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童瑤親事2

丫鬟上位守則 199童瑤親事(2)

那丫頭當時離門最近,雖說裡頭說話聽得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卻也依稀聽見了幾句。

“爲人不端,身爲正室,竟能做出如此不知羞恥之事。”

“老爺說話可要憑良心。”

“你且如實說話,前兒個你出府去做什麼去了!”

“老爺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妾身……”話音未落,只聽裡頭傳來一陣碎裂聲,聽着像是茶盞之類的杯盞被摔在地面碎裂。

登時驚得外頭一衆人身子一顫。

裡頭斷斷續續的童夫人的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了。

末了,那丫頭之聽到:“你究竟如何想,竟生了這般齷齪的心思,大姐兒進岳陽侯府的門,倒是礙了你的眼了!”

“找了不知何處的丫頭,竟然敢勾引岳陽候府世子,若非那女子交代,還不知此事竟然是你做下!”

後面再聽不清楚聲音,末了,只聽到童老爺冷冷道了句:“安分着做你的夫人,若是不肯,我也不介換一位知書達理的。”

“奴婢不甚清楚,不過聽着話裡頭的意思是這樣。”秦妤到底不再童夫人的小院兒裡伺候,那丫頭說話支支吾吾的,顯然也是個做事不經腦子的,事情不大放在心上。

童瑤詫異不已,眯着眼細細想了一番,卻不禁暗自揣摩。

想來想去,便不禁驚出了一身汗。

原本她因着這一茬婚事,心有不安,岳陽侯府豈是她們這種官家的女子可以高攀的?

腦子裡卻終日不可離了這個念頭。

秦妤給童瑤端上晚膳,卻見對方並沒有心思吃,也沒有多說,想來想去,還是閉了嘴。

事情她沒有說完。

那煙花女子是童夫人不知使喚瞭如何手段送去給齊恆的,秦妤猜着,約莫是齊恆和世子一起出去喝酒,不知怎麼。陰錯陽差的卻到了齊御的手裡,齊御的正室是個有手段的,輔國將軍的女兒。

齊御應該是幸了那位女子,這樣一來。毀了女子的青白,怎麼也不能這樣擺着不管了,於是便瞞着帶回了府裡。

滿上瞞下,卻瞞不住正室。

這樣一位莫名其妙的女子送上門來,便是平日裡林菀之替齊御納妾。也是要良家妾,沒有來歷的女子這般闖入進來,着實叫人心生疑惑。

秦妤相信,以林菀之的手段,兩三下便會讓那女子吐出了實話。

這不禁叫人咬牙,林菀之對童府的事情不清楚,那女子說了實話,可林菀之未必就會相信。

無緣無故這般就給了別人府邸一個妾室,且不說齊御會不會多想,便是林菀之心裡便會先對童瑤心生出幾分不滿。

還未進門。便惹了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厭惡。

岳陽候夫人那邊也不好交代,童瑤心裡當真是五味雜陳。

不過,事情到這也未曾結束。

“你去將東西在小廚房熱着,小姐若是半夜餓了,就送上去。”秦妤交代了采薇一聲兒,便去針線房去瞧看童瑤嫁衣趕製,還有吩咐了紅苕去瞧看雜七雜八的東西。

岳陽候府送來的東西卻說也是不少的。

單單看面子上,岳陽候夫人也是給足了童瑤面子了。

童夫人心裡頭不滿意,看的兩眼發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過。這陰錯陽差到了齊御手裡的女子原本怕是送給齊恆的。

若是在童瑤進門前,齊恆先納了一房妾室,怎麼不是大快人心?

童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是約莫怕是將別人都看成的傻子。順着她的心意去做了。

童夫人的母家在京城也並非是隻手遮天,雖說當初童夫人嫁入童府的時候是個老姑娘,若是家大業大的,譬如便拿岳陽侯府來說,嫡女怎麼也不會嫁給一個五新科。

齊恆那邊的事情未成,暴露之後。卻說事情也未曾鬧大,林菀之卻也是個聰明人,在這節骨眼上鬧大了對誰也不好。遣了個下人約莫只是與童老爺說了此事,童老爺也沒將丟人事鬧大,默默的便關了童夫人的禁閉。

