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鮮血的味道,讓我從深深地憎恨之中醒來,雖然還保留着怨恨憎惡這些負面情緒,不過至少不被他們控制了,可以自己思考,然後集中全部精力去攻擊達納庫斯,想要儘快殺死他。”奈莉沒有理會潘尼斯對自己的誇獎,繼續回憶道:“這時候,我的心裡陷入了另一種負面狀態,就是開始越來越急躁,恨不得一槍刺穿他,趕快結束戰鬥。這時候我基本上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任何可以調動的精神力,都被我壓榨出來,用作對抗達納庫斯的資本。呼,你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處於達納庫斯的陰影下生活,已經受夠了,這次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痛毆他的機會,就算明知道是做夢,這個機會我也想抓住啊。可惜醒來的早了一點,還沒來得及成功呢,不對,這不是做夢啊,那我爲什麼會這麼順利,而且真不是做夢的話,我剛纔如果成功了,不是可以徹底解決問題了,怎麼會這樣?”
“你應該慶幸你剛纔醒來的早了一點。”潘尼斯沉默了許久,才眯着眼睛,沉聲說道:“如果你真的成功了,恐怕最後會爲此深深的後悔呢。”
“爲什麼?”奈莉急促的追問道:“成功了不是就可以打敗他的靈魂,進而徹底殺死他了嗎?怎麼可能會後悔?”
“你真確定那是在殺死他嗎?”潘尼斯的反問讓奈莉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並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只是隨意的笑了笑說道:“你還不知道剛纔你睡着了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女騎士不滿的嘟囔着:“每次問你,你都故意岔開話題。”
“呵,我只是希望先看看,內外的情況是否能夠吻合而已。”潘尼斯聳聳肩說道:“剛纔說過了,你睡着了以後,身體被本能控制,和我狠狠地打了一架,追的我在這個世界裡四處逃竄,一點都不知道給我留些情面。”
“哈哈,我真的狠狠教訓了你一頓嗎?”奈莉一下子變得很開心,滿臉笑容的說道:“實在太可惜了,我沒能親眼看到那樣的場景,以前一直都是你欺負我,這次我終於報復啦,哈哈哈哈。”
“那也改變不了你是個笨蛋的事實。”潘尼斯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的戀人所關注的重點居然是這個,只能一臉崩潰的用力翻着白眼說道:“你給我差不多一點,不要再搗亂了。”
“我沒……好吧。”奈莉委屈的嘟着嘴,不甘心的嘟囔着:“知道啦,真是的,其實我也不想攻擊你啊,但那不是被本能控制了嗎?等等,什麼本能,我怎麼會被本能控制?”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太過複雜,以你的理解能力,解釋起來只是浪費時間,所以你就當我已經解釋過好了。”潘尼斯總算找到機會報了仇,假裝沒有看到奈莉的兇惡眼神一樣,裝作很正經的樣子說道:“你被本能控制這段時間,應該就是你和達納庫斯兩個帶有神性的靈魂在相互碰撞攻擊,然後期間你看到無數碎片的時候。哦,不對,應該也包括你受到那些東西的干擾,陷入憎恨狀態的那段時間,這兩段過程其實是一體的,只不過開始是靈魂之間的撞擊,之後你覺得在戰鬥那段過程,從簡單的靈魂撞擊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相互戰鬥而已。也就是說,你的靈魂在意識深處和達納庫斯戰鬥,而身體在外面和我戰鬥,唔,聽起來感覺真的很忙碌啊。”
不出潘尼斯的預料,奈莉果然被他的話分心,已經忘記了追究關於理解能力被鄙視的問題,跟着他思考的節奏問道:“於是我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你傷成了這種慘狀?”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許我還能開心一點,但是很遺憾,並不是這樣。”潘尼斯不顧傷口的疼痛,懊惱的捶了捶腦袋,繼續解釋道:“我和你的戰鬥雖然被你追着攻擊,但暫時還能自保。不過,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希望能儘快喚醒你,但是我知道,只是呼喚你的話,不太可能把你從沉睡中喚醒,畢竟笨蛋一般都睡得比較沉,哎哎哎,我可是傷員,你小心釀成命案。嘿嘿,總之爲了喚醒你,我想了一個其他的辦法。”
“把血灑在我的臉上?”奈莉總算明白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早已滿是血跡的手說道:“原來那不是錯覺,真是你的血的味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才做出的選擇。”很顯然,潘尼斯有意隱去了自己已經在戀人的攻擊下死過一次的事,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奈莉知道後因此內疚,所以他很自然的迴避了具體的方法,很粗略的說道:“我知道,只要你能感到我鮮血的氣息,無論處於多深沉的睡眠,都會第一時間醒過來的,所以我才選擇了這種方式,在經過很艱難的努力之後,終於成功的濺了你一臉血。”
“你就不能嚴肅一點嗎?”雖然直覺告訴她,潘尼斯隱瞞了些什麼,但是對戀人的信任讓奈莉配合的迴避了那些被隱瞞的事,哭笑不得的說道:“明明是正經事,還故意說的這麼惹人生氣。”
“這樣更形象一點嘛,不要在意細節啦。”潘尼斯揮揮手,不在意的說道:“之後,你果然有變化了,因爲你調動了全部力量去和達納庫斯的靈魂對抗,導致連支持本能的那部分意志都沒有了,身體變成了一個空殼,只知道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就像這樣……”
“砰。”奈莉輕輕一拳,打散了潘尼斯臉上做出的鬼臉,明明決定裝作生氣不和他說話了,但還是忍不住帶着歉意的說道:“我也想盡快醒來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醒不過來,早知道我會做出這種事,真該放下一切儘快找到醒來的辦法,那樣你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不不不,那和你無關。”潘尼斯渾不在意的揮揮手說道:“我的傷是因爲我做了一個無比愚蠢,卻讓我非常慶幸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