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是眼控,對着漂亮的眼晴她能看很久,高希凡的眼晴真的是她見過最漂亮的。
線條流暢,黑白分明,眼晴裡有着輕狂又隱藏得半分深沉,這樣一笑,細細長長的,就像是水波盪漾,那迷離的窒息的……要把安心的魂給勾了去。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牀上了,並且她被當個抱枕一樣的被他夾着。
安心想動一下都動不了。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灼灼的目光掃着她的耳垂,呼吸深淺不一。
“老婆,我們不鬧彆扭了唄……”像個孩子一樣,對她撒着嬌,可偏偏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娘氣,軟軟的聲音直衝着她的耳膜。
安心癢得縮了下脖子,或許是因爲蘇昀對她撒嬌貫了?所以對高希凡這一招也沒有半分排斥……
只是拍了拍他在她身上亂摸的手,“都說女人變臉跟變天似的,你這情緒變得比天還要快……”
那隻大手又伸了過來,揉着她的胸。
安心一側頭,一個眼神子掃過去:“你又幹什麼!”
高希凡嘻皮笑臉的,“我給你摸大點,你說你的事兒,我做我的。”這種方位不是很好摸,他朝上睡了睡,伸胳膊給她當枕頭,這樣比較好摸。
安心閉眼,很無力的,也罷,隨他去,當按摩了。
“那你好好摸,明天早上起來若是沒有大一個罩杯,我跺了你!”
高希凡脣角彎彎,笑得很是邪肆,“好的。”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十分鐘後,安心睡着。
高希凡卻沒了睡意,藉着房間裡昏暗的光線看她精緻的不施粉黛的臉頰,看她被吻得腫起來的脣……放在胸上的那隻手挪了過來,指腹磨捻,睡夢中女人皺了一下眉,身子縮了縮。
或許是習慣的,翻個身朝他懷裡靠了靠,腿架起來硬是擠進他的兩腿之間……這是天冷時,她一貫的睡覺姿勢,他完完全全就是個暖爐。
她對他真的沒有依賴或者不在乎麼?
高希凡有點不想承認,兩人從認識到在一起,到現在也有兩年的時間。
兩年,多少個日夜。
他依然沒有懂她,依然沒能成爲她的全部。這讓他覺得失敗,或者說是挫敗。她這種態度,真的讓他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他。因爲沒有他,她也一樣過得很好嘛,灑脫、任性。
手裡不缺錢花,又有自己的愛好事業。
那他又怎麼辦纔好?
他在她的身上投入的感情太多……
想收都已經收不回來。他沒有這麼愛過一個女人,甚至很難想象到沒有她出現的畫面……他喜歡看到她時,她寡淡得沒有太多的表情,喜歡看她說話時毫不做作的舉止,喜歡聽她喊他的全名,更愛這張嘴裡冒出來的老公二字……
嗯,可能他就是賤。
賤到無法形容。前半生被女人寵得多了,所以遇到了剋星,對他也愛理不理。他是個特別不愛吵架的人,有事當場解決,要麼他妥協,要麼對方主動來認錯。
可這個女人……她什麼時候能來認錯?
幾乎是不可能。
他只有妥協。
……
因爲嘴皮子破了,所以安心也不出門就呆在家裡,陪着兩個孩子。才四個月,很小個,早產,需要比正常孩子更多的呵護,所以大人們還有阿姨們都是驚驚恐恐的。
他們還是比一般的孩子發育要慢,各方面都要慢。四個月,睡眠時間應該是越來越短,可他們沒有,還是那樣,一天能睡十個小時,到了晚上繼續。睡着的時候,安心就守着她們,睡得這麼沉,生怕……生怕……
編輯又來短信,問她什麼時候在弄個高希凡更細緻的搞子,他們兩夫妻的更好。
安心一口回絕,去年她死皮高賴臉的問高希凡要了一個……全程沒提自己半個字。因爲蘇昀和秦子琛,她越來越覺得低調的好………採訪稿給了,結果特麼的籤售會還是辦了。
得不償失,能不露出就不露面。
日子一晃而過,轉瞬又是一個新年。和高希凡的第二個新年……現在,蘇昀應該還在醫院裡吧。有她父母的照管,她倒是不怕秦子琛會找她,就怕自己說漏嘴,好在,到目前爲止,都沒有。
新年前兩天,蘇風來了,和秦子琛一起,來道別,他們要去美國。斜對面的那套別墅,早已裝修好,可沒有人住一天,那是他們的新房。
“乾媽。”蘇風大老遠的就跑來,手裡提着大包小包,孩童的衣服,給她的孩子的。
安心張開手臂把他抱了個滿懷,“乾兒子。”
朝後面一身黑色大衣的秦子琛打了一個招呼,後者淡淡點頭,以示迴應。
進屋,蘇風跑去找孩子們。
安心道:“高希凡今天早上纔回,我去把他叫起來。”
秦子琛很淡漠的,不鹹不淡,“讓他睡吧,我們只是來道別。”那疏離的樣子,就像是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回來。
安心隨口一問,“你們不會……不來了吧?”
