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而沉斂低調的賓利很隨意地停靠在路邊,旁邊就是一個開設在路邊的露天茶餐廳,老闆是一對很年輕的夫妻店裡並沒有太多的花哨,很簡單的奶茶,咖啡還有一些老闆娘親自做的小點心,味道卻着實不錯,受到周圍公司白領的喜愛,所以這裡平時人都是很多的。
或許正值下班高峰期,這裡的座位幾乎都被佔滿了,楊凝素和柳帝師的運氣不錯,剛過來就有一張正好空出來的桌子。
“一份蟾酥糕,再來一份千層糕,一杯奶茶。”楊凝素很熟練地對走過來的老闆笑道,那年輕的老闆見到楊凝素的臉之後露初露出熟悉的笑容,邊在本子上記着點心的名字,邊說:“楊大主持,你的口味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三年,沒有一次變過。”繼而,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在柳帝師的身上。
“按照她的給我來一份吧。”柳帝師微笑點頭,一股很溫潤的氣息讓這個曾經清華大學高材生的老闆眼前一亮,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兩人,開玩笑道:“楊大主持,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帶人來。”安靜地笑着搖搖頭,楊凝素眼神微微露出一絲很難發現的思念,輕聲說:“他很忙。”
知道自己不再適合繼續呆在這裡的老闆回去了裡間準備糕點,柳帝師喝了一口面前的清水,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說:“這裡很不錯,北京這樣的地方現在很少能有這麼自然的地方了。”
“這對夫妻以前一個是清華的高材生,一個是以省狀元考入北大的尖子生,兩人相識也算是緣分,按照他們所說,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這個地方,於是結婚的時候他們就打算在這個地方開一家小店,不爲賺太多的錢,只要能夠養家餬口和支付高額的房租,就足夠了。”楊凝素看了裡間一眼,漂亮的老闆娘正在爲他們準備點心,或許是感受到了楊凝素的目光,老闆娘擡頭,兩人相視一笑,算是一個招呼。
“很浪漫的一個故事。”柳帝師捧着一杯清水,說。
“之所以浪漫,無非就是因爲現實迫的我們不得不走在現實去幻想和憧憬這種浪漫,不過話說回來,希望是一方面,真正降臨到身上,恐怕願不願意接受就是另外一方面了,葉公好龍,也並非真的只是一個成語而已。”楊凝素歪頭看着自己的老同學,忽然笑道:“你還沒有女朋友?”
柳帝師啞然輕笑:“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就是你所說的極度追求夢想的人,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現實太髒,能夠讓我傾心的人總是很少,特別是出現了一個之後就不會在變了,雖然註定傷痕累累。”
老闆從裡間出來,手中的餐盤裡端着兩人需要的食物,一一放到桌子上之後,笑着點點頭繼而離開。
輕輕喝了一口溫度正好的奶茶,楊凝素說:“其實你這樣的男人,是一個很讓身邊的女人心安的男人。”
“哦?”柳帝師面露驚訝的表情看着楊凝素,繼而說道:“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評價,似乎是褒義。”
“其實就女人而言,一個最優秀的男人或許足以做情人,但是做丈夫,還是心安的好。”楊凝素抿脣,輕笑,微風撫過,髮梢輕微地盪漾,一股純之又純的魅力幾乎要讓人癡迷,有一種女人,或許一看之下驚豔,或許容貌秀美,卻只能夠使皮相的美貌,或者另外一種女人氣質和外貌達到完美和諧的統一,被稱之爲極品女人,但是更有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女人,你一看她,或許並不需要太多的動作太多的語言,就是這麼一眼,你就會很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這個女人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她的以往,她的種種,她的一切都是渴望探知渴望去觸碰的,這種女人絕對不多,近代張愛玲算一個,眼前的楊凝素絕對是有這個資本的。
柳帝師喝了一口和楊凝素同樣的奶茶,神色略帶些黯然和失望,深愛的人就在對面,卻沒有辦法和她廝守,這種痛苦又多少人能夠體會。
