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全校大會是這麼說的:“秦勝、樂樂天、王義在光天化日之下,聚集社會閒散人員在學校門口鬥毆,影響及其惡劣,但鑑於3人認錯態度較好,學校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給予秦勝、樂樂天、王義記大過處分。”宣佈處分的時候,秦勝和趙瑾溫柔的互相看着,彷彿這世界就剩下他們二人似的。
樂樂天和王義則垂頭喪氣的聽着,秦勝的父親是教育局領導,學校當然要網開一面,樂樂天和王義的父親都是企業家,爲了孩子更好的學習,當然要趁這個機會支援一下學校建設。但他們回家後日子過的肯定是舒服不了。
趙瑾在畢業前的日子裡格外用功,秦勝身子斜斜靠在假山上等那用功的人到來,樂樂天說了趙瑾來了我就走,秦勝才允許他跟着來。
“你總盯着我看什麼?”秦勝見樂樂天盯着他發呆,不由問道。
“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
“想在我們這個故事裡,到底你是主角還是我是主角,因爲主角才應該有向你這樣的愛情,可劇情到了現在,還沒讓我有什麼精彩的愛情。”
秦勝拍拍樂樂天的肩膀說:“或許我們的故事本身就是偏重兄弟情的,但也別擔心,你一定會等來你轟轟烈烈的愛情。像什麼男一愛女一,女二愛男一,男二愛女一,女一原本以爲愛男二,後來發現愛男一。”
樂樂天擺擺手說:“別說了,聽着亂死了,我不看韓劇,還是說點現實的吧!”
“現實?”秦勝擡頭望望天說:“現實就是你最好放棄水母陰姬,我覺得你去追郝曉燕最好,要不然再去找找那個跟着王義的小美,那可真是個美女。我覺得最好的愛情就是可以簡簡單單的去愛,不要阻力和傷害。”
樂樂天神色立刻黯然下來:“我也想簡簡單單去愛啊!郝曉燕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那個小美?早忘了長什麼樣子了。”他說着話指指自己的心口說:“這裡,全被那個叫水母陰姬的塞滿了。怕是簡單不了了。”
秦勝也不由一陣黯然,正想着事,遠處見趙瑾正走過來,他對樂樂天說:“不說了,趙瑾來了。”
樂樂天回過頭來,見趙瑾正笑盈盈走過來,白紗裙隨風而舞,說不盡的嫵媚與幸福。樂樂天不由嘆息到:“有愛情滋潤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他心中的嫉妒快要透過身上的毛孔全發散出來了。
待趙瑾走到面前,秦勝用眼神示意樂樂天離開。樂樂天苦笑一聲叫到:“生活充滿陽光!”然後一個人走了。“生活充滿陽光”正是秦勝戀愛後常說的話。
………………
樂樂天:我好友和他喜歡的女孩最終是花好月圓的結局。
水母陰姬:還沒到結局怎談花好月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能你的朋友現在因禍得福,最後還會因福得禍。
樂樂天:你讓我因禍得福一回不行?
水母陰姬:你有什麼禍?
樂樂天:愛上你就是我最大的禍。
水母陰姬:你不怕最終會因福得禍嗎?
樂樂天:管他呢,我只要現在的福,如果明天我被車撞死了,豈不連一天的福都享過?
水母陰姬:愛我你只會因禍得禍。
樂樂天:負負得正,因禍得禍就是福。
水母陰姬:你總有怪理論。
樂樂天:你總有辦法轉移話題。
水母陰姬:你和我總是要談到愛情嗎?
樂樂天:你和我總是要拒絕談愛情嗎?
水母陰姬:愛情是盲目的。
樂樂天:又有誰不是清清楚楚知道卻情不自禁陷入的。
水母陰姬:你的那位朋友因陷入而累你捱了一頓打。
樂樂天:打在我朋友身上,疼在那女孩心頭。而打在我身上,又疼在誰的心頭。
水母陰姬:想讓我承認我爲你心疼?
