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狗,甜甜蜜蜜,和和諧諧,又上路了。
臨走時,蘇換指了指那染血漬的牀單,霍安會意,捲了打進包裹裡,離開時多付了二十文錢。
行至晚上時,沒逢着有人煙的地方,二人二狗乾脆就在一片樹林子裡歇下了。
達達不知跑哪裡去咬了一隻田鼠,得意洋洋地跑回來,小二看着眼紅,追過去搶,看得蘇換樂呵呵。
霍安升好火,把冷饅頭拿出來在火上烤,一邊在地上用石頭寫:“冷不冷?”
蘇換靠着他坐,“不冷。”
霍安笑了笑,摸摸她的頭髮,慢慢寫:“蘇換,別委屈,我以後會給你安定生活的。”
蘇換抱了饅頭啃,看了這話,低下頭去,“霍安,趙大哥說得對,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背井離鄉,你也不會被人暗算落下山,你看你本來在桃花村過得挺好,說不定還娶了一個好姑娘,安安穩穩過日子……”
她紅了眼圈要哭。霍安趕緊摟了她,一隻手在地上寫:“你就是好姑娘。”
蘇換眨眨眼,“真的?”
霍安點點頭。
蘇換問,“那我和花穗誰漂亮?”
霍安覺得這問題實在太無聊,但爲了順好蘇換姑娘的毛,讓他今晚有得吃,所以毫不猶豫地寫:“你。”
蘇換嗤笑一聲,“我大哥說,想都不想就回答,要麼是發自於心,要麼是早備好來騙人的。”
哦,霍安好頭痛。她大哥也是一朵奇葩。
晚上二人睡在車篷裡。達達和小二蜷在火堆旁,從前入山打獵,它們時常這麼睡,很是習慣。
蘇換將從小鎮上買來的牀褥被子鋪好,鑽進去暖暖和和地睡覺,霍安給火堆添好柴,便爬上車鑽被窩。
很遺憾,他剛一伸爪子,就被蘇換姑娘啪地拍開了,“別鬧,早睡早起身體好。”
鬱悶。
霍安貓爪撓心,也只好委屈地把持,閉眼睡覺,生怕惹急了蘇姑娘,明天晚上也沒得吃。
可睡着睡着,忽然覺得脖頸處吹過一股熱氣。
他一睜眼,看見蘇換偎在他肩旁吹氣,眼睛亮浸浸的,問他,“霍安,那個……就那麼舒服嗎?”
霍安趕緊點頭。舒服舒服,特別舒服。
蘇換掙扎了一會兒,小聲道,“那你注意傷吶。”
霍安一聽,連着小霍安都歡快起來,翻身就壓去。
蘇換姑娘顯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想往後避,但車廂太窄,避是避不開的,於是她伸手抓緊了身下被褥,任由霍安剝她衣服,努力控制住微顫的聲音,“你你……別那麼劇烈,注意傷……”
霍安在黑暗裡去吻她的眉毛和眼,輕輕柔柔。他知道她是有些怕的,但他不能說話,便只好用動作去撫慰她。
四周靜寂,被霍安吻過的眼皮有些癢酥酥,蘇換想擡手去撓撓,卻被霍安輕輕抓住手腕。他低下頭去啃她嘴,含着她柔軟的脣輕輕吮,慢條斯理,斯斯文文。
蘇換慢慢放鬆下來,開始享受霍安大爺日趨老練的啃,她覺得今晚的霍安真是很斯文很把持,至少沒像昨晚那樣,急吼吼地像匹餓慌了的狼。
安撫蘇姑娘的同時,霍安的手也沒閒着,繞過她腰後,撫着背脊而上,解開肚兜,然後便果斷地轉移戰場。
蘇換覺得身上又癢又麻,霍安這個壞蛋喜歡用牙齒輕輕咬她,偏偏又咬得她很舒服,於是她忍不住扭來扭去。
不想這麼一扭,霍安大爺直接乾柴烈火,小霍安血脈賁張,迫不及待地扯了衣服,兵臨城外。
夜太黑,入侵者一點一點慢慢往裡擠,蘇換忍不住輕哼一聲,結果大大鼓勵了霍安,猛然入侵到底,蘇換猝不及防,抖着嗓子尖叫一聲,於是蘇姑娘又開始凌亂了,嗯嗯哼哼,被扯去假斯文面具的霍安大爺翻來覆去地折騰……
樹林裡很靜。
達達夜裡十分靈敏,車篷裡傳來嗯嗯哼哼的嬌軟聲音時,它倏然豎起了雙耳,警惕地盯着微微盪漾的車篷。嗯,今晚還好,那姑娘沒昨晚叫得慘烈了。