“我知道你愛的是葉蕪道。而你也知道,我愛的是你,開始是,現在是,以後也是。無論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這兩件事情,或許就是宿命?宿命有多苦,有多沉,苦到說起這兩個字都覺得滿口的苦澀,沉到說道這兩個字都能夠感受到裡面沉甸甸的重量。”
楊凝素吃了一口千層糕,這種千層糕一般在南方流行,而北方是比較少見到的,這麼正宗的千層糕更是少見,看着旁邊的醬油,卻並沒有就着醬油吃,嘴角的笑容幸福得幾乎讓柳帝師炫目,她用很溫暖的語氣說:“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其實愛情無非就是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在一起不刻意地調整,卻有着很協調的步伐,不需要多麼轟動的故事多麼浪漫的過程,對於我而言,愛與不愛都說不清楚了,因爲他對於我來說,就是生活。就好像這千層糕蘸醬油是我很喜歡的吃法,但是他卻不喜歡,而且告訴我吃醬油會讓皮膚變黑,雖然他的一切關於時尚的知識都是我教會他的,但是久而久之,我卻習慣了這種吃法,現在再回去,這醬油卻是怎麼都不會去碰的了。女人固然喜歡男人愛她勝過於江山,你卻不是。你愛的是江山。就好像你不會阻止我蘸醬油,而他會千方百計地吃掉那份蘸了醬油的那邊。”
柳帝師低下頭,沒有讓對面的女人看到自己僅有的表露出來的一次狼狽,苦澀地笑笑,搖搖頭,柳帝師放下了手中的奶茶,喝慣了茶,這奶味終究太重,或許原本第一口的時候就不適合,自己卻固執地抓着不放手,現在或許是該放下的時候了。
“這江山無論輸贏,我都是輸了你,輸了你,結局就已經註定了。”柳帝師淺淺地出了一口氣,看着裡間的夫妻幸福地抱在一起在洗碗,他們的笑容讓他感覺心情平靜了些,起碼狼狽減輕了許多。
“你已經輸了。”楊凝素的笑容有着女人對丈夫含蓄的炫耀和不的得意。“黑道對他而言,僅僅是一個遊戲,閒暇時的遊戲,即便是商界也可有可無的,而對於你來說確實全部,還未開局你就已經輸了。”
“情場失意戰場得意,我起碼要扳回一局來吧,再說,總不能天天讓他過年別人吃剩飯。”柳帝師聳聳肩,臉上絲毫見不到任何的狼狽,滿臉的溫和笑意,這個男人就好像他的名字,略帶些飄渺和浩然,他的一切卻掩藏得更深,更深。
“送一個我遲早會知道的算作是秘密,這筆生意你一點都不虧。”葉蕪道輕笑道,順手在女人並不打算躲避的臀部上拍了拍,豐盈的手感和彈性的確有做妖孽的資本。而且道行絕對高深。
“早一點知道也算是佔便宜喲,怎麼樣,這個秘密能不能換一個鳳凰?”女人咯咯笑着用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嘴角的笑容風花雪月。
“如果我用一個更大的秘密換你,這筆生意你願意不願意做?”摟着女人,葉蕪道輕輕嗅了嗅女人的髮香和一股很精緻很淡的體香,笑容有着女人難以發現的狡猾。
“當然,如果我認爲足夠的話。不過我要先驗貨哦。”女人絲毫不願意吃虧。
“那就是,我宣佈,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禁臠。這個秘密算不算大?”葉蕪道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很細微的弧度。
女人嘴角有着和葉蕪道如出一轍的笑容,卻略顯冰冷,嬌笑:“果然是一個很大的秘密。不過人家現在還不願意哦,我還是比較喜歡女人。男人的身體,一身臭汗,哪有水做的女人來的滋潤。”
被這個標準的同性戀的強大言論說的有些無語的葉蕪道灑然道:“一身臭汗?”
咬着嘴脣,輕巧地轉了一個身,女人的手輕輕地撫摸在葉蕪道的下身,兩人的身體緊緊貼着,說:“是這樣麼?我的男人。”
一把抓住女人的,沒有絲毫的憐惜,葉蕪道甚至能夠看到女人微微皺眉時表露出來的痛苦,葉蕪道笑道:“極品。”
“那麼,我該走了。你這個小氣的男人既然不肯放鳳凰,那麼我就暫且不動她。”女人收回手,男人卻沒有配合地放開,而是更加得寸進尺地伸進了衣內,女人臉上的暈紅一閃而逝,繼而退後兩步,男人的手滑了出來,轉過身並沒有去看男人臉上的表情,女人徑直上了車。
上車,女人眼神冰冷,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身體略微有些顫抖,驟然一笑,低頭看着自己被男人褻瀆過的,呢喃道:“男人,這個男人真的很與衆不同呢。”
站在江邊足足有半個小時,葉蕪道看着黃浦江淡笑:“貪狼,司徒上軒。放過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