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隔得近,枕頭來得太兇猛,秦子琛沒有躲避及時,抑或是說沒有想過躲,正中鼻心,悶悶的,不疼,但不舒服,回爲女人和的力氣很大。
“出去!”緊接着女人又來了這麼一句,很薄憤的樣子。
秦子琛拿下枕頭,看她臉脹得通紅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他好像沒有說什麼惹她生氣的話吧……想想,還是出去,畢竟女兒在吃早飯,不打擾她。
一打開門,就看到鬼鬼祟祟的蘇風,探頭探腦的正準備開門,卻不想門一下子打開,錯愕的表情。
“你幹什麼?”秦子琛出來,帶上了門。
“我來看妹妹。”蘇風直起腰,笑呵呵的,可能是剛剛起來就急着到這裡來,臉沒洗,衣服也沒換,頭髮亂慥慥的,有好幾根都唆了起來。
“媽媽在喂妹妹,回房去洗漱。”
蘇風黑亮的眼珠子轉了兩下,忽然出手抓住了秦子琛的手腕,後者低頭,“幹嘛?”
“爸……那個……你……你給我吹頭髮唄……”扭扭捏捏的,想說出來,又覺不好意思樣。
秦子琛深眸半眯,目光從他的臉上掠過,心下已經瞭然。可能是因爲生了妹妹,怕自己會忽略,找存在感來了?
他一笑,“好,走。”都是他的心頭肉,怎麼會忽略,只不過蘇風出生時,他不知道,沒有那種很強烈的父親責任感,直至女兒出生,他才真正的覺得,他是一個父親。
蘇風一聽,立刻彈起跳了兩下:“謝謝爸爸,快走,快走。”
……
秦子琛陪了蘇昀十天,倫敦新公司有急事,他便去了那裡。
他一走,夏鶯來了。
雖說同在一個屋檐下,但見面的次數竟很少,有時一天都見不到一次面。蘇昀有時都不知道要和夏鶯進行怎樣的溝通,討好她麼?她似乎更厭煩,就這樣下去麼?
維持着不好不壞的關係……
想想,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一切順其自然。
五天後,秦子琛從倫敦直奔景天。
蘇昀終於熬到了滿月,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出俯。晚上李利來了,蘇昀很意外,他不是在倫敦掌事麼?
“我要回國,順便經過這裡,接夫人一起回去。”
他用的是夫人。
蘇昀靦腆一笑,很感謝他,這麼多年都一直感謝。
當晚蘇昀把要回國的事告訴了夏鶯,夏鶯沒說什麼,只說自己注意身體,以及蘇風的暑假即將又要開學,可以帶回去玩幾天,若是不想帶,就留在這裡,我來帶他。
蘇昀想了想還是把蘇風帶上了,蘇風本身就和秦子琛缺席了那麼多年的父愛,能在一起還是在一起吧。
……
第二天一早,蘇昀便帶着兩個孩子以及張利上了飛機,甜甜一直在睡,倒也很省事。但到了要下飛機時,不知是因爲受不了這重力還是飛機的轟轟聲,開始嚎啕大哭。
蘇昀怎麼哄都不行,喂也不吃,也沒有尿,就是一直在鬧。
好在,飛機即將降落。
一直到大廳,她還在哭,蘇昀急得也想哭,第一次坐飛機,難免會不適應。小臉脹得通紅通紅,蘇風在邊上也是急得不行,李利也束手無策。
一男人寬厚的大掌搭在她的肩上,憂聲問道:“她怎麼了?”
是秦子琛。
蘇昀眼眶也紅紅的,擡頭,求助似的:“子琛……她一直一直哭……”整整哭了至少有十五分鐘,喉嚨吼不出來卻依舊在哭。
“別急,沒事的,別哭。”秦子琛安慰着她,伸手接着她懷裡的孩子,幾人一同往出走。
他柔聲哄着,機場的吵雜,汽車的鳴笛,孩子可能是很不安,扭來扭去,哭聲不止。
秦子琛很有耐心的,用臉貼着她,“甜甜不哭,爸爸在,我們回家,不怕……”
不停的輕聲的哄着,直到上車。
李利開車,蘇風的身高已經很高,可以坐副駕。
蘇昀傾着上身,也一同哄。
車裡安靜了很多,孩子果然也好了很多,只是還會抽咽。也沒了睡意,圓滾滾的眼晴到處轉,看着秦子琛的嘴不停的在動,她咧嘴笑了……伸手想去抓他的臉,卻又抓不到。
那一笑讓秦子琛的心都在碎了般,把頭往下低了低,孩子抓住了他的鼻子,又笑了。可鼻子抓着不舒服,一會兒又開始不滿,秦子琛只好把手遞給了她,然後她便握得緊緊的,直至睡着也沒有鬆手。
尚在襁褓,在臂彎裡,睡得安詳而恬靜,和他離開時已經大不一樣,胖了白了,五官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體重和個頭都長了,睫毛好長,黝黑黝黑的,不難想象長大後這雙眼晴有多麼的漂亮。
二十一天沒見,思念瘋長。
對大人也好,對小孩也是。
他側頭,靠在他臂膀上的女人已經睡着了,她不僅沒胖,還瘦了,沒什麼妝,甚至連脣膏都沒有,依舊明豔。長髮不知何時已經剪短了,在後面綁着一個馬尾,許是怕長髮會撩到孩子的眼晴吧,終有諸多不便。
這麼快就睡着,想必帶孩子很累……
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她抱了過來,壓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抱她,一手抱女兒,前方坐着他的兄弟和兒子,好像一下子把全世界都裝在了車裡。
……
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妥當,嬰兒房,滿院的氣球,紅酒,鮮花布置得極其夢幻。
蘇昀醒來,下車,看到那景象,不由得愣了。
“這麼大排場,是歡迎甜甜的?”
