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知曉,是通過朋友認識的,認識了很多年。我們每天分享各自的喜怒哀樂,嬉笑打鬧間滿是對彼此的關心,我們穿過彼此的衣服,睡過同一張牀,討論過以後結婚時的場景……
她知曉我的過往,卻從未在我面前提及,甚至評論過什麼,我們都爲彼此保留了最後的一絲尊嚴,彼此都默默的守護着對方,撫平曾經的傷痕。
昔日的場景一一映入眼簾,彷彿置身其中。雖然平時沒交什麼朋友,但她卻是我僅有的幾個朋友中最特別的一個。她小我兩歲,我讓她喊我姐姐,她始終不肯,剛認識她的時候還因爲這個事打了一架,她一口一個老女人氣的我牙疼,在人羣中不顧形象的扭打在一起,打到我們都沒了力氣,看到對方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吶,老女人,喝口水,不打了,你太抗揍了。”說着她遞給我一瓶水,我接過水猛的喝了兩大口,可能是很久不運動,還真有點體力不支。
“小妮子家家的能不能顧及點你那個形象,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你不也一樣,都一把年紀了,還學人家打架,以後怎麼敢有人娶你。”
“不勞您操心好吧,你下次要還這麼叫,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快起來吧,老女人,地上涼。”
她伸手拉着我從地上起來,我做出要打她的動作,她忙躲開。
“好了好了,不鬧了,大妹子。”她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說着。
我白了她一眼,她衝我一笑,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還真是年輕呢,沒有煩惱。
後來,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一次酒後,她向我講述了她的遭遇,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憂無慮。她父母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則判給了她的父親,母親走後沒多久她的父親就迎娶了繼母過門,起初,繼母顧及她父親的面子還對她有一絲關照,不說多好吧,總不至於詆譭。直到繼母和父親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個家就沒有她的地位,所有的過錯都是她的,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她被父親趕出了家門,原因竟是那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繼母懷疑她早戀,父親不顧青紅皁白的打了她“你和你母親一樣!不知廉恥!你給我滾出去!永遠不要回來!我們家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父親越說越氣,繼母表面上是勸父親,實則明裡暗裡都是在火上澆油,她捂着臉衝出了家門,一個人東奔西走,露宿街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後來又遇人不淑,不僅被騙了僅有的錢還失了身,那時的她該是有多絕望,後來又查出有了身孕,身無分文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母親和她斷了聯繫,父親那邊只有無盡的指責,謾罵,她甚至都沒敢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一個人苦苦哀求,沒有人肯幫她,不是認爲她是騙子就是認爲事不關己沒必要顧及他人死活。由於長時間的奔波,她終於體力不支的昏倒在路邊,一位好心人帶她去了醫院,醫生從搶救室內出來無奈的搖搖頭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孩子沒保住。』萬幸的是人沒事。那人照顧了她一段時間,醒來之後的她,目光呆滯,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天總不盡人意,恢復後的她被告知——終身不孕,她笑了,絕望,心痛……
一身乾淨整潔的緊身黑色連衣裙,浴缸裡滿是猩紅,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安詳,積滿的水順着浴缸的邊緣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是的,她割腕了。虧房東發現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每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背後或許或多或少都會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