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數年之前葉蕪道在*上花費心血最多的地方在於如何打敗龍幫這個大敵的話,那麼現在葉蕪道更多地把注意力和精力集中在如何從根本上改革*內部的制度。當初從*成立之初葉蕪道的志向就是建立成爲一個真正的地下黑社會集團,一個擁有着完美的等級制度和內部運行體系的黑色社會,並且受惠於此,從一開始,*的發展就區別於傳統意義上的黑幫,或者可以說葉蕪道從骨子裡就看不起那些天天拿着刀片打打殺殺幹些販毒打架綁票勒索的低級犯罪的暴力犯罪團伙,他更加嚮往的是類似於意大利黑手黨完備的內部體系和一系列的獨立運行於這個在陽光在法律道德之下的黑色世界。
得利於司徒尚軒的存在,葉蕪道對於意大利黑手黨內部的體系的熟悉程度並不亞於任何一名榮譽社會的成員,但是,正是這種熟悉才讓葉蕪道意識到,在中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另一個黑手黨的,無論是外部條件還是政治因素還是地緣因素,一切都決定了中國的土地絕對不適合意大利黑手黨這樣的組織存在。
對於這個問題,即便是強橫如銀色教父司徒尚軒都只能夠在一邊儘可能地多給予葉蕪道一些啓發和幫助,然而卻沒有辦法真正地插手進來。
雖然受益於從一開始就區別於大衆化的道路,但是*現在的發展也走上了一條從來就沒有前人走過的路,即便是葉蕪道從來不屑於從大衆和跟隨前人的餘萌,但是這種摸石頭過河的模式也不是從來就一帆風順的,其中跌跌撞撞不知道碰了多少壁的葉蕪道現在對於*的改革可謂是慎之又慎,現在的*已經不是幾年之前一個省,一個市的勢力了,其家業之大,即便是*的創始人葉蕪道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對待,覆蓋全國的勢力,一着不慎,則必然全盤皆輸。
國外的黑道,國內黑道,內外羣狼環飼,現在的*危險程度不亞於當年岌岌可危的龍幫,加上政府在一邊一直都小心謹慎的態度,葉蕪道從來不指望政府能夠在危難時刻伸出援手,當年龍幫和*一直都在政府的掌控和底線之中的大戰,政府能夠冷眼旁觀,那麼今天就絕對可以在*的覆滅之下置身事外。
社會動盪?不要忘了,這個社會從根本上,還是的天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無論的黑道的角今天是誰登場誰在唱誰當紅,永遠都牢牢地抓在數百萬解放軍的手中。
坐在張展風的辦公室裡,葉蕪道一隻手玩轉着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轉過頭看着窗外,腦子裡面快速運轉着關於*的改革和一系列的讓他頭疼無比的問題。而葉蕪道沒有開口,張展風則大氣也不敢喘地站在辦公室中央,低着頭,他從來也沒有感覺到時間是這麼難過。龍玥習慣性地站在葉蕪道的身後,冷冷地注視着張展風,只要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異動,她有信心在三秒鐘之內解決一切。
一時間,辦公室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投射在純手工的羊絨地毯上,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無時無刻地不在瀰漫於空氣中,辦公室裝修得很豪華,也很奢侈,纖塵不染的辦公桌上,葉蕪道看着鋼筆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射在桌上的影子,淡淡地開口說:“你應該知道,我吩咐給你的任務並非是讓你打造出來一個暴發戶一般的青幫。”
聲音不高,甚至於有一種異樣的柔和,單從口氣上幾乎沒有帶一絲毫的火氣,但是就是這樣平靜的語氣,讓張展風如臨大敵。
“太子。是我辦事不利。”張展風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滴落在羊絨地毯上,消失不見。
“不是你辦事不利。”葉蕪道嘴角的笑容陰冷,站起身來,走到張展風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這頭狗王。
這頭狗王名動南方,隨着*的君臨天下他的名字甚至於一度超過了浙江林朝陽而響徹整個***,誰不知道*兩大狗王,第一當屬上海張展風,因爲林朝陽還能夠找到一絲人性的話,那麼張展風就能夠徹徹底底地讓你明白什麼叫做人間地獄,人性?這個玩意當他向太子搖尾乞憐的時候就已經被狠狠地踩在腳下了。