岳陽候夫人知不知道這件事還未可知,只是此事一過,可是叫童瑤在林菀之那裡留了個不好的印象。

……

“小姐的腿可都是腫了。”丫鬟一邊給童芮揉捏着小腿肚,一面皺眉道。

聽到這,童芮冷哼一聲,“且待母親過幾日出來再說。”她也是知曉,這幾日在童老夫人這邊過的着實不順暢,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平日裡若是單單見童老夫人一面,有些事情還可以瞞下去,譬如表面上的溫婉之類,只是這堪堪四五日下來,童老夫人的手段實在是厲害,叫他一個平日裡沒有受過苦的,實在是苦不堪言。以往在童夫人身邊的時候,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麼一想,養的嬌嬌大小姐便忍不住紅了眼,心裡念着童夫人早日出來的心情越發的強烈。

童老夫人的折磨還在繼續。

哪裡能看不出來?也只能說童芮實在是個能說會道的,表演的功夫卻是一流,這幾年竟也瞞的上下嚴嚴實實的。

童老夫人教導孩子向來容不得半點岔子,但對童芮也只使出了七分管教。童芮卻已是受不住。

童老夫人從熟識的老姐妹那裡招來了個嬤嬤,據說以前是在王府裡當過教養媽子的。

童瑤出嫁在即,平日裡也出不得門,如今童夫人被禁足,這些在成親前的教養卻是有人要教的。

童老夫人自認沒得那本事,侯府的規矩不輸給王府,最好還是要正正經經的好嬤嬤來教習。

童瑤被介紹給老嬤嬤的時候,心裡還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便接受了。

這麼多日過去了,童瑤在惶惶不安中終於是安定的接受了自己要嫁入岳陽侯府的事情。

秦妤很是欣慰,童瑤自個能想通那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教習嬤嬤果然嚴厲,若是說童芮的的確確是嬌氣的,那麼童瑤可當真是被訓練的苦不堪言了。

但好在近幾年在調養下,童瑤的身子好了許多,不若以往那般虛弱。

但即便是這樣。秦妤晚上服侍過童瑤用膳之後,便叫了紅苕過來替童瑤一齊揉捏。

裙襬掀開來,可以看見膝蓋上青紫一片,可見是跪了許久的。引來紅苕一陣吃痛的“嘶嘶”聲。

紅苕眼眶微紅,喃喃道:“小姐,嬤嬤也着實厲害……”

“這話是你能說的!”秦妤斜眼,紅苕旋即噤聲,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去與小姐拿些藥膏。”

前幾日童老爺的態度忽而轉變。漸漸地,送來這房的東西也精緻了許多,不知曉是不是得了話兒的緣由。

搽臉的膏子,還有頭油,包括平日裡沐浴的香露都精緻了許多,前年她方纔來童瑤這房的時候,那沐浴的香露味道淡淡,幾乎聞不可聞,想必是放置許久的。

揉捏了許久,童瑤緊皺的眉頭方纔舒展開來。

“小姐要不要用些點心。”

童老夫人知曉孫女這幾日過得艱辛。便也留意幾分,小廚房裡的丫頭們順着意思也送了不少好吃的過來。知曉童瑤這個時候必定會餓了。

的確如此,童瑤這幾日方纔接觸教養嬤嬤,犯錯是必定少不了的,犯了錯自然就要被罰,只是,出嫁的小姐卻是受不得皮肉之苦,嬤嬤自然也按着規矩來,既然打不得,那便抄書吧。

犯一次錯處。便要抄寫女則十遍,童瑤不笨,卻也被罰了六十遍。

童瑤全身痠痛,臉上略帶疲乏的起了身。“多點幾盞燈。”

秦妤出門換燈油的時候,順便又將宵夜呈上,這邊平日裡睡得晚了,休息不好,卻也不能餓着肚子了。

點心是桃花烙,春日裡用剩下的桃花給細細的磨了粉。一部分做了香料,一部分則是被醃製了起來,放了些糖,釀製幾個月之後便會成了甜甜香香的蜜汁。

秦妤前世在岳陽侯府做了不少事情,自然也少不得這些小竅門。

弄了些蒸煮甜甜的蛋羹,朝上舀了一勺子,入鼻的是滿滿的馨甜。童老夫人那邊送來的是核桃酪酥,外皮被小廚房的大師傅炸的蘇蘇脆脆,入口格外的香甜。

“東西膩味兒,與小姐送些茶水。”