樂樂天:你可以說不!
水母陰姬:好吧,我很心疼。
樂樂天:如果你心疼,那麼我被打死也不覺得疼。
水母陰姬:和誰學得如此油腔滑調?
樂樂天:是你教會我如此坦白真誠。
水母陰姬:哈!你又開始這般幽默了。
樂樂天:你又來轉移話題這老一套了。
水母陰姬:是不是每到這時,就註定我們其中一個要下線了?
樂樂天: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你不在線的話,我絕對不會和別人聊的。
水母陰姬:這句話就算你信,我也不會相信的。
樂樂天:我說的是實話。
水母陰姬:這句話就算我信,你自己信嗎????也對,你可能不聊QQ,還有許多其它聊天方式。
樂樂天:像你這麼傳統的女孩真的難能可貴。
水母陰姬:什麼是傳統?只聊QQ嗎?
樂樂天:或許還可以更傳統一些,不如你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咱們發短信。算了,徹底些,告訴我你的地址,咱們寫信。
水母陰姬:你很無聊!
樂樂天:所以才找你聊。
水母陰姬:我只是你打發無聊時間的工具?
樂樂天:可我每天24小時都無聊,所以我需要你每天24小時陪我打發無聊時間,一輩子,行嗎?
水母陰姬:我真的要下線了。
樂樂天:爲什麼,是因爲快下雨了嗎?
水母陰姬:是啊,我要去收衣服。
雖然水母陰姬一直拒絕樂樂天,可樂樂天認爲已經開始和水母陰姬網戀了,網絡本就是虛幻的世界,所以,在這個世界遨遊的人,有一點幻想也無可非議。樂樂天認爲自己不是幻想,而是即將實現的理想。因爲他感覺既然和水母陰姬聊什麼她都不惱,說明水母陰姬打心裡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他了。“女孩往往是嘴裡不說,心裡卻是一百個願意。”樂樂天不斷用這句話安慰自己。
自從樂樂天、秦勝和王義打架後,樂樂天在家裡被看管的更嚴了。做飯阿姨儼然成了他父母安插在他身邊的超級間諜。事無鉅細,只要涉及到樂樂天,都要向樂樂天的父母彙報。而且,樂樂天的父母總要打家裡的固定電話,讓樂樂天接,已確定樂樂天在家。這讓樂樂天很煩,他想真的在畢業前夕搬到學校去住,畢竟他們是有宿舍的,可他父母真的也是不再允許他搬去學校去住了,因爲他們感覺自己這個兒子在學習上應該不會有什麼突破了,雖然他們也想讓樂樂天考清華北大,這樣他們就可以在親戚、朋友面前炫耀,可眼下,樂樂天平平安安畢業纔是最重要的。
這天晚自習下課,秦勝拉着樂樂天說:“走,吃點燒烤去。”
樂樂天撇撇嘴說:“去不了,待會不到家,我爸肯定會打電話問。煩都煩死了。”
秦勝說:“我跟你說的是咱們人生的大事。”
樂樂天說:“你還有什麼人生大事?無非就是天天和趙瑾膩在一起。”
秦勝說:“誰跟你談兒女私情,我想說的是咱們畢業要考的大學。”
“大學?算了吧,先考了再說吧。”
秦勝一臉嚴肅的說:“聽說過兩江國際商學院嗎?”
樂樂天搖頭到:“沒聽說過,什麼野雞大學?”
秦勝說:“是廣州和香港的兩個超級富豪辦的,今年在咱們泉山的大學城開了分校,校長是我老爸的大學同學。”
樂樂天恍然大悟到:“原來你是給你爸同學拉客的,你爸在教育局當高官,還用你來拉客嗎?”
秦勝說:“去不去由你,反正我是決定去了,聽說那裡有個企業管理專業,畢業後可以直接進那兩個超級富豪的企業,你們家有那麼大產業,當然不用操畢業後去哪裡上班這個心了。”
樂樂天忙說:“你秦勝去的地方我肯定去,不過你得告訴我那兩個超級富豪是誰?李嘉誠?馬化騰?”