“這是滿月酒的排場。”他輕描淡寫的,進屋,“你愛低調,我就簡單佈置一下,熱鬧一下就好,這是個議式,不能少,今天就免了,明天讓他們過來。”
蘇昀誹腹了一下,對女兒是真好。
回到家,秦子琛和兩個孩子說會兒話,蘇昀上去泡個澡。十來個小時的飛行,還真是挺累的。
泡澡期間,正巧安心打來視頻電話。
蘇昀點開,對方正在開車,手機想必是放在支架上。
“哇塞!比以前大了,是因爲奶水帳的麼?”
蘇昀掬了一把泡沫抹在胸口上,“嗯對。沒有奶水脹也比你的大。”
“……尼瑪。”安心咒罵了聲,“不跟你扯屁聊天,我現在要去機場,去趕一個採訪,很可惜你今天回來我卻不在,明天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安副主編好忙,好,來日方長,努力工作,注意開車。”看對方的樣子,現在在車流中穿梭,也是行走自如了。
“當然我會注意的,好了,我就不跟你多說了。哦對了,剛滿月出來,注意房事哦,最好不要。”安心壞壞的笑。
“去你的……”蘇昀也笑起來,這女人的腦子有一半都是污的。末了想到了什麼,問:“你和高希凡應該是徹底沒事了……”吧。
話都沒問完,通話已經被掛斷!
蘇昀:“……”這女人是故意的吧?是想逃避還是怎樣……
掛斷手機,泡得也差不多了,起來。
剛從浴缸裡站起來,一扭頭就看到了他站在浴室門口,雙手抱胸,好整以暇,似乎看了很久的樣子。蘇昀得慶幸,現在身上還是有泡沫的,重點部位都被摭住了,但還是有些窘迫。
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出來的好,還是躺下的好。
“……非視勿視,非禮勿聽,麻煩能不能出去下?”很尷尬。
秦子琛黑亮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慢慢往下移,飽滿挺立的胸,上面沾着很多的泡沫,可也擋不住它的春光,反而這種半摭半露的越發的風情萬種。小腹比先前要稍微隆起一點,剛剛生產完,身材還沒有恢復過來,小腹下的密黑叢林沾着了雪白的泡沫……
“啊啊!”
蘇昀終是忍不住了,他就這麼看,從頭到腳,一點都不避諱的,一個小細節都不放過!
她要崩潰了,終是受不了!
大叫兩聲,秦子琛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毛巾沐浴露通通一股腦兒的扔了過來。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沒看過啊!!讓你出去你不出去!!!好歹也是讀過n年的聖賢之書,不知道我會尷尬嗎!!快走!”隨着最後一個刮鬍刀的砸來,秦子琛身形一閃,出了門,隨手拉上了門,只聽砰地一下,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
這女人……
秦子琛長呼了一口氣,看着地上一攤毛巾,和懷裡抱着的n種東西,哭笑不得。
哪有丈夫進浴室卻被妻子轟出來的道理?
不過也是,這小女人雖是和他有過無數次的肌膚相親,但骨子裡是個羞澀膽小的人。
他一笑,正準備離開。
又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嬌怒:“臭流氓,沒見過女人似的,就這麼盯着看,氣死我了,哼!”
秦子琛滿臉黑線,這女人好囂張!
又罵他流氓,那他怎麼能不流氓一個給她看看?當即把毛巾一扔,衣服溼了好多,一併脫下,連內褲都脫了,擰開門,赤條條的進去。
蘇昀正站在花灑下面衝進身上的泡沫,看他這樣進來,震驚得無法言語。
他、他、他……幹嘛……
秦子琛濃眉一挑,不鹹不淡的:“你把我衣服弄得溼成那樣,我還怎麼穿,我當然也要洗。”
夏天,水溫開得較低,浴室裡也沒什麼水霧飄來,但蘇昀的視力本身不是很好,加上水從頭頂淋下,越發顯得朦朧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