第二日一早,蘇換姑娘扶着腰整理牀褥時暗想,不能再心軟了,霍安大爺太不剋制了,一晚上壓了她兩次,天亮時又興致勃勃壓了一次。
雖然她也比較愉快了,但是這樣下去,霍安大爺的傷只怕永不痊癒。
於是當晚投店時,蘇換提出要寫兩間房,霍安淡定地寫:“要節約。”
蘇換敗下陣來,晚上又禁不住霍安可憐巴巴的眼神攻勢,半推半就又讓他壓了兩次,然後無比睏倦地窩在他懷裡睡到天明。
這日落腳的地方是個小城。
這七日來,他們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日以繼夜地趕路,走得也快,因此早已遠離知州。於是兩人決定緩口氣,在城裡再歇一日,到處逛逛,買些吃用之物再上路。
蘇換於是將達達和小二關在房內,堅持帶着霍安去城裡找大夫瞧瞧傷。
那藥堂大夫在內堂裡,只瞅了霍安的傷一眼,就皺眉說,“這傷口裂開不止一次吧。”
蘇換趕緊點頭。這大夫有本事,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大夫不慌不忙地給霍安換藥,埋頭說,“你們是小夫妻?”
蘇換臉皮微熱,點點頭。
那大夫又說,“剛成家吶?”
霍安眉頭一皺,看病就看病,話太多了。
那大夫這才慢悠悠道,“年輕人,你這傷腰腹處也有,得好好養。所以呢,把持點,別太劇烈,啊。”
蘇換臉皮大熱,簡直想鑽地。
從此一連五日,蘇換姑娘堅決不讓霍安碰。
直到第六日,二人又落腳在一個名叫西鳳的城裡,晚上時霍安開始纏蘇換姑娘,想吃點甜頭。蘇換姑娘扭來扭去正掙扎,猛然覺得身下一熱,哦好吧,她好姐妹來了。
霍安只好垂頭喪氣地摸摸,摟着她老老實實睡覺。蘇換嘁嘁笑,安安心心地睡過去了。
已私奔快半月了,一路上挺順利,風平浪靜。於是二人也沒那麼趕了,在西鳳又逗留了一天。
蘇換來了月事,全身無力,大上午地賴牀不起。霍安把達達和小二留在房內,出去買東西。蘇換姑娘口味多變,又想吃甜米糕了。
西鳳城是個小城,不比慶餘和東陽,但市集也熱鬧。霍安一邊逛一邊想,蘇換姑娘愛熱鬧,晚上帶她來逛逛。逛了一圈,沒見着賣甜米糕,想來越往北走,南方的小吃食就少見了,於是他決定買兩塊紅豆糕回去,反正都是甜的,蘇姑娘也不是挑剔的孩子。
紅豆糕攤位前,有一個姑娘帶着小男孩買糕。
那小男孩七八歲模樣,穿一身米黃短褂子,很不滿地嘟囔,“阿姐,我不吃紅豆糕,我要啃雞爪子。”
那姑娘穿一身綠裙子,背影苗條,哼了一聲,“成成,你再皮我要跟爹告狀,下次不帶你出來見識。”
成成哼了一聲,兩手叉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霍安站在一旁,本待這姐弟二人買了糕,再去買,這時聽得那小男孩說話,倒覺得好笑,看了他一眼。
誰知那成成人小脾氣不小,瞪了霍安一眼,“你笑什麼笑。”
那綠裙姑娘聞聲,轉頭瞅了霍安一眼,只見那男子着天青色短衫長褲,十分挺拔,面目溫和地站在一旁,並不因爲成成出言不遜而生氣。
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微點頭,“抱歉。”然後扯了成成就走。
霍安也不在意,走過去買糕,眼角忽然瞥見幾個男人交頭接耳地跟着姐弟倆而去。他想了一想,低頭買糕。
大街上人來人往,毛不順的成成小朋友,瞥見他姐姐低頭看一個小攤上的胭脂,忽然扭身就跑。叫你不給我買雞爪子,煩死了,紅豆糕是女孩子吃的東西好不好?
綠裙姑娘瞥到身邊小猴子跑,轉身便抓,可惜小猴子太滑溜,她趕緊撒腿追去,“成成你站住!”
