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清牽着弟妹路過村裡的小賣部,小賣部的門前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圍在兩張桌子上打麻將,有的在看熱鬧、聊天。
“姐姐,那裡有賣東西的。”弟弟抓住她的手停下不走了。
她們跑過去,在玻璃櫥窗上看着裡面的食品,全都是一些辣條、薯片、香辣豆,還有那些便宜有色飲料之類的垃圾食品,餓肚子吃這些更容易生病的。
“姐姐,買辣條、薯片!”弟弟有些興奮的說,妹妹也眼睛發亮的點頭。
“不買。”許清清一口拒絕了弟弟妹妹的要求,雖然她自己也想吃得很,但是弟弟妹妹還沒吃主食,吃這些會讓他們生病的。因爲每次她們偷買這些東西來吃,弟弟妹妹總會扁桃體發炎,總會被媽媽唸叨。
弟弟妹妹噘着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在她們看櫥窗裡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她們,她們對於村裡的人來說是陌生人呢,也是好奇的源泉。
“你們找什麼吃的呢?這裡面都是好吃的喲。”小賣部的捲髮胖阿姨微笑說。
“呃…您這裡有賣早餐嗎?”許清清期待的問。
胖阿姨不好意思的說:“我這不賣早餐。”
“閨女,你們來誰家,是誰家的親戚啊?”有個老人問。
“我是許海潮家的,許海潮是我們的爸爸。我是清清。”她看向他們說。
在場的人們都心照不宣地“哦”了一聲,因爲他們都知道許海潮夫妻兩人在城裡打工出事故沒了,村裡人更多的是用同情眼神看他們的孩子們。
就在這時,一個穿灰休閒褲、白襯衫的精神小夥,把一大包方便麪塞到許清清的手裡,又去拿來雞蛋和麪條全都一股腦的塞到她手裡。她有點懵的,抱着被塞到手裡的食物。
“嘻嘻,給你早餐。”精神小夥微笑說。
“哦,謝謝。”許清清從包裡掏出了錢遞給他。
精神小夥笑嘻嘻着說:“嘻嘻,老婆,我不要你錢。”
“什麼!?”許清清驚叫得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在場的其他村裡人,也都驚訝的“啊”着嘴巴,全愣住了。
“你有病吧。”許清清把手裡的東西全扔給了那個精神小夥,牽着弟弟妹妹離開。
“我沒有病,媽媽說我可聰明瞭。老婆你去哪裡?我們要一起回家呀,老婆!”精神小夥拉住許清清胳膊不放。
“放手!”許清清大聲吼他,打他,他卻一點都不肯放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
這時候,捲髮胖阿姨和其他村裡人才來幫忙拉開這個精神小夥。
“家俊啊,人家不是你老婆了。”
“她就是我老婆!我就要她跟我回家!”他哭鬧的喊着。
“他是不是神經病啊?怎麼這樣啊?放手!”許清清打他的手,但這個神經病就是不放手。
“哎呀,家俊!人家不是你老婆了。”
“啊!她就是我老婆!”他發瘋的大叫。
在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忙下,許清清才擺脫了那個瘋子。真是夠倒黴的,二叔一朝變臉成敵人,村裡還有一個瘋子喊她老婆,這都什麼事啊。
許清清和弟弟妹妹一路小跑搭上了去縣城的班車。
許清清在街邊買了一些水果和弟弟妹妹拎進人了醫院,她們來到杜旭東的病房,可是房門口沒有保鏢了。她們走進去,病牀上的人不是杜旭東了。有護士小姐在給病人打點滴。
“請問護士,”許清清上去問道,“昨天那個腿骨折的病人去哪裡了?”
“哦,他轉院走了。”護士小姐說。
許清清和弟弟妹妹失落的走出醫院,然後無精打采的去超市裡買了一些米、面、油、鹽等食物,又去手機店買了個便宜的手機、再加上辦電話卡,她口袋裡的錢就不多了。
坐在回村的班車上,許清清靠在車窗旁,回想着杜旭東的模樣,可是她想不起來他的臉長什麼樣子了,腦子裡只有他身材修長和光膀子的形象了。以後他們應該也見不到面了吧,想不起他的臉(其實她就沒有看清過他的臉)就不會老是想他了吧?
可是在那山林裡一起逃跑,一起經歷了生與死的洗禮,他受傷的可愛的樣子,他溫暖的懷抱,已經深深的刻進了她的腦海裡,她的心裡,就算想不起來他的臉長什麼樣子,她這輩子也忘不了他了……
許清清摸了摸弟弟妹妹的頭,未來她要操心的事情還多着呢,她還得撫養弟弟妹妹,這個責任太重了,誰願意來和她一起撫養弟弟妹妹呢。兒女情長的事情就別想了。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