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人被愛情包圍的時候就會拋棄理智,而當這個被愛情包圍的女人是一個極其聰明極其有能力的女人的時候,這樣的女人或許失去理智的過程要比別的女人慢許多,但是一旦這個女人拋棄了所有的理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恐怕誰都沒有辦法預料。
齊音站在葉蕪道的對面,偌大的房間內就剩下兩個人。
“很抱歉讓你損失了兩廣地區的市場份額。”齊音這次來到廣州主要就是調查市場並且和當地的權貴結交,這種商界上經常需要的做的事情在奢侈品消費中顯得格外重要,甚至是能夠影響公司業績的最重要指標。因爲這些權貴不但是能夠爲公司在當地開綠燈的人,更是奢侈品的消費者。
“抱歉?我印象中的葉蕪道從來不會說這兩個字的。”齊音悠然輕嘆一口氣,到現在她都不確定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會不會讓自己後悔,當從酒店醒來的一刻得知葉蕪道已經離開的時候竟然直接就衝到機場飛到杭州來,直至現在坐在這個辦公室裡這個男人的對面,她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或者說想要說些什麼。
“既然學姐來了,正好神話集團有一筆大生意要和學姐的公司談談。”沒有直接回復齊音的話,葉蕪道讓秦雨拿來了一份清單,然後遞給齊音說:“這些是明天預售儀式之後向來賓發放的禮品,相信這些東西對學姐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我可以直接向學姐採購,另外,在商言商,如果這一次我們合作愉快那麼接下來千島湖空中花園項目整個別墅羣需要用到的高級物品都交由學姐來提供。”
這是一筆能夠讓任何公司搶破頭的大生意。齊音很清楚,當空中花園項目提上日程並且被外界知曉的知曉之後這個無論從什麼方面都看成中國國內當之無愧的第一豪宅聚集地就被各大奢侈品公司給盯上了,在那些公司搶破頭僅僅搶到神話集團15%的份額之後所有人有疑問,剩下85%的龐大訂單哪去了?而那份訂單現在就握在齊音的手中。
“你是打一開始就這麼計算的?”齊音擡頭看了葉蕪道一眼,心亂如麻的她看着手上總價值不會低於五千萬的禮品清單一片混亂。
“一開始我的想法就是如果學姐有能力就交給學姐,如果沒有那個能力我就放出去。因爲交給學姐終究能夠賣我的面子爲神話集團節省些開支。”葉蕪道彷彿開玩笑地說。
“神話集團財大氣粗,還會在乎那些小錢。”齊音玩味地看着葉蕪道,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夕陽淡淡的餘暉透過窗戶投射在這個男人的側臉上,如同阿波羅般完美的線條在金黃色的夕陽的照射下有一種如夢似幻的視覺效果。
“整整一百億,我從葉氏企業董事會上借來的一百億全都投在這片島嶼上,還有神話集團先後投入的三十億,前後期工程這個項目整整吸食了神話集團將近一百五十億的資金,能省則省,背水一戰的神話集團如果真的倒了起碼還能讓我留下回家的坐車錢。”
“我的名爵企業給你!”齊音猛然站起來,雙手下意識地緊緊地攥着那份清單,她很清楚,葉蕪道從來就是一個驕傲到不屑於去表達這份驕傲的男人,當接近這個男人,你纔會發現這個男人近乎自負的驕傲和大男子主義,她從來就沒有認爲自己付出數年心血打拼下來的如今佔據國內奢侈品消費市場最大份額的名爵企業是自己的,因爲那是自己需要送給另外一個男人的,所以她對待名爵企業比對待自己的孩子更加用心,如今,這種衝動在這種特定的時候終於按耐不住,站在葉蕪道對面,齊音看着男人的表情,彷彿在等待審判。
遊戲業的月崖網絡,酒店業的飛鳳集團,餐飲業雖然還沒有展翅但是已經是一隻羽翼初豐的雛鷹的東殿集團,加上名爵企業,那麼神話集團將真正是集四大高端支柱產業囊括電子,房地產,餐飲,酒店,網絡,奢侈品,電子的綜合性集團。
“學姐你是希望我請高地拒絕還是歡天喜地地接受?”葉蕪道看着這個幾乎已經拋棄所有尊嚴的女人,輕嘆一聲,對着臉色慘白的女人輕聲說:“你知道不知道,那個暗戀你二十年的周啓恆現在下半身永久性殘疾地在街頭乞討?爲了維持他的生命,這個原本年薪數百萬的名爵企業高管卻在街頭向來往行人之前他最看不起的普通人乞討,而之前被視作神明,有廣州軍區做背景的章琛毅被一羣男人雞姦了之後現在乖乖地蹲在廣州軍區療傷,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怎麼,感覺不可思議?感覺不敢相信?所以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跌坐在椅子上,齊音手中的清單飄然落地,看着男人的身影,感覺一陣暈眩。
暗戀自己二十年的男人,即便是鐵石心腸也終究會有感動,對女人而言,很多時候一個自己愛的男人終究不如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來的貼切,來的溫暖,聰明的女人懂得選擇後者陪伴自己過一生,但是齊音是一個聰明卻執拗的女人,她和葉蕪道的絕大多數女人都一樣,愛了,就是愛了。
“愛了,就是愛了。”齊音如同一個在街頭走失的孩子般迷茫地哭泣起來,蜷縮起來抱着自己的雙腿,齊音哭的傷心而淒厲。
“就算是錯了,我也不放手,絕不放手!因爲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這一輩子我能握緊的就只能是你。”女人的眼淚是男人最大的原罪,齊音眼角淌出兩行清亮的眼淚,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是焦點的女人此刻梨花帶雨。
齊音感覺自己的手被緩緩牽起,貼到另外一張帶着微微鬍渣的臉頰上,男人的鬍渣扎得齊音柔嫩的手心有些發癢,擡起頭看着對面蹲下身來神色哀傷,眼眸中流露着淡淡細碎的疼惜的男人,聽着他說:“讓一個女人等自己六年,是錯。讓一個願意等自己六年的女人愛上自己,是錯。讓一個等了自己六年的女人哭泣,是錯。讓一個優秀的女人等了自己六年還傷心,是錯。既然是錯,已經一錯再錯,那麼讓我們一錯到底。”齊音的哭泣在男人緩慢而輕柔的語調中停息,看着說完的男人,感受着手心微微扎手的鬍渣,緩緩撫摸着男人的臉頰,齊音緩緩閉上眼眸,兩人的嘴脣緩緩地拉近距離。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明珠學院見到這個男人。彷彿又回到了進入演藝圈之後被這個男人自己卻傻乎乎地告訴自己這些很正常。彷彿又回到了在那個黃昏過後的夜晚看他在街頭鬥舞,那放肆的笑容有着不爲人知的溫柔和感傷。彷彿又回到了自己下定決心爲這個男人放棄演藝圈而創辦名爵企業。彷彿又回到了,看到這個優秀的男人越加優秀,自己努力地追趕他的步伐卻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下來,看着這個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咬着嘴脣站起身來繼續追趕的時候。彷彿。齊音沒有辦法回憶下去了,因爲男人霸道又不失溫柔的吻已經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她拒絕在做任何消耗腦細胞的事情,既然已經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哪還管外面的風雨,責任,就讓這個男人去承擔,自己只管一心一意地去愛他,就行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