霍安正拿了十文錢給小販,聽見聲音,擡頭看了一下,只見那成成一邊做鬼臉一邊跑,哧溜跑進了一條巷子,他那阿姐氣急敗壞地追去,身後若即若離跟着的那幾個男人,互相看一眼,也跟着去了,腳下十分利索,根本不是普通痞子。
他沉思一下,轉身準備回去。但走兩步又頓住了,轉過身,往那巷子去了。
那姑娘見着和蘇換姑娘差不多年紀,總不能讓壞人盯上了,實在不行,他幫個手就走。想到蘇換,他的心總是變得柔軟。
他剛走到巷子口,已覺得不對了。
巷子裡傳來打鬥之聲,夾雜着那成成小朋友毛炸炸的聲音,“你敢打我阿姐,我辦了你!”
一個姑娘急聲叱道,“成成,快跑,回去叫爹爹他們。”
一個男人聲音冷笑,“小雜種,口氣不小,我們先辦了你姐,然後宰了你,讓你爹不長眼睛亂搶地盤。”
霍安摸摸額頭。
看來是江湖之事,他還是別插手了。他現在有了蘇換,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於是轉身便走。不料,剛一轉身,裡面傳來唉唷一聲男人痛呼,便聽得嘣嘣嘣的腳步聲。
轉身一看,那成成正拼命往巷子外跑,“救命吶救命吶——”
一個男人跑出來,一把揪住他,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提起來。成成雙腳離地,驚恐地又抓又踢,遠遠看着他立在巷子口,哀哀喊一聲,“哥哥救命吶——”
沒法。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淡定走開,就不算男人了。
於是他把包好的紅豆糕擱在地上,順手抄起巷子口一個破簸箕,便向那揪着成成的男人擲去。
簸箕挾着一股風,以凌厲之勢飛去。那男人聞聽風聲,扭頭一看,想躲卻已晚了,簸箕狠狠砸在他臉上,砸得他嗷嗚一聲,手一鬆,放開了成成。
成成是個機靈孩子,一落地便撒腿向霍安跑,一邊跑一邊嚷,“救我阿姐救我阿姐!”
巷子底又聞聲躥出兩個男人,卻連人都還沒看清,便只覺一條青色人影襲來,刷刷兩腳,胸前挨個正着,悶哼一聲飛到牆上,又重重跌下。
成成張大了嘴。
哦這個哥哥打架好厲害,手腳快,還夠狠。
霍安迅速撂倒三個人,扭頭一看,只見巷子底仍有四個男人圍着那綠裙姑娘。
那姑娘不是嬌柔小姐,會些拳腳功夫,身子很靈敏,躥來躥去,但霍安看得出,她以步法跳脫身子敏捷取勝,但真要拼拳腳,她一個姑娘打四個會功夫的男人還是不夠,漸漸就慌亂了,嬌喘吁吁,鬢髮凌亂。
這時一個男人已瞄到他,怪笑一聲,“哪裡來個不長眼的東西。”說着便步下一錯,斜身欺來,手如鷹爪,狠狠罩下。
霍安自是不懼,見招拆招。
這男人練的是鷹爪拳一類的功夫,但極陰毒,專攻下三路,飄忽不定。霍安掛念他的蘇換姑娘,想盡快脫身回去,一着急就下了狠手,瞅着空腳下一掃,將那男人逼到牆角,變拳爲爪,揪住那人手腕一扭。
那男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霍安又屈膝一頂他小腹,手肘一橫,毫不猶豫地將他勒得昏死過去。
拍拍手,剛纔還兇悍無比的男人軟軟滑下,霍安轉過身,只見剩下那三個男人和綠裙姑娘都呆呆看着他,一時忘了打架。
他冷冷掃一眼那三個男人,那三人頓時屁滾尿流,叫了一聲,去擡起那昏死男人,扶着另外三個歪歪倒倒的人,一窩蜂地跑了。
霍安也不看那綠裙姑娘,轉身走向巷子口,撿起地上黃紙包好的紅豆糕便走。
躲在巷子口觀戰的成成,趕緊奔向他阿姐,“阿姐阿姐!”
綠裙姑娘牽了他追出來,“俠士請留步。”
霍安沉默地走,頭也不回。
成成喊,“哥哥,哥哥!”
綠裙姑娘又追,“多謝救命之恩。請問俠士高姓大名,我得讓我爹爹好好感謝你……”
霍安越走越快,幾個轉身便消失在人羣裡。
綠裙姑娘牽着成成,站在街上愣愣看着。
成成仰頭說,“阿姐,你說是這個哥哥打架厲害,還是爹爹更厲害?”
