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了一通的王康面部表情抽搐,但是深沉的城府還是讓他強行壓住了怒火,他深知對方越囂張,那麼背景就來的越深越強大,當然,前提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神經病或者瘋子。
“你以爲你是*的人就能夠在這裡橫行霸道了?信不信,我開口,你一樣走不出這間包間?”王康冷笑道。在他的思維中,對於只見過拿刀拿槍砍殺的他而言,以一挑十或者飛檐走壁只可能存在電視和小說中,現實中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人的,眯起了眼睛,王康感受到自己身後的手下身上的怒火,頓時底氣足了許多,無論如何,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只要在自己的地盤上,*就算是條龍,都要給他老實地盤着!
“他,讓你們橫,什麼東西!”說這話的是之前在王康之前走過來的那個打手,此時他正站在面色陰沉的王康身後爆粗口。
有了之前葉蕪道的允許,陳破虜這一次可沒有壓抑自己的怒火,獰笑着站起來,就這麼施施然地走到了面色陰沉的王康眼前,猛然伸出手,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抓住了那個打手的頭髮,手掌收回,抓着打手的頭髮把他從王康的背後硬生生地拉出來,揚手抄起茶几上的一個實心白瓷玻璃菸灰缸照着他的腦袋就砸了上去。
一聲慘叫,血花四濺。
陳破虜扔下了帶着血跡的菸灰缸,伸出手把打手的衣領抓住就好像提垃圾一樣提起來,讓他面對着神色驚疑不定的王康,冷笑道:“對*不敬者,殺!對太子不敬者,誅九族!”話說完,抓着那個已經被砸昏過去神志不清醒的打手的身體走向了包間一側的唱歌用的大屏幕,照着那個大屏幕,陳破虜手中提着打手的腦袋就砸了進去。
“嘩啦!”可想而知,大屏幕在一聲極其悽慘的悶哼聲中四分五裂。
打手的身體就好像一灘爛肉一樣軟到在地,看那樣子,即便是救回來一條命,下半身大多也要在牀上度過了。
隨意地在打手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跡,陳破虜帶着一臉的鄙夷和冷笑,站到了葉蕪道的身後。
然而現在,王康已經沒有了憤怒,他現在只有震驚和敬畏,他可以不知道龍幫是什麼組織,但是他不會不知道如今如日中天的*是什麼組織,他可以不知道*內負責華南事物的陳破虜長什麼樣子,如今黑道第一戰將天王蕭破軍是什麼模樣,但是他不會不知道親手創造了一個神話並且成功弒君,把龍幫從中國黑道巔峰的神壇上拉下來,自己站上去的太子是誰。太子!那對於整個中國黑道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仰其鼻息,高山仰止。
當一個傳說中的人物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大多數的時候那種深深的震驚都會大過於對於這位神秘的傳說中的人物的恐懼,王康現在就是如此。
“太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王康覺得命運是在太他媽好玩了點。
葉蕪道看了一眼王康身後的那一羣面色驚疑不定的大漢,淡淡地說:“你自己一個人留下。”
王康點點頭,對身後的人擺擺手,說:“你們都先離開,讓我和這位。太子說話。”
那些大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畢竟他們的同伴的屍體現在還躺在那裡,誰都不想做第二個。
等到那些人都離開之後,葉蕪道對陳破虜擺了擺頭,陳破虜獰笑一聲,點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臉色蒼白地看着陳破虜帶着莫名的笑意和自己擦肩而過,王康痛苦地閉上雙眼,他深吸一口氣,看着葉蕪道,說:“不出意料的話,太子會讓我的手下永遠閉嘴,對嗎?”
永遠閉嘴的,只有死人。
“你很聰明。”葉蕪道示意王康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下來,繼而說:“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因爲他們不會做出讓你無法理解的愚蠢的事情來。聰明的人,往往更加懂得審時度勢。”
神色僵硬的王康看着在一旁神色慵懶的蕭破軍,還有高大的刑天,有了之前那個強到不可思議的男人在自己這邊十多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以迅雷之勢殺了自己這邊的一個人的例子,他現在很明白眼前的太子身邊的兩個人恐怕不比之前的男人來得弱,更加讓人無力的是眼前的男人,那是誰?太子!
