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睿見狀,趕忙伸手拉住宣王。
他道:“榮輝,御醫今日都進來看過好幾回了,你就別再去傳了……你先坐下,朕有話要同你說。”
宣王聞言,只好在剛纔雲簫坐的位置上落座。
他望着夏天睿,神情哀傷而蕭索,像是剛從風雪中走來:
“二哥,你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突然就病得這般厲害?自從你登基以來,從未出現過取消早朝的情況,今日……還是頭一回,我在宣王府中收到消息的時候,着實嚇了一大跳!”
夏天睿嘆了口氣,回道:“朕老了,身體不如從前了,不聽使喚了……”
“二哥,你怎麼又說這種話?!我最不喜歡你這樣說!”宣王皺眉,“你不過才三十多歲,哪裡老了?你不要這樣說自己……”
夏天睿沒有接宣王這話說下去,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榮輝,朕聽說,此次宣王妃之所以會早產,是因爲昨日你們兩個人發生了爭執,你也不應該瞞着朕,此事,若要細細追究起來,倒要從那次朕在承乾殿設宴開始說起了!本來,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朕也不應該過多的插手,只是,朕沒有想到,都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了,你們倆竟然還爲着那天晚上說的事情而吵架,早知道是這樣,二哥就不應該瞎操心了……”
宣王聞言愕然:“二哥,你這說的又是哪裡話?”
夏天睿神情憂傷,似乎有說不出的心痛藏在他的眉宇之間,他接着說道:
“榮輝啊,你聽二哥說,二哥原本是想多疼你一些,不想竟害了你……子嗣之事大過天,二哥與封羽之間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該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計較,那日,就不該請你們夫妻二人進宮來……榮輝,二哥對不起你啊……”
說着,說着,夏天睿竟哽咽了。
宣王見狀,心頭彷彿被人用刀子狠狠颳了一下,疼得他靈魂亂躥。
如此,他便也跟着哽咽了起來:
“二哥,這不關你的事,不是你的錯……你如何要這般自責?!我曉得,孩子去了是天意,我不怨任何人,二哥,這不是你的錯,你別怪自己……”
宣王說得誠懇,夏天睿聽了這話,暗暗放下心來了,宣王雖然迷戀封羽,終究還是清醒的,沒有因爲愛情而喪失最基本的理智,如此,他便沒有再接着演戲。
只是,宣王說到此處,悔恨交加,一時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落下眼淚來:
“只是二哥,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是因爲自責才病倒的,你叫我看到你這番模樣,要如何過?!自從母妃去後,我的身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以前,我小,不懂事,所以,事事都依賴二哥,如今,我成了家,也應當爲二哥分擔,如此,才能告慰母妃在天之靈,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好,三番四次頂撞二哥,母妃若是在世,看到我這般任性,她一定會很生氣的!”
這下子,換夏天睿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