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許清清看着房東阿姨冷臉冷眼的樣子,她在心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平靜的說:“您再等一個星期後吧,到時候賠償款應該下來了。”
“好,我在等你十天吧。”房東阿姨說,一副嫌棄的表情走了。
許清清關上門,回到弟弟妹妹身邊。她吃了一口面,就拿出手機撥通了老師的電話:“李教授,我不讀大學了,請您幫我辦理休學手續吧……”
她現在沒有辦法一邊讀書一邊照顧弟弟妹妹了,至少目前是這樣的,休學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
第二天,許清清帶着弟弟妹妹去了建築工地辦理賠償手續,可是負責的工頭說:“這事,我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所以賠償的事不存在啊。”
“怎麼就不存在了?這不屬於工傷保險的範圍嗎?”許清清不明白,而且非常驚訝。
“不,你父母沒有買保險,我們工地付給的一切喪葬費,也是出於人道主義賠償的。其他就不歸我們這邊管了。”
“那歸哪裡管?他們是在你們的工地上工作的,不歸你們管還歸誰管?”
“你去問工程部的經理吧。”工頭無能爲力的看着她,指了指他文件上的名字:張天雄。
許清清向他點了點頭。
在工程部的大辦公室裡,許清清見到了開始有點禿頂的張天雄,而他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她熟悉的人——張蘭蘭,她的從高中到大學的同班同學。
“世界還真是小啊許清清,在學校能碰到你就算了,在我爸爸的辦公室也能碰到你,真是稀奇啊?”張蘭蘭梳着公主頭,穿着時尚,坐在沙發裡斜眼看許清清,她左手臂上戴的黑布孝特別顯眼。
“同在一個城市裡生活,會碰到是必然的,只能說我們有緣唄。”許清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許清清走到張天雄的辦公桌前,向他鞠躬問好:“張伯伯好,我是來辦理我爸爸媽媽的賠償金的事情,這是所有的證明材料。”
許清清把材料證明遞了過去,對方沒有接,他說:“你爸爸媽媽的事,整個工程部都清楚的,那是你爸媽他們違規操作導致的事故,工程部不承擔任何責任,所以也就沒有什麼賠償金的事情。”
“可是我爸媽是在你們的工程部工作出事的,這總是工傷吧?”許清清非常質疑的看着他。
張天雄捋了一下自己的髮際:“你爸媽沒有買工傷保險,所以沒有理賠。”
“這麼說,我爸媽的事故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了?”許清清眼神發冷的看着他。
“怎麼是不明不白的呢?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呀,不信你去問問和爸媽一起工作的工人。”張天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兩條人命啊!他們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孩子,你們工程部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一點賠償都沒有,你讓我們今後怎麼生活?”
“這個我們工程部的確愛莫能助,但我個人是非常同情你們的。”他說着,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來幾張百元大鈔遞給清清:
“這是伯伯的一點心意拿着。”
許清清眼神冷漠的看着他:“謝謝不用了,我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憐憫。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公平合理的認定賠償。”
許清清看着張天雄冷眼旁觀的態度,她知道,她想要的公平合理,在這裡是不可能得到的,她帶着弟弟妹妹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爸爸,”許清清帶着弟弟妹妹出去之後,張蘭蘭說,驚訝的瞪大眼睛,“許清清的爸媽真的死了?”
“死了。”張天雄淡淡的說。
“哼,活該!”張蘭蘭幸災樂禍的說:“看她以後還怎麼拽?仗着成績好,在班裡橫着走。所有的男生都想要追她呢。”
“誰叫你這麼笨!”張天雄敲了一下女兒的頭說:“你和人家一起讀高中,人家都是年級第一,你倒數第一!就連這個大學也是我託關係給你上的!這麼笨都不知道隨誰了?”
“隨你唄。”張蘭蘭噘嘴說。
張天雄起手要打女兒,女兒對他做了鬼臉,跑出去了。張天雄坐回到辦公桌前,眼中對女兒的疼愛之情馬上變成了一種狠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