秦子琛停了兩秒,那黑眸如玉,驀然掠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來,“難道你覺得我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永不踏足這裡?我不是逃兵。”
那一句話,讓安心覺得,秦子琛是怨蘇昀的。
她也不好說什麼,還是上樓把高希凡叫了起來。
高希凡頂着稀鬆的毛,整個人,很野性。到沙發上,拿起一個蘋果就啃了起來,很狂放的。
“你要走?去美國過年?”
“嗯。”秦子琛淡淡的嗯了聲。
“也行。”
安心看他們聊着天,便去了嬰兒房看兩個孩子們。
秦子琛坐在沙發上,看到安心離開,然後說了一句話,“我們來打個睹如何?”
“睹什麼?”蘋果很涼,瞌睡蟲也消了一大半。
“睹你老婆知道蘇昀的下落。”秦子琛說這話時,目光黑幽,暗沉如井。
高希凡隨手抓了抓狂亂的頭髮,“不可能,我嚴刑逼問過,她確實不知道。”
“那你覺得……在她心裡,是你重要還是蘇昀重要?蘇昀消失後,她可有傷心難過過。”
高希凡一聽這話就皺了眉,是他重要還是蘇昀重要?他心知肚明啊。上次他爲子琛說了點好話,她就和他吵了起來……更何況,他一直覺得他在安心的心裡位置不是很重啊。
他涼涼的掃了秦子琛一眼,“那能比麼?蘇昀是她的親人,我是她老公,是她孩子的爸爸。”
“你卡里現金數目不多不少的是多少?”秦子琛又換了一個問題問。
“幹嘛?”高希凡比了一個手指頭。
“就堵它。安心若是知道,你那錢就歸我,若是不知道,我雙倍給你。”
“你就那麼篤定安心知道蘇昀的下落?”
“當然,直覺。”
高希凡嗤之以鼻,“你當你是女人?直覺有那麼準?不過,你要是賭,我就跟你賭,時間是多長?”
那一頭蘇風和安心已經出來,秦子琛站起身,幽幽地道:“上下五千年都有效。”
高希凡:“……你這是衝着我的錢來的吧?”
“蘇昀總有出現的一天,她躲不了一輩子!待她一出來,安心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事兒,到時自然明瞭。一開始就知道和後來才知道,這是不一樣的。”他稍稍壓低了聲音,不讓慢慢走近的安心聽見。
高希凡聽着點了點頭,也是。
秦子琛帶着蘇風離開,安心站在門口送別,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剛剛和蘇風聊天,那孩子說了句,‘乾媽,你真的不知道我媽的下落麼?要過年了,一家人要團聚了。’
你媽在英國,在加比舅舅的家裡。
這句話已經蹦到了嘴邊來,可還是忍了。
她不知道她這樣沉默不說對不對?可是她想爲蘇昀着想……她知道這時候的蘇昀想藏着,誰也不見。
父子倆離開,在他們的婚房間,剎車燈亮了起來,車速漸緩,可瞬間又飈了起來,轉瞬即逝。
她嘆氣,要過年了呢,一家人真的要團圓了。
蘇昀……也不知道怎麼樣,好幾個月了,能不能開口和以前一樣的說話了?
一轉頭,高希凡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各種探究的。
“幹什麼?”
高希凡依舊看着她的臉,“剛纔子琛和我打了一個賭,說你一定知道蘇昀的下落,一千萬人民幣呢,這個賭,好貴。你會讓我損失這一千萬麼?”
安心的心裡咯噔一下,明顯的試探她。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說出來。
一千萬而已……她回英國一躺,這錢也就掙了回來。
“當然不會,我這人這麼小氣,怎麼會讓咱家白損失這一天價。”她轉身進屋。
身後。
“那你剛剛那糾結的表情是爲什麼?”高希凡又說,方纔安心靠在門框上,那糾結的眉心、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看得一清二楚。
安心回頭,正色:“我糾結是想讓蘇風留下來,和我一起過年。我們在一起過個很多個新年,我是他第二個媽,可是我又不能,因爲他的親爸爸在身邊。我糾結蘇昀在哪兒,她身體不好,又怕冷,她那人一股子小倔強,又一身的傷,會不會凍死餓死。”
就是這樣,進屋,安排傭人收拾屋子準備過年,順便把秦子琛的那個院子也打掃一下。她前兩天看到,種下的花已經冒出了個小頭,春天快到了,天氣要變暖了……那個女人,應該就可以走路,可以說話了。
高希凡沉悶着臉,他確信安心不知道蘇昀的下落。
秦子琛說得沒錯,她果然對蘇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