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昀捂着胸口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呵斥:“你幹嘛!”
她這反應太快……
秦子琛不悅,臉色駁冷,“我是你老公,我幹什麼難道違法?躺下。”
蘇昀看他冷冷的臉色,乖乖的躺下了……才一躺下他的手又伸了過來,隔着毛巾刀慢慢的按着,手法不怎麼熟。只不過現在敏感時期,稍微一碰觸就疼得不行……
蘇昀緊擰着眉,“輕、輕點。”
秦子琛本就緊繃的神智,聽到她這麼隱忍的話,忽然就覺得腦子裡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一般,如若不是看到她疼痛的神色,他可能會……可能會……
放輕了力度,毛巾已經溼了好大一塊,把毛巾拿下來去熱水裡再淨一遍,拿回來再給她敷上。
蘇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已經不太想要他按,乾脆坐起身子,睡衣也被打溼,捂着胸口,紅着臉,“幫我幫櫃子裡拿件衣服。”
秦子琛起身去拿衣服,蘇昀三兩下剝了溼溼的睡衣,扔在牀頭櫃上,速度很快。
秦子琛拿了件他的t恤,蘇昀伸手接過,他沒給,坐在牀上給她套。穿上之後,他也三兩下的把自己脫得只剩一個內褲,鑽到被窩裡去。
蘇昀也不想阻止他,只是懶懶的,“好好睡覺,不許動……”
秦子琛莞爾一笑,伸手把她給拽了過來,脣抵在她的臉側,邪魅的:“看你那麼糾結,我怎麼忍心一呈獸慾?”
蘇昀:“你居然知道那是獸慾!”哪有那麼頻繁的!!天天兩頭的來!!!
“我在你心裡不就是一個流氓秦獸?”他挑了挑好看的眉,眸光瀲灩,那模樣似乎是隻要蘇昀點一下頭,他就敢拿體內這把孽火把她燃燒殆盡一樣!
蘇昀黑亮的眸子在他臉上轉了又轉,相處這麼久基本還是懂一點他的潛臺詞。
當下搖頭,眸中嬌憨明亮,“我的老公是傾國傾城的大帥哥,若是放在外交場合,那一定是……”
“等等,外交場合是什麼場合,和我心目中的外交場合是不是一樣?”他打斷她。
蘇昀枕着的胳膊,自己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胸前不如先前那般疼,但依舊是悶悶的脹,很不舒服,也不想大動。白淨的臉兒看着天花板,慢幽幽的,“嗯,一樣,肯定是樣的。”
秦子琛那種人,他所說的外交場合,必然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公關公司那種。
秦子琛挑起她的一縷秀髮,用髮梢掃着她白嫩的臉,俊臉朝她靠近了幾分,幾欲抵上他的額頭:“哦?你也覺得我的長相會風靡各種檔次的夜總會?”
臉頰被她騷得有些癢……
然而也不知是因爲他弄頭髮的原故,又或許是他這話的原故,她這半邊臉也開始癢起來,伸手捂着臉,看着他不說話。
嗯,他是蘇昀見過最會自誇的人了,臉皮夠厚。
“怎麼不說話?”他看着她圓滾滾的明亮的眼晴,看着裡面自己的倒印,這麼近,她眼部的紋路都看得清楚,線條流暢,頭一壓,想要吻上去……脣還沒湊近,卻聽她到咯咯的笑起來,花枝亂顫。
秦子琛:“……”他說了什麼這麼好笑。
蘇昀笑着笑着便爬了過去,一爬上,壓着胸口,一疼,她連忙又轉過來,看着上方那邪美的臉,捂着脣:“你有去夜店上班的潛質……一定也很賺錢。”
哈哈,好玩。
秦子琛眸色一深,俯下身去咬着她白白的耳垂,灼熱的語氣噴在上面,威脅似的:“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別弄……癢……哈哈……”她止不住的笑,伸手捧着他的臉,脖頸上面癢得不行,打趣:“好好我不說了,就算你是牛郎,我一定把你包了,絕不讓別的女人染指你,可否?”
秦子琛暗暗一笑,目光深處有跳動的暗涌……
張嘴咬着她的手指,含糊的:“你敢不包?!”
蘇昀笑着扯回手,他的頭一下子栽下來,倒在她的頸窩中,然後兩個人都沒有動……
“女兒白天哭了沒?”半響後,她問。
主要是白天,晚上女兒和她只睡過一晚,餓了也是喝奶粉,也不會黏她。
“當然,哭着喊爸爸。”
蘇昀:“……做夢去吧,若是真的會喊了,也是先喊媽媽。”
他笑了笑,沒回。倒真的很期待女兒張口喊爸爸的那一天。
“對了,唐泉呢?你一直沒告訴我呢?”
……
隔日上午。
蘇昀的奶也沒有昨天脹得那麼狠,只要不碰到它,也就會感覺到疼。
這街道很陌生,但風景不錯,也是小有名氣的別墅區,蘇昀不是這裡面的住戶,車子進不去,靠邊停。對着門衛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來找唐泉。
衛門要打電話確認,第一遍沒有人接,第二遍那一頭才接通。
很狂燥的語氣:“別他媽來騷擾老子!滾!”