“我想不到我的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太子能夠看得上的。合作?要殺要剮,不還是太子一句話。”王康苦笑道。
“王康,八歲被陳楠收養,而後一直都被當做義子培養,雖然陳楠有一個親生的兒子,但是他卻並不希望自己的親生兒子踏足這一條路,於是你這個義子就理所當然地被他當成了接班人培養,而且你也一直都是以此爲目標的,一直都跟在陳楠的手下,雖然名義上你還是他的手下,甚至於從來沒有公開地稱他爲義父或者父親,可是整個廣西省都知道陳楠有一個義子接班人,三年之前結婚,對象也是陳楠爲你挑選的,名門之後,大家閨秀,恩恩愛愛。有一個七歲的小兒子,目前在市機關幼兒園上學。”葉蕪道如數家珍地把王康的家世給說了出來,而他越說,王康的臉色就越蒼白一分。
“我現在完全確定你的確就是那個太子。”王康滿嘴都是苦澀,他知道,當這位以鐵血和心狠手辣的梟雄手段着稱的太子找上門來並且如數家珍地說出這些信息的時候,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就已經捏在對方的手裡了,難怪今天一天都沒有接到妻子和兒子身邊的保鏢的反饋信息,原本因爲事務繁忙而無暇顧及的他只是以爲出了一點意外耽擱了,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兒早就已經被對方控制了。
“你的親身父母就是被陳楠給親手殺掉的。這一出,還真有點戲劇化呢。”葉蕪道繼續爆料,嘴角的笑容在王康驟然劇變的臉色下越發的玩味。
任何一個人在知道養育自己幾十年的義父就是自己殺害自己血肉雙親的仇人的時候都難免有這樣的表現,而眼前早就已經暗中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的王康能夠隱忍這麼多年,認賊作父只爲上位,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你想怎麼樣?”王康臉色蒼白地問。
“你原本打算怎麼辦?你認爲陳楠能夠在*的盛怒之下保下一條命嗎?還是*啃不動他這個老骨頭?”葉蕪道並沒有回答王康的話,他始終掌握着談話的節奏。
“畢竟他養育我幾十年,我會侍奉他到離開人世的最後一秒。”王康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
“如果我告訴你,你暗中培養的心腹都已經在十分鐘之前被我的人解決掉了呢?你十年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了呢?”葉蕪道看着王康變得死灰的臉色,越發地享受這種完全掌控一個人生死的感覺。
“只求太子放過我一條命,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王康知道自己徹底完了。如果眼前的男人用自己妻子兒子的性命要挾,自己關鍵的時候還能夠捨棄妻子和兒子的性命保全自己的話,如果這個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秘密甚至於打算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殺掉陳楠奪取他的家產然後遠走高飛的時候依舊有所憑仗因爲他花費十年的心血培養了一批絕對忠於他的精幹手下的話,但是沒有如果,事實是眼前這個男人早在他之前就已經算好了自己所有的反應了應對之策,一步一步把他入死路,絕望!
“我不會殺你,甚至不會殺掉你的手下,反而,我會給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的東西。比如姓陳的老頭所有的勢力。”葉蕪道緩緩站了起來,走到王康的面前,居高臨下。
跪在地上的王康只能夠看到葉蕪道那雙月白色格外顯眼的布鞋,他不敢接口。他深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在得到很多的同時,意味着失去的會更多。
“你很聰明。”葉蕪道讚許道。
“條件就是,有*之處,你就是*的一條狗。明白我的意思嗎?”葉蕪道冷笑着看着腳下的男人,語調刻薄而刺骨。
*的一條狗。並非是太子的一條狗,王康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他永遠都不是*的成員,他只是一條*需要的炮灰的時候第一時間衝上去的狗,永遠沒有尊嚴可言,但是,自己還需要尊嚴嗎?王康心裡近乎扭曲地冷笑一聲,跪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快感。深深地閉上眼,王康做出了一件讓他終生都不願意再回憶的事情。
親吻葉蕪道的腳面。
葉蕪道凌厲的眼神在王康親吻他的腳面的時候趨於柔和,而原本渾身緊繃準備隨時出手拿下王康的蕭破軍渾身氣勢散去,懶洋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