小姐夜裡不睡,做丫鬟的自然也不敢睡,秦妤在童瑤那屋守着,紅苕便趕着添茶倒水,到夜半的時候,秦妤瞧着紅苕實在是撐不住了,“你先去睡。”

也沒有推拒,紅苕也着實受不住了,點點頭揉着眼睛便離開了。

被罰寫的東西第二日自然是要上乘的,嬤嬤這般教導也有好處,不過着實嚴厲了許多。

但是俗話說得好,吃一線長一智,想必童瑤下次也不會再犯。

侯府的正室是要常常與京中貴婦相處,甚至有時候會接觸皇家子弟,嬤嬤嚴厲一些也有好處。

秦妤見得許多,因爲說錯一句話便被他人惦記,着實叫人心悸。

童瑤抄寫結束,夜差不多已是過了一半了,困頓至極,便是秦妤也覺得眼皮子有些沉重了。

打了個哈欠,童瑤困頓道:“東西先擱置着明兒個再說,你且回去休息。”

秦妤也不強撐,點點頭便伺候童瑤稍稍洗漱,上塌休息去了。

熄了燈,秦妤和門離去。

這一路走來,重生之後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完全按着她的想法發展,她的手段卻着實還是稚嫩了些。

不過好在,事情終是沒有如同前一世一般,朝着她所熟悉的軌道前進。

童瑤雖說並非有意,卻也陰錯陽差嫁入了侯府,剩下的,卻只是臨門一腳了。

她前世所得到的一切,在今生,也終將會有個定論。

……

“祖母,您也太寵着姐姐,爲何單單隻吵了我。”

童芮淚眼汪汪的看着堂內正座的童老夫人,咬着嘴巴,心裡委屈的不行。

童老夫人看了看這個孫女,半晌嘆了口氣,“你當真如此認爲?”

童芮當下想要點頭,想了想,卻還是搖搖頭:“怎會,孫女只是……”說着,眼中又續了一汪的淚。

淡淡的嘆息不絕於耳,童芮咬牙,一想到童瑤心裡又不甘起來。

“祖母如何不叫了姐姐來一起教導。”

憑什麼只是她被祖母訓斥,童瑤都在享清福,母親這幾日被關着又出不來,她纔不要這般。

這段日子她那院子裡的丫鬟被換了半,想必也是父親的授意,她是當真猜不準,母親究竟做了什麼惹得父親這般大怒。

到底不算是個傻得。

童老夫人又嘆了口氣,看着嬌滴滴的童芮,語重心長:“這般對你也是爲了你好。”

若是方纔童芮點頭應下,那才真真是叫童老夫人寒了心。

既然她這般不甘自個,她不若叫了兩人一齊。

“我可以應了你。”

話一出,登時便叫童芮瞳孔一亮,擡頭看着童老夫人。

“你這幾日不必再來與我請安。”

童芮心裡登時又是一喜,終是以爲躲過的一劫,咧開嘴還未笑,登時又疑惑。

“明個起,你去與教養嬤嬤請安,日後與你姐姐一齊學習。”

教養嬤嬤?

這個信兒她也聽說了,身邊的丫頭說府裡來了個嬤嬤、,不過沒放在心上,這與他有什麼干係?

“孫女知曉了。”旋即,童芮臉上又帶上了幾分明媚的笑容。

只要不是被祖母訓着,便好了。她心裡覺着,那教養嬤嬤也不過就是教教讀書之類的,總之要好過這些的,便開心的離去。

只是那身後的童老夫人卻不住的嘆息着。

晚膳,童老爺過來與童老夫人請安,童老夫人也不與童老爺虛僞,直到:“嫣姐兒的事情你準備如何?”

童老爺面色一凝,筷子也放下了,凝神了半晌。

“下家可是找好了?”

“你的事情我一向不多問,你的主意我也一向不干涉,只是你可是有了心理準備?”

“與姚家的關係不是一時半刻,今日撕破了臉,那麼日後便不可來往。”

姚府的人這幾個月一直不斷找上門來,只是都被童老夫人一一擋了回去,這般看來,便是姚府的人當下也明白了童府此刻的立場。

脣亡齒寒,若是位置對調,童府心裡也會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