但是就是這頭齜開牙敢咬上龍幫那條龍的狗王,此時此刻誠惶誠恐地跪在葉蕪道的面前。因爲狗王雖然兇猛,但是卻不笨,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隻要對太子忠誠,他即便是咬了再牛再不可一世背景再雄厚的人,都依然能夠活的逍遙自在,但是若是眼前的太子不高興了,自己就是有十個青幫,下場也只能是更悽慘。
“而是你辦事太利。”葉蕪道冷哼一聲,張展風的心思他又豈能不知道,深怕青幫鋒芒太露。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的道理張展風這頭深諳爲奴才之道的人又豈會不明白。
“我既然能夠捧你爲上海之主,就能夠讓你在下一秒鐘被上海的任意一個混混代替,這個道理你懂還是不懂?”葉蕪道站在張展風的面前,如同一個君王俯視臣子。
“懂。”張展風不敢擡起頭,聲音越發卑微。
葉蕪道點點頭,說:“懂就好。所以我不會怕你功高震主,這四個字對於你來說,還達不到這樣的程度,你未免把青幫看的太高了一些。”
葉蕪道的話讓張展風從一開始就沒有收斂起來的冷汗更加如瀑,吞了一口唾沫,張展風保持跪在葉蕪道面前的姿勢一動不敢動。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隻要這個男人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手勢,那麼下一秒自己就身首異處。最恐怖的,這還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了。讓太多的人生不如死,懂得死亡原來也是如此可貴的張展風比太多人都明白,有太多的辦法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比更多的人都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的這條命。
“滾出去!”葉蕪道冷喝一聲,見張展風迫不及待地要爬在地上離開,淡淡地開口:“下一次不要玩什麼花樣,有幾分的本事就給我拿出幾分的本事來,你知道,我向來就是一個吝嗇給機會的人。林朝陽可是對你的位置流着口水。”
葉蕪道的話讓原本如獲大赦的張展風面色一僵,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張展風轉身退離辦公室,來到門外,看着自己那些心腹那殷切好奇的眼神,他的臉色猛然就陰沉了下來,陰冷地道:“還在這裡幹什麼?等着給老子奔喪?滾回去!誰他三秒之後還出現在老子的眼前老子找幾百個小弟去爆你們全家的菊!”
三秒之後,張展風眼前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深深地出了一口氣,無力地靠在門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溼。
張展風連滾帶爬地出去之後,葉蕪道坐在那寬大的辦公椅後面,面對着寬大豪華的落地窗,看着窗外,任由陽光鋪潵進來,灑在他的身上,葉蕪道半閉雙目,思緒如潮。
龍玥懂事地走上前來,一雙柔嫩的小手輕輕放在葉蕪道的肩膀上,爲他揉捏着。
龍玥的力道拿捏的恰好,不輕不重,很少有人能夠這麼準確地拿捏好葉蕪道對力道的要求,一直貼身跟在葉蕪道身邊的龍玥算一個,善解人意的吳暖月也算一個。
“小玥的功夫又見長了。”葉蕪道微笑開口說。
龍玥的臉蛋輕輕一紅,低下頭,略帶些放肆地看着眼前微閉着雙眼的男人,輕聲說:“少主,累了就休息吧。”
搖搖頭,葉蕪道輕出一口氣,睜開雙眼,看着正在上方的龍玥美得驚心動魄的俏臉沐浴在陽光之下,笑道:“不能休息,一旦休息下去,就有太多的人有機可趁咯。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我打盹呢,你說我怎麼能夠休息的了?一旦躺下,恐怕就被周圍的豺狼虎豹壓的再也起不來了。”
“那就全部殺掉他們!”龍玥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逝,狂暴而凜冽。
在龍玥的眼中,世界上似乎只有兩種人,少主讓她殺的人,還有就是陌生人。
微笑着拍了拍龍玥的手,她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轉頭看着窗外的陽光,微有些暖意的陽光照得人也懶洋洋的,他淡淡地說:“殺了簡單,可再找出這麼多有意思的對手來。
“龍玥很笨,龍玥不懂那麼多,但是龍玥知道,擋在少主前面的人,都要死!”龍玥的眼神黯淡,繼而激起一股血腥的殺氣。
捏着龍玥的手,葉蕪道再次閉上雙眼,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