,不知有多少次,逍晨給他的感覺真的好想海子,無數次勾起他童年的回憶,他能做的只有留住逍晨。

但是身旁多了一個這麼能打得人,卻也不是壞事,至少必要關頭,說不定逍晨真能在團隊中起到重要的作用,畢竟現在他們可能還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逍晨並沒有拒絕,爽快地答應了。

......

一行人辦完手續,踏上了飛往日本的飛機,坐在軟座之上,逍晨的表現確實令大家都很驚訝,對於他來說,這是兒時的夢想坐飛機飛上天、那時把轟鳴叫大灰機,記憶中這種飛機能拉出長長的飛機線。飛機駛過,天空多了一條長線。現在知道這是飛機尾氣與周圍空氣折射率不同,在陽光下就出現了這美麗的天空一線,就像彩虹橫掛天際。

飛機開始駛入跑道,飛機轟鳴聲加大,猛烈的推背感,飛機開始加速,眼看地面快速後退…飛機開始傾斜,駛離地面繼續上升,地上的物體逐漸變小,變遠,看到了地上的大河,我知道這是飛機逆風起飛,感覺身體在傾斜,飛機在掉頭向南,繼續在向上衝,雲慢慢的跑到了我們腳下,再看地上的樓宇變成了一個個小方塊,高速公路就像一根蜿蜒盤旋的絲帶,已經看不到上面的汽車…

看着窗外的美景,趙峰卻無心欣賞,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日本海底的那個神秘的金字塔。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翻閱手上的典籍,關於它的記錄卻少之又少,但就是如此,才更加激起自己對它的好奇心。

飛機漸漸到達平流層,在這溫暖舒適的環境中,趙峰變得很累很疲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睡着了。之前,爲了能夠更好的完成此次日本之行,他也不斷地蒐集金字塔現有的所有資料,以應對可能會發生的所有情況,身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了,現在的他面對的,不僅是對這次任務負責,更是對所有隊員的安全負責。所以自從決定要去日本時,他就一夜難眠。

(睡夢中)

趙峰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清前方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此時的他悵然若失,默然無語,一會擡頭一陣低頭,漫無目地的走在街上。

這一路我走得多沉重啊!快把一輩子的路都走完了。

冰冷明亮的月光漸漸拉長了四周的影子,陰影不時涌來。眼前的一切都歪歪斜斜,近似抽象的景象。

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輕佻不羈的口吻像極了海子。但海子已經死了,潛意識告訴他,這不是真的,海子的離開對他是一個痛苦的承受,這痛苦伴他走過來餘下的青春,直到現在。趙峰心想如果是海子,那他肯定是想在靈魂安息前與我道別,幻化在我身旁,與他並肩走在一起。

一個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四周立刻幻化了,腳下的地面,瞬間失去了支撐點,他無法找到平衡,掉了下去,漸漸潛入地裡,四周開始有氣泡開始蒸騰,一個亮光漸漸靠近他,人影開始清晰,不錯正是海子,他回顧四周,這又是海底,海子瞪着藍色眼眸望向他,“你這愛情好像是個悲劇啊。”

這句話讓他愣住了,他怎麼會知道?四周開始上浮巨大的氣泡,每個泡中都是一段記憶,而這些都是屬於趙峰和曉諾的,他不禁苦笑,反駁道:“你說的那是婚姻,愛情沒有悲劇,對愛者而言,愛情怎麼會是悲劇?”

海子想了好久,然後哈哈大笑。他只是笑,不停的笑。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他身後漸漸站出一羣人,而隨後是靜茹和曉諾,最後是逝去的同伴。現在的他們依舊那樣年少青澀的模樣,一個個也都笑得前仰後合,忘乎所以。他們在嘲笑什麼?他驚恐地茫然四顧,海底再次幻化成了街道,又回到了熟悉的哪裡,這時的眼前無不是安靜的街道,安靜的路燈,靜悄悄空無一人。

趙峰搖晃着腦袋,雙手饒抓着頭髮,努力使自己清醒,海子卻在這時候拍打着我的肩膀,指着前方說,你看那!

