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陷入了默契的沉思中,卻忽然看到,病房裡所有的病人家屬都在驚訝的看着他們。他們居然忘了,這是在醫院的普通病房裡。
“保險公司的案子太多了,”何力成說,“我都受傷了,就給我放個假吧,案子你們回去分析吧。麻藥過了,我頭疼。”
“呃……”杜旭東知道何力成的意思,“好吧,那我們先回去了。阿密留下照顧你,你好好休息吧。”
“阿震,你要好好跟着旭哥。”何力成給阿震遞了一個眼神,阿震明白地點頭。
杜旭東帶着一衆保鏢離開了病房,他吩咐幾個人在外圍守着,就放心的回去了。他得想想,回家之後怎麼跟老爸委婉的套問,還得避免讓媽媽知道,免得她又擔驚受怕的。
杜旭東剛剛上車離開醫院大門口,許清清和凌寒香坐着出租車就來到了醫院門口,一個前腳走一個後腳來,完美錯過。
“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了?”許清清問。凌寒香抱着食盒下車,這是她給何力成做的病號飯。
“不用了,只是向他要回墊付的五千塊錢而已,我自己能搞定了。你去上班吧。”凌寒香這會兒很有自信,因爲昨天晚上的給許清清說得有勇氣了。
“那好,你自己練練膽子,害怕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會飛奔來幫你的。”現在的許清清笑得很陽光燦爛,因爲她現在什麼困難都不怕了。就算打碎了餐盤被老闆娘罵得口水噴頭,她也能一笑了之了。用她的話來說,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只要她不怕苦不怕累,還怕沒有勞務費?
“我上班去了。”許清清在出租車上向凌寒香揮手再見。
“好,你別再打碎餐盤了。”凌寒香喊道。
“我儘量不打碎餐盤。”她真的不能保證,因爲不是她撞到別人,就是別人撞到她,真的是不受她控制啊——
在病房裡的何力成忽然想起來:“對了,阿密,昨天晚上你把我的救命恩人送回家了吧。”
“是的,”阿密壓低聲音說,“小姐姐的家太爛了,簡直是慘不忍睹啊。”
“今天早上護士告訴我,她給我墊付了五千塊錢的醫藥費呢,她那美麗動人的樣子也不是像個乞丐呀?”何力成很是懷疑。
“不是,是她租住的房子太爛了。真的,簡直沒法住人的那種。等你好了自己去看。”何力成的眼神讓他自己都懷疑自己說不是真的。
就在何力成狐疑的看着阿密時,卻看見了來到病房門口猶豫的凌寒香,他向她招手。阿密看到他突然舉手的詭異動作,差點以爲他的腦袋被砸成間接性分裂了呢,還好他順着他手望了過去,纔看到凌寒香走了進來。
“小姐姐。”
“你們好。”凌寒香向他們鞠了個躬。
“你好。”何力成尷尬道,“我們又不是你的長輩,鞠什麼躬啊。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凌寒香尷尬的一笑,把食盒放到牀頭櫃上:“這是我,我煮的飯。我想醫院裡的飯菜應該不好吃,所以給你帶來了。”
“非常感謝,我等一下再吃。你坐,”何力成給阿密使了個眼色,阿密就把椅子推到了凌寒香的身後,凌寒香只得坐下了。
何力成的視線全部黏在了凌寒香的身上,他好喜歡看她靦腆的小臉,還有垂着睫毛看地板的雙眼,還有她臉蛋上的若隱若現的淺淺的酒窩。他就那樣花癡的看着人家,只差沒流口水了。
在一旁的阿密忍俊不禁的,只能拿手半捂着臉,他做的非常巧妙,旁人看不出來,以爲他是在撓臉上的癢癢呢。
“那個,”凌寒香被看得有點慌,心不停地砰砰亂跳着。她揉搓着自己無處安放的雙手,鼓起勇氣說,“我,我給你墊付的那個醫藥費,你什麼時候還給我?”
“哦,馬上給,”何力成回過神來,向阿密伸手,“阿密把我的手機了拿來。”
“哦。”阿密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給了他。
“我們先加個微信,然後給你轉賬。”何力成微笑着說,可是凌寒香看着他的微笑覺得好猥瑣啊。
凌寒香小心翼翼的從腰包裡取出手機,和他加了微信朋友。
“哎呀,”何力成驚叫道,“我的錢包裡沒有錢了,真是對不起啊!我下個月發工資了再給哈。”
“好吧……”那可是她賣鹹鴨蛋和小菜一塊塊錢攢下來的,她之前在家鄉存的錢都還給郎力的父母了,和清清付完半年的房租後,這五千塊錢是她的全部財產了。
凌寒香站了起來說:“那我先回去了,我還得回去賣我的小菜呢。”
“啊,你這麼快就要走了。你在哪裡賣小菜呀?”何力成還沒有看夠呢。
“在農貿市場的街面上。”凌寒香再一次落荒而逃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