回到客棧,蘇換姑娘還沒起身,慵懶得像只小貓,蒙着頭睡,只露出一頭凌亂的烏髮。
霍安坐在牀邊揭起被子,蘇換嗯了一聲,睜開眼看他,“你去哪裡了?”
霍安把還有熱氣的紅豆糕遞到她眼前。
蘇換歡快地哦了一聲,爬起來,拿過一個就啃,一邊啃一邊說,“霍安你真好。”
霍安笑着揉了一下她頭髮,拿了桌上紙筆來寫:“我們收拾收拾,走吧。”
蘇換啃着紅豆糕,不解道,“爲什麼吶?昨晚我們說好歇一天嘛。”
霍安想了想,蘸了些墨,簡單寫道:“去買紅豆糕時,遇到歹人欺負姐弟倆,我忍不住幫了一把,你別怪我,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蘇換吞下最後一口紅豆糕,點點頭,“我不怪你,霍安你做得對。好,我們馬上走吧。”
說完,她便去抓外衫來穿。
霍安笑了笑,蘇換姑娘是個不彆扭的善良好姑娘,於是歪頭去,舔了她脣邊的糕渣。這姑娘吃東西,總是沒個吃相。
蘇換扭了扭身子,“霍安別鬧了。過幾日我好了,你慢慢鬧。”
霍安一聽,心花怒放,精神抖擻地去收拾東西。
出了西鳳城,也一路平靜,霍安放下心來,將買糕那小插曲拋之腦後。
這日有些小雨。越往北走,景物風貌也漸漸變得和慶餘東陽那邊不大一樣,大片大片的原野延伸出去,又平整又遠闊,樹木也很直,還高,就是枝葉比較蕭條,也不知是什麼樹,立在大路兩旁,看去總不如南邊的樹婀娜秀茂。
這是一處荒涼的官道。霍安戴着斗笠悠悠閒閒地趕馬車,蘇換撩起黑布車幔,伸頭出來看了看說,“霍安,下雨了,你身上傷未好完,淋雨總不好,我看那邊有個茶棚子,我們去躲躲雨再走吧。”
霍安點點頭,同意了。
茶棚子設在大路邊一片稀稀落落的小樹林裡,這時是下午,冷清得厲害,空蕩蕩的沒有客人,一個十四五歲的茶水小夥計趴在桌上抓螞蟻玩。
達達率先跳下車,威風八面地一甩頭,汪地叫一聲,將那小夥計嚇得一抖,擡起頭來。
哦,來客了。話說那客人出門,怎麼還帶着兩隻巨無霸黑狗吶。
霍安繫好馬車,將蘇換扶下車,走進茶棚子。他打個呼哨,在樹下撒完尿的達達和小二便跑過來,乖乖趴在他腳邊。
小夥計看得心驚膽顫,“客……客官,這人來人往,麻煩您……您看好您的狗吶。”
蘇換用灰帕包頭,穿一身灰粗布衣裙,扮成不起眼的鄉下農婦模樣,這時笑着對小夥計說,“小兄弟,不怕,我們家的狗從不傷人,只要你不碰它。”
小夥計乾笑一下,“兩位要點什麼?”
蘇換說,“一壺熱茶。哦有饅頭嗎?”
上了熱茶和饅頭,蘇換扔了兩個饅頭給達達小二磨牙,然後和霍安悠悠喝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那小夥計攀談。
小夥計說,這裡離越州還遠着,若是要趕時間,倒也可以抄小道,便可少費些時日。不過那小道時有綠林山賊出沒,若非特別急,很少有人願意抄小道。
蘇換看一眼霍安,霍安微搖頭。
也是,安全第一,反正想來他們盤纏是夠的。
霍安瞅了瞅棚子外灰浸浸的天,雨是越落越大了,他有些愁,這裡見着前不挨村後不着店,又逢着下雨天,不好升火,外宿荒野總是不太合適的。
於是蘸了茶水想在木桌上寫字,這時大路上卻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
蘇換好奇地轉頭去看。小夥計來了精神,抖擻地將茶水巾往肩上一甩,笑嘻嘻地迎出去,“客官,歇着嘞——”
霍安擡頭看了看。那羣人馬近了,爲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褐衣短打,長得瘦削,但手腳利索,見着那翻身下馬的矯健模樣,應是個練家子。
身後十來個大漢也勒馬停下,紛紛翻身下馬。馬隊後跟着一輛灰篷馬車,馬車剛停,一個小身影蹦下來,一邊蹦一邊吼,“爹,我要吃牛肉!”