秦勝說:“聽說一個原來是在廣州一個村當村支書,另一個是在香港負責聯繫廣東各村買地的,不太出名,但現在據說錢不比馬化騰少。叫什麼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樂樂天擺擺手說:“算了,反正都上了賊船了,管他是哪一類富豪呢,只不過我在填志願時,高低得說服我的父母,要不誰給學費,這種野雞大學學費低不了吧?”
“一年也就10萬左右,對你們家來說不算什麼,聽說相當於二本呢!”
樂樂天驚訝到:“相當於二本?哄誰呢?別到最後連個專科畢業證都拿不到。”
其實樂樂天是不在意學歷、學校什麼的。這個學校最令他感興趣的地方之一是在泉山,那個他認爲水母陰姬存在的地方,而且還是他父母所在地。之二是他確實不想和秦勝分開,長這麼大,他也就這麼一個朋友,如果可以,他想一輩子都有秦勝在身邊。之三是他認爲自己家好歹是搞企業的,他學學企業管理也屬正常。這年頭還不是講遺傳,警察兒子當警察,領導兒子當領導,將軍兒子當將軍。農民兒子嘛?如果不是天分特別高或娶了官二代、富二代,也就只好去種地了。
長話短說,高考對於樂樂天來說是無聊的和沒有壓力的。而且他也成功說服他的父母讓他去上這所莫名其妙的商學院,他的理由有三,一是這是一所企業精英學院,生源來自全國的企業二代,可以爲今後經營企業奠定人脈基礎。二是學校在泉山,在父母眼皮子底下,人會變得乖一點。三是樂樂天同學確實也考不上什麼靠譜的大學。
6月過去後是7月,這是常識,樂樂天不會傻到去探討6月過後是什麼時候!他在想的是:“我要如何利用這個沒有作業的暑假好好生活,尋找水母陰姬。”
秦勝則簡單多了,他同樣說服了趙瑾上那所野雞大學,雖然趙瑾學校還不錯,但在愛情面前,她放棄了光輝燦爛的未來,她家裡也是做生意的,未來不未來本來她就沒有多想。秦勝要做的就是和趙瑾一起享受這個悠長的假期。
考試結束後不久,樂樂天和秦勝應邀去姚遠家義務勞動,這次秦勝帶上了趙瑾。郝曉燕這個趙瑾當時的死黨,則在他們的世界裡慢慢的淡化了。或許,每個人在自己的故事裡是主角,但在別人的故事裡只是跑完龍套隨即消失的配角。
人這一生,註定有些人只是存在於生命的某個短暫階段,最終會消失。正如徐志摩說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姚遠也對趙瑾和秦勝的戀愛有了新的認識,她不再認爲這是不正常的事,拋開老師的身份,他們彼此的相處自然而融洽。只是在大家都開心的時候,樂樂天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水母陰姬來。每到這時候,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很落寞。
而每到他感覺落寞的時候,他就會眉飛色舞的說:“生活充滿陽光!”
無聊的日子過了個把個禮拜,樂樂天的母親回家了,上午10點,樂老媽把樂樂天從被窩裡揪出來說:“你自己選吧,是回村裡陪着你姥姥,還是回泉山學駕照。”
樂樂天揉揉惺忪的睡眼說:“泉山吧!村裡蚊子太多。”
其實,樂樂天對泉山可謂又愛又恨,他希望能在泉山遇到水母陰姬,但他知道這希望比中大樂透或遭雷劈一樣渺茫,所以,他又有些怕去泉山,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折磨的他只想天天打遊戲麻醉自己。
樂樂天和秦勝依依不捨告別後,搬回了他位於泉山縣的別墅,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幾乎天天能夠見到他的爸媽。這不能代表他不愛自己的父母,只是長期獨自生活,他已經習慣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