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騎馬奔王丞相府來,此刻雖是清晨,大街上南來北隍人已是絡繹不絕,許仙也?只得策馬徐徐而行。
但昨日趕着辦事,未及留意這長安景色。昨日見了潘玉,與她伺牀共枕一夜,消釋了相思之苦,今日也有興致。反倒不急着趕路,望着兩邊的商鋪店面,聽着車流人聲,也是一番意趣。
人羣中有着不少外國人,操着怪異的漢話,相互交談議論。許仙也分不清這些人在這個時代,都屬於哪個國度,只是滿懷興趣的觀望。
這時自南邊來了一隻馬隊,呼喝着穿過鬧市,足足有?J1?百人。馬上騎士相貌兇悍,一看便不是中原人士,言語之間更沒一句漢話。所騎都爲矮馬,配着彎刀弓箭,壓着一隻車隊緩緩向城中行去。
街市上人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彷彿是什麼番邦使臣,帶了貢物朝拜天顏。而這些胡人望着繁花似錦的長安,驚歎之中分明露出貪婪之色。
其中一人面目黝黑,眼珠赤黃,肩上立着一隻遊年,坐下卻是一匹赤紅色的汗血馬,年紀卻不過二十空上下,似是這羣人的統帥,正抗摸着腰間的彎刀,脣邊露出嗜血的笑意,若有一日,能縱馬踏破這長安城,那該是何等滋味。
許仙騎馬隨之行了?一路,到一個十字路口,人流更是擁堵。卻恰有一輛鸞車,自北向南而來。這鸞車甚是華貴,四匹白馬拉車,讓許仙微微有些?眼熟。然則轉瞬之間,便同這支胡人馬隊擠在一起。人馬護衛擠在一團,誰都不肯相讓。
胡人“唧唧哇哇”的不滿起來,雖然聽不懂,也知是在嚕罵。那年輕領卻只是趴在馬背上,摸着自己的脣上的鬍鬚,並不勸阻。
一隻素手忽的掀開門簾,嬌叱道:“住口?!”便從車內走出一位豔如桃李的美人來,怒視着這些胡人,卻是尹紅袖
許仙暗道可惜,今天那封信還是沒帶在身上,他本打算找時間帶着雲嫣一起前去拜訪,卻沒想到有如此偶遇。
那羣胡人一看尹紅袖,眼中都亮了起來,拿着馬鞭指指點點,笑鬧聲卻越大了起來,雖聽不懂他們的言語,只看那淫褻的表情,便知盡是污言穢語。那領也支起身子,望向玉面含煞的尹紅袖,若在草原上,這女人今晚就要躺在自?己的大帳中。
尹紅袖所帶的護衛顯然不是這羣?“胡狼”的對手,久在安逸的長安城之中,連氣勢也遠不及這些在北方苦寒之地成?長起來的狼娃子。
許仙策馬上前,他騎的乃是潘玉的愛馬,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名爲“烏雲蓋雪”。身高量大,鬃密腿長,已經頗具龍形,很是神俊。但在這樣的密集的人羣中卻也是寸步難行,但許仙將內力注入馬體,但凡有人擋在前面前被氣勁震開,於是駿馬與圭易的分開人羣,向車旁行去。
尹紅袖正在窘迫羞惱之時,忽然看一襲白衣騎在駿馬之上的許仙,不由心中心中一喜。而那羣胡人似也注意到了許仙,有的暗中驅馬想要阻住許仙,但他們的馬本就小了不止一號,又是臨時組織,被許仙身下的駿馬一撞,哪裡阻的住,輕易被撞開。
在無數人的注目之中,駿馬不緊不慢的穿過人流,來到馬車的邊上。那“烏雲壓雪”似乎也感到了光榮,仰長嘶一聲,人馬皆稱英武,周圍響起讚歎之聲,問時誰家兒郎。
那羣胡人的笑聲就停息下來,胡人領忽的挺直身子,望着許仙,肩上鷹隼猛地撲扇翅膀,出一聲鷹唳。許仙看也不看那羣胡人,微笑道:“尹院,好久不見了。
尹紅袖眼神有些複雜的望着許仙,道:“許仙,你幫我打開他們。”她是見過許仙的厲害的。
許仙聳聳肩膀,正欲掉轉馬頭驅開這羣胡人。人羣中忽然響起呼喊聲“呈公子來了,呈公子來了?!”