“唐泉是我,蘇昀!”蘇昀連忙表明身份,怕對方掛斷……
門衛眼觀鼻鼻觀心,心想着這位大少爺又怎麼了。
唐泉好久沒說話,沉重不穩的呼吸聲從那一頭傳來。
隔了好久,他才道:“進來。”
……
門沒鎖,蘇昀推門進去,一股酒氣飄來,混合着那種長年沒有曬太陽的黴味,有些刺鼻。窗簾都拉得死死的,屋子裡很陰暗,地上甩的到處都是抱枕和衣服,以及無數個啤酒瓶子。
唐泉坐在地上,背靠着沙發,打着赤腳,大冬天就穿着一件短袖和薄薄的休閒褲,家裡連暖氣都沒有開。
他很頹廢,頭髮亂遭遭,凌亂的、誇張的豎在頭上,也不知有沒有喝醉,垂着頭整張臉都埋在兩腿之間,死氣沉沉……蘇昀一下子就心疼了,或許是女人的側隱之心,或許真的是因爲那份血緣關係。
她把包一丟,摁開了空調,跑過去從沙發上扯了毛毯包在他的身上,“唐泉怎麼了,你幹什麼!”
唐泉動也沒動,也沒有說話……
可蘇昀確定他是清醒的,因爲他的手裡來捏着一個啤酒醒,很用力,塑料癟了,咯着他的手,他都沒有發覺。
“唐泉,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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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說什麼好,丟下這幾個字,去開窗簾。還沒走到窗前,傳來他從喉嚨裡迸發出來的陰沉聲:“誰讓你多管閒事,你來幹什麼!是來看我死了沒有?”
蘇昀一頓,轉頭,正對上他冷沉褐色的雙眸,白皙的臉上充斥着滿滿的敵意。
那一瞬間,蘇昀的腦子裡想起了幾年前他總是纏着她,她走哪兒他也到哪兒的形……一口一個蘇姐姐的叫。她在上班,他就在旁邊看,他回家,她死纏亂打的跟着,在新西蘭他救了蘇風,去年他又救了他。
進世過遷,往日的陽光與開朗,在這張臉上已經全然不見。
可,他對她有多少敵意,蘇昀都沒辦法去在意,她在意的,他,唐泉,這個人。
索性也不拉窗簾了,暗一些也好,暗一點,能讓人看不到很多暗藏的情緒。
她走近,也坐地上,伸手把他手裡的易拉罐拽下來,“我來看你,看你這個弟弟,我是來關心你。若不不需要這份關心,我無所謂,我不會走,我也不會把你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他捏得死經緊,蘇昀拿不下來。
“鬆手,你的手流血了!”蘇昀也不敢太用力去掰他的手。
因爲離得近,身上酒氣很重,體溫冰冰涼涼,他只是隨意一握,蘇昀卻怎麼都拿不下來。
“唐泉!”蘇昀生氣吼了聲。
他依舊沒有鬆手,蘇昀泄氣,氣憤的想着,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拉倒。可那血從手掌蜿蜒直下到長長的指間,再到潔白的地板。心裡想着是隨他去,可畢竟還是不忍心的。
“唐泉,你鬆手吧,出血了,你再這樣握着,易拉罐刺進去,要縫針的。”她柔聲勸解,再次伸手抓着他的手腕。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死在她的面前,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忽然說,語氣裡盡是悲愴。
嗯?
什麼?
蘇昀正疑惑着,他忽然鬆了手,易拉罐掉在地上清脆地一聲響,手上的血流得更急,蘇昀在到處看醫藥箱,卻沒有看到。
“不用看了,家裡沒有這些東西,我一個孤家寡人要這種生活用品幹什麼?買來給誰預備着!”
他知道蘇昀在找什麼,說罷便起身,直直朝廚房走。地上一片狼藉,一邊走一邊踢着易拉罐的瓶子,踢着哐啷響,蘇昀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便跟在他的後面。
到了廚房,他擰開水龍頭,手放下去衝。
大冬天的,想必很冷,又有傷口,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走吧,我並不怎麼想看到你。”水聲嘩啦,他說。
蘇昀看着他較好的側臉,臉色很不正常,想着他的樣子,不禁開口:“怎麼了?我想幫你。”
“幫我?”他哧地一笑,關掉了水,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鄙夷的:“你能幫我什麼?幫我的家回到四年前的樣子,我媽雖瘋癲,我爸雖只攻利益,我姐雖弱智,我雖然遊手好閒,可家還是家。”
說完轉身,面如薄霜。
走至門口時,女性低低微啞的聲音透來:“你是在怪我麼?”
他停住。
她繼續說:“是因爲我才導致了這一切,因爲我讓你的家庭支離破碎?”
唐泉依舊沒有說話,褐色的瞳孔落在客廳那一地的狼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