順眼看去,透過瀰漫的夜霧,只見年輕的女子,仍看不清面容,獨自站在路燈下,身邊不停有雪花飄灑,降落在她的頭髮和睫毛。

她低着頭沉默不語,目光渙散得很遙遠。

這時的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一顆流星閃過頭頂明淨的星空,一瞬間,驚擾了所有的不語和沉默。

她緩緩擡起頭,又一次看到遠處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感覺往事劃過心絃,感覺那不朽的愛情從未離去……

周圍的笑聲更大了,彷彿至始至終都在相互嘲笑着所有的人以及所有的事情。

......

恍惚中他醒來,突然的睜眼,旁身旁的逍晨嚇了一跳。

逍晨若無其事地問道:“做夢了嗎?”

趙峰笑了笑,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做夢了,如同很多年裡反反覆覆夢見過的一樣。

當從夢中醒來時,外面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濃黑的烏雲在空中凝聚,一場大雨已經開始醞釀在無息的夜裡,即使在秋天,空氣也顯得悶熱。空姐正在提醒乘客飛機即將抵達日本,讓大家系好安全帶,

當從夢中醒來時,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濃黑的烏雲在空中凝聚,一場大雨已經開始醞釀在無息的夜裡,即使在秋天,空氣也顯得極爲悶熱。空姐正在提醒乘客飛機即將抵達日本,讓大家系好安全帶,乘客開始躁動起來收拾自己的行李。飛機突然一震,猛烈推背感再次襲來,廣播開始響起,歡迎來到那霸國際機場。

當一行人來到機場大廳時,外面已下起濛濛細雨,隨後漸漸變大,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濺開,水沿着玻璃嘩嘩得往下流,形成一層透明的水膜。

機場停機坪上白茫茫的一片,雨流狂落,這根本就不像是下雨了,是天空裡有個什麼水閘開了閘門,不是什麼雨點,而是指頭粗的水柱貫通天地。下午就開始颳風,走出門口時忽然一聲暴雷,樓前的的道路上嘩啦啦一片水點子,像是有人那大筆沾了濃墨甩在生宣上。就在大雨之中,機場地勤的人還穿着雨衣在操場上跑來跑去檢查排水系統,怕雨水把草皮給泡壞。

此時的機場大廳門口瞬間擠滿了躲雨的人,門衛緊張地控制住人流避免發生踩踏事件,私家車紛紛開到候機大廳門口等着,但在這雨幕里人們認不出那部車是要接自己,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趙峰站在玻璃前,望着外面發呆,天氣變化還是太快,他們毫無準備,漸漸的人羣疏散,整個大廳好像只剩下他們一行人,一切都好像被隔絕了一樣。天黑得越發的深邃,玻璃牆外的霓虹燈像是滴在宣紙上的墨,在邊緣變得模糊,大廳裡蒼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背上。

一個個驚雷從天上直砸了下來,耳邊轟然爆響,隨後是一片空白,雨好象更大了。正如天氣預報所說,這不是一般的雨,是颱風加暴雨。

一行人被困在機場,考慮過後,決定雨小在出去,這時的趙峰似乎還沒清醒,之前夢裡的餘溫還殘留於腦中,掌心裡轉着手機,轉了很久,忽的握住。這次他不能控制手指,抱着僥倖,輸入一條短信,你還好嗎?而後默默的念一遍,確定語氣無誤,發出。

接下來的幾十秒鐘裡他攥緊手機,一秒...兩秒...她沒有回覆,還沒有回覆,自己還是太天真,正想笑自己,這夢該醒了。

“叮”

短信來了,趙峰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則會回覆他已經不知道等了多少個日夜了,在次打開手機,這次速度明顯快於前次,但是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他還是呆了。

“我要結婚了。”

空中再次響起一聲比之前更加爆裂的炸雷,窗外的雨似乎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趙峰此時彷彿被這雨從頭淋到腳,內心被雨凍到極點。和他發短信的就是自己曾經深愛的姑娘-曉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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