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沿着聲源處望去,這纔看見內殿的右側還站着一個人,但是穀雨只是看見那人的背影,並不能看到其樣貌,故不知是何人。
“進來吧。”皇后終於止住了咳嗽,朝着正在思緒中的穀雨淡淡的說道。
聽了皇后的這話,穀雨收回思緒,點頭應了一聲後便走進去。待走近穀雨才發現原來剛纔說話的那人並不是別人,而是之前就已經見過幾次面的李大夫。
只是皇后若是生病的話不應該是宮裡的御醫就診嗎?李大夫本是告老還鄉的御醫,爲何會在這裡?這是穀雨心中的疑惑。
帶着這些許的疑問,穀雨向皇后走前去,並於旁邊停下。她將頭埋得深深的,又一次行禮道:“穀雨見過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安康。”
剛纔聽皇后的咳嗽聲,便知皇后的病情又加重,故而穀雨纔好心這麼一提。
“起來吧。”皇后隨意一擺手,然後指着身邊的凳子朝穀雨說:“坐這兒吧。”皇后的聲音有些虛弱,相比之前臉色確實蒼白了許多,可想而知病情加重了不少。
穀雨點頭應是,邁着緩緩的步伐走到位置上坐下,而後輕聲問:“皇后娘娘,方纔聽你咳嗽得厲害,這些日子御醫沒給您看過嗎?”
皇后嘆息着搖了搖頭,苦笑着說:“本宮這把老骨頭了,生個病就感覺特別難受,御醫都看遍了,皆是醫不了,所以便麻煩李大夫進宮來一趟了。”
這就是李大夫爲何爲在這裡的原因,皇后的簡短一句話就解除了穀雨的疑問。
“嗯,既李大夫都出馬了,娘娘您的身體很快便能好起來的。”穀雨接着話題說下去。自從自己隨尹月如到二皇子府之後,府內人的病痛都是由李大夫照料的,故而穀雨十分相信李大夫的能力。
“呵呵……”聽了穀雨說的話,皇后不禁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會說話。”皇后對於這個伶牙俐齒的穀雨很是滿意,眼睛笑得都眯了。
“哪裡,穀雨說的可都是實話,李大夫確實很厲害,堪稱神醫,穀雨這麼說完全沒有作假,也沒有誇下海口。”穀雨睜大眼睛很認真的說,說完還不忘回頭朝李大夫眨了眨眼。
“哈哈……”這話更是將皇后逗樂了,皇后笑着對李大夫說:“老李,看來你很得人心啊!”
“哪裡的話,是穀雨姑娘太過誇獎了。”李大夫顯得很是冷靜,只是輕捋白鬚,客氣地衝穀雨點了點頭。
穀雨一來使得氣氛活躍了許多,皇后也一下子開心了不少。
皇后笑過之後恢復了正題,向穀雨問道:“如兒如今怎樣了?”尹月如的身體狀況是皇后所牽掛的。
“二皇妃正在休養當中,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穀雨如實回答。一提起尹月如,穀雨的表情就立即嚴肅了起來。雖然尹月如的身子逐漸恢復,但是穀雨還是覺得難過。
“嗯。”皇后點了點頭沒有再接着這話題,過了片刻,皇后看向穀雨,又問:“進府這麼些時日,可還習慣?”這會兒皇后反倒關心起穀雨來了。
沒想到皇后會記掛自己,穀雨感到有些詫異。她稍微愣了愣,趕緊點頭說:“還行,二皇妃蠻照顧穀雨的,讓穀雨感覺就像自己的家一樣。”說着,穀雨想起了司懿軒,不禁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但很快便消失了。
“如此便好。”皇后算是有了一些安慰,接下來卻是沒有再度問話,反而換來的一陣沉寂。
“聽得二皇子有個妹妹,是我們汐月國的公主。”穀雨無意間提及了之前聽司懿軒提到的公主司懿欣,算是打破這一沉寂。
“哐當!”
話纔剛一出口,就聽見身邊忽然一陣聲響,穀雨望過去,便見李大夫匆忙地收拾着倒在桌上的墨硯。
這一異常的行爲使得穀雨不由地心生疑惑。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邊皇后輕輕咳了兩聲,點頭問:“你是聽軒兒說的嗎?”
“嗯,之前無意聽見二皇子提過公主,故而好奇問問。”穀雨答道,她又膽怯地望着皇后,弱弱的問:“是不是穀雨說了不該說的話?”
皇后埋下頭,許久沒有迴應,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見皇后的這一反應,而剛纔李大夫又湊巧在自己說這句話時打翻了墨硯,穀雨直覺事情並非表面那麼簡單,至於具體如何,還得等以後慢慢察覺。
“沒有,哪兒的話?只是本宮在想,爲何軒兒會跟你說起這事?”皇后認爲這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卻一直是司懿軒的心坎兒,司懿軒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過,這時竟然會向穀雨說起,可見司懿軒對穀雨的情感確實耐人尋味。
穀雨像是早就知道皇后會這麼問,她沒有細想就回答道:“之前元宵時,穀雨與二皇子二皇妃一起逛街市時碰見了一個與公主長得極爲相似的女子,故而二皇子纔會跟穀雨說起關於公主的事情。”
說這話時,穀雨還特地望了一眼身後的李大夫,希望能看出點什麼端倪出來。只是李大夫背對着自己,穀雨始終無法看清李大夫臉部的表情。反倒是皇后的反應有些過大了,使得穀雨有些錯愕。
此話一出,皇后不禁皺起眉頭,似乎很是驚訝。“在哪看見的?”皇后顯得有些激動,伸手握住穀雨的手急急地問道。
這一個反應令得穀雨很是不解,穀雨感覺自己的手被握得有些發疼,可見皇后用力之大。
“是在街市裡,當時紫伊在那兒鶯歌燕舞。”穀雨努力的回想,而後恭敬地答道,她習慣性地說出了紫伊的名字。
“紫伊?”皇后聽得穀雨說的話更是將眉頭緊皺,鶯歌燕舞,可想而知紫伊的身份。
穀雨趕緊解釋道:“就是與公主長得相似那名女子的名字。”
“噢……”皇后點了點頭沒再答話,之後便陷入了沉思。至於在想什麼,這一點只有皇后一人知情。
穀雨也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過後,接着便埋下頭自顧自地想事情。
“娘娘,藥方子寫好了。”身後李大夫的話打破了二人的思緒。只見李大夫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面對着皇后,手裡還拿着一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