果然見得一個華服公子縱馬而來,人羣自動爲他讓開兩邊,好讓駿馬直達馬車前,對尹紅袖拱手道:“栽。劍見過尹郡主,恕我來遲一步。”又對馬車邊的許仙拱手笑道:“許兄,你也未了。”看見許仙坐下的馬卻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烏雲壓雪”是潘玉愛馬,平日莫說是讓人騎了,就是碰碰都不行。當初就是皇子殿下想一試。這馬的神俊,也被潘玉婉拒。他們之間的情誼,真的好到這一步了嗎?許仙也微笑還禮,尹紅袖道:“多謝呈公子了,這羣胡人太可惡了。
呈藏。劍道:“我這就去跟這些胡人交涉。”一眼就看到了這羣胡人的領袖,便驅馬上前,說出的竟然是胡語,卻不知說了什麼,那胡人領聽了他的話表情微微改變,望了一眼尹紅袖,就有?了退避之意。
周圍人羣對着呈藏。劍,少不了大聲讚譽,他在京城中的名頭,竟似不小。聳仙剛纔那一點風頭,轉眼之「間就消?失無蹤。
許仙對尹紅袖道:“尹院,來日再到府上拜訪,我就先告辭了。”既然有人出頭,就不需要他來多事。
尹紅袖道:“?呈蘚。?劍是御史臺的巡街使,亦屬金吾衛,這京城治安都屬他管轄。”
許仙一愣,沒想到呈藏。劍年紀輕輕,就有?了官職,而且還不低。又奇怪尹紅袖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隨即反應過來,她大概是擔心呈藏。劍搶了自己的風頭,惹了自己心中不快。
不由望了一眼跟胡人領交涉的呈藏。?劍,對方是使節,不是尋常商旅,不能簡單的全部抓走,不然若在鬧市上亮了刀刃,非得捅出簍子來,胡人正是依仗着自己這個身份纔敢如此狂妄。但呈藏。劍上前不知說了些什麼,就將這羣胡人震住。
許仙資料自己是決計辦不到的,不由讚道:“呈兄確實是人中龍鳳。”不過他也沒往”y裡去,對方好也罷,壞也罷,反正跟他沒多大關係。
尹紅袖道:“若無急事的話,能勞煩許公子逞我們到二郎廟去嗎?”又輕聲道:“柔嘉公主也在車中,若是再有人驚擾了車鸞,我就沒法跟姑姑交代了。”
許仙雖不知柔嘉公主是何許人也,剛纔隱約看到車內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尹紅袖對雲嫣有恩,跟自己也算相熟,他自然不會拒絕,笑道:“那我們就走吧!”
尹紅袖道:“走?”呈藏。劍的交涉差不多,那羣胡人已準冉1退去,但長長一條車隊,就是要退也需要些時候,哪能說走就走。
許仙道:“你回車裡吧,讓車伕跟着我就行了。”調轉馬頭往胡人馬隊的方向行去。
尹紅袖並未進車,不知許仙怎樣才能開出一條能讓四架馬車通過的道路,但見他自信的樣子,心中也是信服。見那車伕還在猶豫不決,命令道:“快跟上他。”
許仙騎馬上前,尹紅袖乘馬車在後。尋常百姓自然不會擋在前面,都自動散開,但那羣胡人卻變了臉色。
呈藏。劍正在跟眼前的胡人領說着,忽然見胡人領臉色一變,身後傳出動靜,回頭便見許仙騎馬想要通過,暗罵許仙壞事,只會紙上談兵,不通實務。
果然那胡人領冷冷一笑,暗做了個手勢,馬隊頓時安靜下來。他剛纔不小心被許仙穿陣而過,已是含了怒氣。他就不相信了,許仙能帶着這麼一輛馬車通過他們的隊列。呈藏。劍上前對許仙道:“許兄,你這是做什麼?”目?中暗含責備之意。
許仙無所謂的笑道:“天子輦下,怎容得胡人猖狂。”他是不能像呈藏。劍那樣巧舌如簧,但他自有他自己的辦法。
於是也不顧呈荻。劍,縱馬闖入那羣胡人的陣列。當先有三匹馬並在一起,攔奮前面。馬上胡人蔑視着許仙,你馬再好,也絕敵不過三匹馬之力。
但許仙身下的“烏雲壓雪”卻硬是頂着三匹馬的力量上前,讓那三匹馬嘶鳴着連連後退,竟然阻擋不住。許仙已將』大海無量》修到了第十層境界,循環往復連綿不絕的注入馬身,豈是幾匹矮小的胡馬所能抵抗。
那年輕領臉色一變,手勢一變,再下命令,又有幾匹馬迎上,然而還是絲毫無法阻止許仙的前進,三匹馬,十匹馬,二十匹馬,想要結成密集的陣型,阻擋許仙的腳步。
然而許仙立刻讓他們明白了螳臂當車的意義。鬧市上衆人便見得,許仙憑一馬之力,硬撼整個胡人馬隊,竟逼的羣馬後退不止。
人羣中爆出激烈的叫好聲,比起說服胡人讓路,這樣硬逼的胡人讓路,更合乎衆人的心意、雖然誰也不知道,許仙坐下的馬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
馬車跟在許仙身後,尹紅袖望着這一幕,在驚異中專『舍着瞭然,彷彿早已料到他有這樣的能力。她身後的車簾掀開一條縫隙,顯出出一隻透明的眸子,訝然望着這一幕,用輕柔如紙的聲音道:“姐姐,這是做什麼?”
呈藏。劍呆呆望着這一幕,已是無話可說,明玉的馬原來這麼厲害嗎?卻絕不肯相信,這是許仙的力量。
然而當那個胡人領也加入同許仙的對峙的時候,駿馬的馬蹄終於停下了,周圍的歡呼聲一停,然而胡人領?還來不及高興,許仙一夾馬身“烏雲蓋雪”猛然力,胡人馬隊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從前到後,一個個人仰馬翻。唯有胡人領還騎着汗血馬立在街上,用冰冷的目光望着許仙。許仙衝他微微一笑,這時候該說什麼來着。犯我許仙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