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傷風敗俗又何妨
妙玉又驚又怒地擡起頭,撥開溼淋淋的頭髮,朝頭頂處望去,但見上面一個大轉圓桶,由一個水車不停地往桶中注入河水,一旦水位超過了平衡軸,桶中的水就會自動傾瀉下來。
正發着呆,頭頂水桶中的水很快又滿了,開始慢慢傾斜,眼看又要傾倒下來,妙玉急忙躲到一旁,正好又有幾人進來,被淋了個正着,那一臉錯愕,渾然不覺,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讓她心中的鬱悶登時不翼而飛,跟着周圍那些圍觀惡作劇的人一起咯咯笑了起來。
來這裡的人,似乎沒有人不被淋溼的,四周圍都是這樣的倒水設施,進來就別想再幹爽着出去。
唯獨遠處一個太陽傘下有一塊乾燥的地方,也被人用作了擺攤之用,攤檔上售賣着各式泳衣泳褲,扒開衣料才能看見屁股的,扒開屁股才能看見衣料的,應有盡有,更有各種涼鎮的瓜果和飲料。
一個手提救生泳圈的甄命苦正坐在攤檔前的沙灘躺椅上,赤着精壯古銅色的上身,只穿了一條花裡胡哨的泳褲,帶着頭套,脖子上還掛着一個潛望鏡。
幾個百花樓秀女正站在他的攤檔前,挑揀着泳衣,臉上帶着羞澀和好奇。
他像個見肥羊上門的地攤小販,臉上露出職業性的諂媚笑容,熱情地爲女客人介紹着,並主動爲她們示範比基尼的穿法,惹得衆女嬌嗔連連,臉紅如霞。
這個老頭古怪的裝扮,花衫花褲,一派花叢老手的做派,讓妙玉不由地發起呆來,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就算是夢,她也不可能夢到這種荒唐的情形。
她朝四周望了一眼,只見百米長的大水池中,幾十個身穿性感暴露的女子,正在水池裡戲水暢遊,對面的一個蜿蜒的水滑梯上,不時地有女子尖聲叫着,連人帶水一起從滑梯上滑下來,落入水中,濺起陣陣水花。
她一眼便看見了正在水中忙着教一些學員潛水的張氏,張氏此時身穿一件粉紅色的比基尼,展露出惹火性感的身材,正在淺水區裡,給其他秀女指點教學,笑得無憂無慮。
妙玉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這些女人可以如此放得開,原本羞答答連小腳兒都不輕易給人看的姑娘家,到了這裡不但敢穿那種幾乎等於沒穿的衣物,還玩得這麼瘋瘋癲癲,笑得那麼沒心沒肺,全然沒有了平時的矜持模樣。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驚叫一聲“快來人呀,有人掉進深水區了!”
正在岸上擺攤的甄命苦聽到聲音,扔下手中的活,一個箭步衝到水池邊,跳進了泳池中,飛快朝溺水的人游過去。
溺水的人很快被救上了岸,妙玉遠遠地看着甄命苦對溺水的女子又是親嘴,又是按胸,終於那女子咳了一聲,吐出一肚子的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妙玉走到甄命苦攤檔前,偷偷地拿起一塊西瓜,坐在他剛纔躺的躺椅上,大口大口吃起來。
又甜又涼,讓她心情大好。
藍天白雲,碧水樹蔭,這裡彷彿成了亂世中的一個世外桃源,人間天堂。
“幹嘛的!給錢沒有!一塊西瓜一兩銀子!咦?是玉玉啊,你也想來學游泳?”
妙玉回過頭,看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甄命苦,露出一身古銅色的健碩肌肉,六塊腹肌就像巧克力塊似的高高隆起,明暗分明,哪像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不由地呆了一呆,臉紅了起來,移開目光,不滿道:“一塊西瓜一兩銀子,你搶錢啊!”
“火氣不小,看來是日子到了,不宜下水。”
甄命苦自言自語地走到她身邊坐下,妙玉何曾見過這種百無禁忌的男人,不敢跟他有任何身體接觸,急忙跳開去,惱道:“你沒看見人家坐在那裡嗎?”
“奇怪,你不問自取,吃我西瓜不算,還霸佔我的位置,你還有理了?”
“就吃就吃!就不給錢!”妙玉又拿了一塊西瓜,大口大口地啃,不顧儀態。
“官府還管不管了!”
“管也是管你這個荒唐的色老頭!”
甄命苦笑了,上下打量了妙玉稍微發育成熟卻已然玲瓏的身材,“你放心,色老頭雖色,對尚未發育完全的小丫頭片子卻沒什麼興趣。”
妙玉怒了,將西瓜皮朝他臉上捂去……
甄命苦笑着,“你吃過的西瓜給我吃,可是等於間接親嘴啊,既然你這麼熱情,親自送上嘴來,盛情難卻,老夫就勉爲其難嚐嚐吧。”
說完,張口就咬。
妙玉啊地一聲,急忙將瓜皮扔到地上,狠狠瞪着他,好一會才說了句:“就沒有人能治治你嗎?”
“能治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甄命苦不再理會她,熱情地招呼起前來選購的客人來,“歡迎來到月桂樓水上樂園,想下水游泳的話,請挑選一件泳衣,旁邊有專門的女性更衣室,下水後有專門的游泳教練教你游泳,河水清涼乾淨,是你解暑的最佳選擇,看你貌美如花,人見人誇,泳衣可以給你打個八折,就算你八兩銀子吧,都是上乘的防水耐磨有彈性的布料裁製,長孫衣飾店的裁縫師出品,買一件免費送一塊價值一兩白銀的甜入心房牌涼鎮西瓜……”
“老頭,你想錢想瘋了吧,就這麼點布料的衣服你收別人八兩銀子,都夠買十匹綾羅綢緞的了,你以爲你的是衣服是黃金做的啊,還有啊,你的西瓜憑什麼賣一兩那麼貴?在外面一兩銀子都能買一車的西瓜了。”秀女們紛紛質問。
“嘿嘿,名設計師的作品嘛,肯定是貴一點的,不過像你們這樣的美人,可以打個一折,換了別人是肯定不打折的。”
秀女們聞言不無心花怒放,又喜又羞,也不管價格離譜,掏了錢買了選好的泳衣,跑進了更衣室。
看着甄命苦推銷着產品,妙玉突然覺得這些天來爲外面流傳的關於他被撤職查辦,賣國通敵的流言擔驚受怕實在是多餘的,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爲他擔心,此時的他哪有一點受到困擾的樣子,天塌下來估計也不能讓他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