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清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杜旭東站在監護室外,手裡緊握着那張許清清畫的黑衣人的畫像。他和何力成互換了一個眼神。
許清清畫的畫像不是百分之百像,只有七八分像,但已經足夠讓杜旭東和何力成認出黑衣人是誰了。再加上阿密寫的“日”字,兩條有力的線索加強起來,黑衣人的身份已經躍然紙上,不可否認了。
兩個人有默契的都在自己的手機上打出了黑衣人的名字:阿昌叔。
阿昌叔,是林家的首席保鏢,全名叫陳耀昌。他是“北腿王”言烈的弟子,二十年前,因爲對言烈的小女兒做出不軌的事情,被言烈逐出師門了。
後來,陳耀昌以快腿的功夫進入了保鏢一哥的行列。他爲人很低調,屬於默默做事的人,但是他的性格很陰冷,幾乎沒有朋友。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大約是在十五年前,陳耀昌被聘爲林家的首席保鏢。
陳耀昌每五年都要去挑戰“散打王”陸鳴一次,他的北腿腿法非常霸道,但是就是贏不了陸鳴的見招拆招的“散打王”變幻莫測的功夫。
三年前,何力成在陸鳴那裡訓練的時候,有幸見到了他們過招的過程。陳耀昌走了之後,陸鳴說:“這個人的功夫不錯,就是心術不正。他其實不是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他的邪性。”
杜旭東很不明白:“我敢肯定,我家和他沒有任何仇恨,也沒有利益上的瓜葛。他要殺我的動機是什麼?”
對啊,世界上沒有莫名其妙的愛,也沒有莫名其妙恨呀。愛一個人,恨一個人,總得有個原因的。
“那李大炮,張天雄,陳耀昌,這三個人都想要你的命。”何力成也不明白,“你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就爲了張天雄貪污的那一千六百萬?李大炮都已經被通緝了,他不想着跑路,卻想着要怎麼謀殺你,這不符合邏輯呀?”
“張天雄已經把那一千六百萬的賬目給補平了。我現在死了,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處啊?而且他只是一個分公司的經理,他貪污的錢,即使我現在不發現,等到總公司清賬的時候也會發現的,難道他也要把這些人都殺死嗎?”杜旭東真的很莫名其妙。
“那如果你死了,你身邊的人,誰將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何力成的提醒讓杜旭東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他死了,他的父親有心臟病,一定會承受不住倒下的,他的母親就更不用說了,準會像失去妹妹一樣再次瘋掉的,到時候他們杜家就沒有人了。那麼,他們杜家這偌大的家產,最後會落入誰的手裡?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難道是他!”杜旭東驚呼出口,他想到的這個人,是他從來沒有理由去懷疑的人,也不應該去懷疑的人。如果是他心裡想到的這個人,那就太可怕了……
“你有懷疑的對象了?”從杜旭東震驚的表情中,何力成看得出來,他一定找到懷疑的對象了。
杜旭東不敢說出自己懷疑的人的名字,他在何力成的手心裡寫了三個字。何力成不敢相信,也很震驚的看着杜旭東,又看着自己的手掌,想着這名字背後的身份……簡直是不寒而慄……
從這個身份出發,再把綁架、刺殺的所有疑點,和李大炮、張天雄、陳耀昌三個人聯繫起來就得出了一條,一條將這三個人緊緊聯繫在一起的隱秘線索,這條隱秘線索的頭,就是整個謀殺行動的幕後黑手。
順着這條線索,他們也就推斷出來了,這個幕後黑手謀殺杜旭東的動機,而且動機非常的充分,杜家敗落了他就是最大的獲利者,也是唯一的獲利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何力成說,“現在除了動機,明面上沒有一點證據指向他,這只是我們的懷疑而已。”
杜旭東點頭:“對,我們得先找出他和這些行兇者們之間的聯繫點,這樣才能驗證我們的懷疑,才能把這條毒蛇從洞裡挖出來……”
這時,許清清在重症監護室裡又突然嘔吐了起來。
杜旭東和醫護人員衝了進去。杜旭東用雙手護住了許清清的頭,她閉着眼睛嘔吐着,吐出來了一些胃水,她的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可吐了。
醫生給她的點滴瓶裡打進去了一些鎮靜劑,很快她又陷入了昏睡之中。杜旭東小心翼翼的護着她,不想讓她再從噩夢中驚醒,再嘔吐了。
“我在這裡守着她。”杜旭東說,“阿密那邊你去盯着,有什麼事情馬上通知我。”
“好。”何力成回到了阿密的搶救室門外,搶救室門窗上白光燈還慘白的亮着。何力成好希望這燈快點滅掉,又希望它不要那麼快滅掉。這燈亮與不亮都繫着阿密的命啊。
何力成空洞的望着醫院的樓道,有人走過時會有腳步聲,腳步聲迴盪在樓道里顯得是那麼的空曠,那麼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