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啊,獻祭啊。”奈莉已經顧不上計較潘尼斯又一次鄙夷她的遲鈍了,提到邪神獻祭,女騎士就會充滿了負面情緒,雙方的戰爭,卻讓大量無辜者付出鮮血與生命,這簡直就是她一生中最恥辱的事,每當想到那些在絕望中掙扎,最終走向崩潰的靈魂,她的內心深處就會被痛苦所填滿,她一直認爲,那些人雖然不是被她所殺,但他們的死亡和自己卻有着脫不開的關係,這種認知直到現在也沒有改變。因此,女騎士在潘尼斯再次提起獻祭的時候,情緒極度低落的說道:“你猜的沒錯,他們從三十多年前開始,就在利用活體獻祭的方式,試圖爲達納庫斯傳送能量,以求把他從沉睡中喚醒。”
“那麼早就開始了?”潘尼斯皺着眉,低聲嘀咕道:“比我想象的還要早啊。”
“就是那麼早。”奈莉苦澀的說道:“只是在最初二十年裡,他們獻祭的次數還沒有那麼頻繁,一年最多也就只有兩三次吧,有的年份甚至還沒有。到了最近十來年,次數纔開始逐漸增多了,而且是越來越多,只是前年一年,就有二十四次活體獻祭,簡直快要趕上最初二十年的總和了。”
“想過爲什麼嗎?”潘尼斯摩挲着下巴問道:“這種明顯的變化,總該有個原因吧。”
“當然想過,但是也當然沒想出來。”奈莉懊惱的說道:“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想的出答案啊。”
“呃,好吧,你居然毫無掩飾的就說出來了。”潘尼斯撓了撓頭,苦笑着說道:“那你是怎麼處理的?就這麼任由他們一次次進行嘗試?”
“當然不是,我一直在和他們對抗。”奈莉用力搖頭道:“每當他們舉行獻祭,我都會用神力製造一個屏障,把他們通過獻祭傳送來的力量屏蔽在外,讓這些力量對他們自己形成反噬,重創所有的獻祭者,有時候獻祭來的力量過於龐大,反噬的力量也隨之增大,甚至可以直接把執行獻祭的人反噬致死。”
“唔,難怪。”潘尼斯恍然大悟,點頭道:“怪不得在無罪之城,從現場來看,所有的獻祭都是失敗的,都出現了反噬現象,當時我們還以爲,是作爲獻祭目標的神靈已經隕落,獻祭的力量無處可去才形成的反噬,原來其實是你在和他們戰鬥。”
“那都是後來的事了,我剛纔說過,開始的二十年裡,獻祭的頻率可沒有那麼頻繁,對於他們的獻祭,我只需要在感應到之後,硬碰硬的把力量撞擊回去就可以了,其餘時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我在應對他們的獻祭之餘,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改造這個世界,繼續我的工作。”很顯然,奈莉一點也不想繼續談論關於獻祭的話題,不放過任何轉移話題的機會:“這段時間裡,我基本上完成了整個世界的改造,亡靈們的生活也開始步入正軌了,我……你別這麼盯着我,我是真的不想提起獻祭的事了。”
“但是,這是個無法迴避的問題。”潘尼斯嘆息道:“因爲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就能猜到,這個問題在之後一直在困擾着你。”
“唉,是啊。”奈莉雙手蒙在臉上,用力揉了揉臉,彷彿呻·吟般說道:“他們一直沒有放棄活體獻祭,而且不僅頻率越來越高,方式也越來越殘忍。”
“方式越殘忍,就可以讓受害者靈魂崩潰時迸發出更強大的力量。”潘尼斯點頭道:“他們獻祭次數的增多,很可能是因爲隨着時間推移,神僕的實力越來越壯大,不僅吸收了更多的原本屬於背叛者摩比斯信徒的亡靈法師,而且也誘惑了更多的畏懼死亡的人成爲屍鬼,又進一步改造了不少半神魔獸,把它們變成半生靈半亡靈的怪物。有了這些實力上的飛躍,他們纔有更多的機會,進行大量活體獻祭作爲攻擊你的武器,甚至像你說的那樣,前年一年就進行了二十四次獻祭,這還只是完成了的獻祭。如果你只是被動應戰的話,他們後面的獻祭次數還會越來越多,直到你無法再屏蔽住這些靈魂崩潰時產生的強大力量。”
“也許你說的對吧,但是,我當初可不知道這些。”奈莉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怎麼阻止他們,除了不斷反彈他們獻祭的力量之外,神性屏障的存在讓我無法對他們產生直接的傷害。”
“但是你畢竟還是反擊了,不是嗎?”潘尼斯柔聲道:“雖然遲了很久,但畢竟不是一直被動的承受,而是嘗試着阻止他們的獻祭了,對吧。”
“呵,果然瞞不過你。”奈莉苦笑道:“我最初嘗試着讓那六位亡靈破壞他們的獻祭儀式,但是,亡靈的行動實在太不方便了,而且,亡靈法師們,包括那三個神民大主教,對亡靈生物有一種天生的剋制性,就算他們是六位半神亡靈,除非採用偷襲的方式,否則很難正面殺死同樣數量低一個位階的亡靈法師,反而會暴露自己,所以這種方法的效果並不好,因此,我換了另外一種方法。”
“你的方法就是把問題丟給我嗎?”潘尼斯無奈的說道:“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啊。”
“嘿嘿,被發現了。”奈莉傻笑了幾聲說道:“你那時已經恢復過來了,爲難的問題當然就可以交給你了。我知道你去了知識之都,所以,請其中一位亡靈冒着被發現的風險,篡改了某次獻祭的資料,把目標指向了知識之都。一旦獻祭產生效果,你只要身在聖都,就一定會有所感應的,所以不擔心你發現不了,也不擔心一個原本無辜的人變成受害者,我知道,只要你看到了這件事,就一定會繼續追查下去,也一定可以查到達納庫斯信徒們的陰謀的。”
“僅僅是這樣?”潘尼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恐怕沒這麼簡單,除了把問題丟給我之外,你應該還做了另外一個準備吧,那纔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