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望了他一眼,淡定坐下,舉起酒杯,小酌了一杯。看着眼前這個迷一般的男人,長得如此美若天仙,腦子突然顯現了一個名字,但又想着南玥太子如何會出現在這裡??不禁癡笑道:“你早就知曉我是相府小姐,爲何之前不說?”
他笑容越發燦爛,柔情似水的望着我,“怕你不喜歡。”
感覺自己快要迷失在了這溫柔鄉,我倉猝起身,匆匆離去,“在下家中有事,來日再酌。”
風在耳畔唰唰刮過,我仍能聽見背後他醉人的笑聲。
雖感覺自己運氣特別好,桃花非常旺,但前世那段感情傷痛仍殘留心中,久久不能忘卻。
今夜風微涼,我躺在榻上,閉眼卻是,桃花樹下,那白衣少年郎對我款款而笑。
一番折騰,我好不容易入了夢,卻仍能感覺到有人在輕撫我的臉頰,我皺了皺眉,心中默唸,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妖魔退去,退去.....果然很是靈驗,我便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小姐,小姐,別睡覺了,快些起牀。”晴漣將我搖成撥浪鼓似的,一陣又一陣。
“莫慌,莫慌,讓我再小眯一會兒。”我很是淡定的翻了個身,將被褥蒙在頭上,不再理她。
“小姐啊,你再不起牀可是要掉腦袋的呀!”說罷,拿着帕子開始抹眼角的淚珠了。
我好一陣心煩,睡個懶覺還能掉腦袋?索性隨了她願,翻身坐了起來,淡淡道“何事如此慌張?”
“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皇上設宴,是要進宮的。晴漣昨兒還提醒小姐你的。”晴漣一副小姐你真沒有用的樣子瞧得我很是內疚。
心想,本女主甚是沒用,穿越也沒攜帶各種吊炸天的技能,今兒個還老是把昨日的事忘了個乾淨。定是前些日子損耗過度,過度啊!
看着晴漣心靈手巧的幫我盤發,這髮型,這設計,活活地幫我又是長了個頭。若是頂着這個“大包”進宮,不知又會鬧出何等笑話,傳的滿城皆知。思及,很是煩惱,“我的漣兒,可不可以幫我盤些簡單一點的。”
“可我就覺得小姐盤這個發很是好看。”這小丫頭片子,這般自戀,改日小姐定當好好**你。
我嘆了口氣道:“中看不中用啊,若是磕磕碰碰,很容易散的。” wωw ▪Tтkan ▪¢ ○
“好吧。”她一臉無奈,很是不捨的將我頭上的“大包”取下。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她將我兩邊鬢髮擼到一邊兒,別了個步搖將鬢髮固住,簡單又不失大氣,清純卻不失優雅,我很是滿意,選了身暗紫色錦衣換上。
方纔踏出了小院,便瞧見了冤家。櫻花樹下,他一襲玄青色錦衣,束了個髮箍兒,三千墨發隨風搖擺,甚是瀟灑。
我淡定一笑道:“九王爺早。”
他回以一笑道:“早安。”彷彿之前的事並沒發生過一樣。
我自是裝的很鎮定,拱手作據敬了個禮,從他身邊輕輕走過。
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觸摸花瓣兒,嘆了口氣,明明如此美麗的花兒,卻在他眼中顯得分外悲傷。
那日三月櫻花飛舞,花開無聲,卻在他心裡蕩起了漣漪。
一路上自與晴漣八卦了一番,此次鴻門宴的主角卻是君哲磊那貨,當今聖上爲了給“才華橫溢”的皇弟挑選弟媳婦,更是煞費苦心的將整個席陽城內的官家小姐請去辦理場相親宴。
這次定要好好整整那貨,思及,不禁擡頭仰天大笑三聲,好在四下無人聽見。
我早早的進了宮,尋着一小官,打聽到了君哲磊的去處,便領着晴漣去了。
走了好些路,便瞧見前方一青色背影,甚是憂愁的喝着小酒。
難不成君哲磊是短袖?給他選媳婦還能如此惆悵?我快步走上前去,怕怕他肩膀道:“何事如此憂愁?不妨說來聽聽。”
他望了我一眼,仍舊埋頭喝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能自拔。我伸手奪去他酒杯,“舉杯澆愁愁更愁。你若不想把事情解決了,便繼續喝好了。”
酒雖是個好東西,卻麻痹不了心痛。
他苦笑了許久,眼神忽閃忽暗,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似斷了線的風箏,尋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樣的場景很熟,很熟。
他擡起頭來,癡迷悲傷的眼神望了我許久,沉默良久,緊緊抿住的雙脣開始鬆動了道:“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我愣了愣,敢情是被情所殤。我擡起頭來,望着天空,將眼角的淚水倒了回去,“有過。”
“有多愛?”現在,他就如一個刨根問底的小孩子,好奇又迷茫。
“很愛很愛。”我知道他問我這些,不過也同時在心裡問自己。
我不等他繼續問我,自顧自開始說了起來:“曾經有一個人,讓我把愛刻進骨子裡,而又是那個人,把我對他的愛,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到今日,我已然快要忘記那人是長了什麼模樣。”
“那你可曾後悔?”他一掃方纔的沒落和悲哀,緩緩說道。
“不曾。”我的眼神有些許沒落,卻又清澈了許多,“如若不是他,我便不懂得愛,也不曾嘗過愛的滋味,他雖傷了我遍體鱗傷,我卻能使自己更加堅強。”
說罷,嘆了口氣,是時候要徹底放下了。
望着他若有所思的沉默着,我不忍打擾,便與晴漣轉身離去了。
結局早已在初遇那日便被埋下了伏筆,一切不過是場噩夢。
夢醒了,人便散了。
宴會已然開始了許久,各家小姐自是到齊了,正私底下探討七王爺長得是何模樣,你一眼,我一語的。
方纔見他如此沒落定是不會出現在這宴會之上了,想來我今日還想着惡整他一番,這個想法確實邪惡,心裡滿滿的內疚,以後定要對他好些。
“哇--好帥啊。”前方緩緩而來的白衣少年,微風輕輕吹起他的衣角,溫柔撫摸着他的髮絲,畫扇輕輕搖擺,嘴角略微上挑,似我初見他時一般,風流倜儻,意氣風發。
剎那間,便走到了我跟前,與我緩緩說道:“在下已然明瞭,葉小姐不必擔心。”
我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說罷,拿起酒壺倒了一杯清酒,清澄的酒水倒影這蔚藍的夜空,將那星星點點的微光也一同裝進了酒中,空氣瀰漫着濃濃酒香。
我願,將前世種種愛恨,釀化作一罈清酒,緩緩飲下。
酒醉之後,酒醒如何,便忘乾淨。
不知給自己灌了多少杯,也不知自己現在是否還算清醒。
冥冥中似有一雙眼睛一直看向我,那眼神很是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