哦,鬱悶。
成成小朋友。
霍安伸手按了按達達和小二的頭,讓它們咽回了喉嚨裡的嗚嗚聲,然後拿過桌上的斗笠戴上,低下頭,用手指蘸水寫字:“那姐弟倆,別說話,不要節外生枝。”
蘇換看了點點頭,“雨小點我們就走。”
霍安點點頭。
一行人熱熱鬧鬧走進來,往另一桌去圍着坐了,只瞟了一眼戴斗笠的霍安和低頭啃饅頭的蘇換,大多把目光投在達達和小二身上。
有人歪頭說,“這狗好大。”
成成蹦蹦跳跳去牽了他阿姐,一邊說,“阿姐你吃不吃牛肉?”
綠裙姑娘似在笑,“一天就知道吃。”
成成正想回嘴,忽然瞄見達達和小二,甩了他阿姐的手,歡呼雀躍地衝過來,“好大的黑狗。”
本來很淡定的達達和小二被這孩子的熱烈驚嚇了,驀然站起來汪汪叫,蘇換趕緊去撫它們的頭,“小弟弟,別過來,它們怕生人。”
成成也嚇住了。哇,那兩隻黑狗站起來,簡直和他差不多高。
達達和小二重新趴下,冷冷盯着那小毛頭。
綠裙姑娘跑過來揪成成,嬌嗔道,“爹爹你管一下這猴崽子嘛,皮死了,下次不要帶他出來。”
方纔那褐衣男人哈哈一笑,“就得讓他受些驚嚇吃些虧,才曉得這江湖路不是好走的,這銀子不是好掙的。成成,過來,爹這裡來。”
綠裙姑娘於是看一眼蘇換,略微歉意地一笑。
蘇換也趕緊友好地笑了笑。
這個姑娘跟她見過的姑娘都不同,腰身高挑苗條,長髮結成一條烏黑辮子,利索地搭在胸前,沒有耳墜子沒有頭飾,頭上只包了一塊蕊黃的頭帕,襯得一張鵝蛋臉健康紅潤,細眉濃黑微挑,透出些英氣來,與那些閨閣小姐不同,與羞澀文靜的花穗也不同。
成成跑過去,綠裙姑娘也跟着過去了。
一桌人熱熱鬧鬧地吃牛肉吃饅頭喝熱茶。
霍安低着頭寫:“我們走吧。”
蘇換小聲說,“可是雨太大了,不成,會淋溼你的,好好養傷,不然你不許鬧我。”
霍安無奈,只好悶頭喝熱茶。
但是馬上他就苦悶了。成成小朋友跟趙敢那兒子趙小虎一樣,又是個不消停的小祖宗。
他捏了幾塊牛肉跑過來,看了一眼蘇換說,“姐姐,我請它們吃牛肉可不可以?”
蘇換愣了愣,只好點點頭,“行,謝謝你吶,不過別摸它們吶,它們膽子小,害怕。”
於是成成歡快地將牛肉扔到達達和小二面前。
誰知,達達和小二嗅了一下,便擡頭去看霍安,並不動到嘴的牛肉。
成成好傷心,它們嫌棄他的牛肉。
那桌人都笑嘻嘻地看成成,竟絲毫沒有擔心成成被咬。一個男人笑道,“姑娘,你們這狗可馴得好,是上好的獵犬吧?”
蘇換點點頭。
成成蹲在那裡傷心,“它們嫌棄我啊?”
蘇換爲難地去看霍安,說來達達和小二的終極主人,還是霍安大爺,他馴得達達和小二不吃陌生之食,所以,還需要他發話。
霍安沒辦法,只想打發了這小祖宗,於是彎腰去摸了摸達達和小二的耳朵。達達和小二這才高高興興吃了牛肉,好好吃,好好吃,比饅頭好吃多了。
成成看得忘乎所以,便想伸手去摸達達的背。霍安趕緊拍開那小手,達達脾氣可不算好。
成成非常不高興地去瞪霍安,“你拍我幹嘛?”他忽然咦了一聲,蹲在地上歪頭去看霍安斗笠下的臉,猛然跳起來,“大哥哥是你?”
哦,霍安好摧毀。
------題外話------
今天說點神馬?啊,我們這裡又升溫了,天然桑拿不收費啊不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