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隋
凌霜從帳營外走進來,冷冷地看了柴紹一眼,把柴紹盯得渾身不自在,“柴將軍,從今天開始,軍中一切事務不用你指揮!”
說完,環視了周圍的唐軍諸將,下了撤軍回防的命令。
柴紹本來還在爲她回到營中感到高興,卻見她這麼不給他留情面,不忍心這幾天的攻打功虧一簣,怒道:“凌霜,你這是在做什麼!歷陽城明天就能攻下,你現在下這個命令,不是明擺着擾亂軍心,降我士氣嗎!”
“柴將軍,別忘了我纔是行軍總管,你若有什麼不滿,儘可向皇上稟報,否則我一日身爲統領,我做的決定,就算你不同意,也必須執行,你剛纔不就是這樣對林將軍說的嗎?”
柴紹一時語噎,營帳中其他將領全都憋着笑,壓抑着幾乎要哈哈大笑的衝動,看着柴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論威望,柴紹雖然也有一些,論職位,他也是身爲監軍,可比起凌霜來,實在不算什麼。
更何況,李家三小姐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她的每一句話對唐軍的將士,都能像一劑興奮劑一樣激勵唐軍將士信心百倍。
柴紹氣得直髮抖,狠狠地瞪着凌霜一會,他這回是真的對她死心了,他感覺到這次的凌霜回來之後,對他好像沒有了任何包袱,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部下,一個完全不相干的男人,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廂情願地要娶她,她從來也沒有給過他一次好臉色。甚至連笑容都很少看見。
他連連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收服甄命苦,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跟甄命苦的事,我一定會親自稟告皇上,你如果想要對他留情,就算你是大唐的公主,也難逃通敵賣國的罪名,更何況,哼。你只是一個養女……”
凌霜臉寒了下來,“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請吧。”
柴紹發瘋似地咆哮:“我還沒說完呢!告訴你凌霜,從今天開始。我跟你解除婚約,是我柴紹看不上你,你不過就是被人穿過的爛鞋,我堂堂書香世家公子。京城多少世家小姐愛慕我。我會怕找不到女人?你好自爲之吧,我倒要看看,你跟他會有什麼好下場!”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忿忿出了營帳。
……
夜深了,凌霜始終沒有睡意,坐在帥帳裡望着手中的那半臺超世代手機發着呆。
自從以爲甄命苦死後,她再也沒有開過機,只是隨時都會將它帶在身上。
帳中的女侍都被她打發去睡覺了。營帳外頭只有十幾個巡邏的衛兵在守衛。
她輕輕地按下手機的開機按鈕,屏幕亮了一下。桌面閃過熟悉的畫面,是一張甄命苦摟着長孫貝兒和張氏坐在家裡後院的小花園山丘上,仰望着璀璨星空的畫面。
她又想起了他失憶之前,對她恨得入骨,還將所有跟她有關的照片都從手機上刪除的事,心中一陣莫名的疼痛。
他若恢復了記憶,是不是還是會恨屋及烏。
她點開了相冊,點開了一張他的照片,是張氏在他睡着的時候,偷偷拍下他流口水打呼的傻樣。
看了好一會,才點開另一個短信程序,寫起短信來,塗塗改改,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纔將一句“甄命苦,我該拿你怎麼辦”發了出去。
……
甄命苦此時正在城樓上,看着遠處唐軍大營,城樓上的哨探也都被他打發去睡了,只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盯夜哨。
手腕上的手機突然一陣震動,讓他渾身一震,急忙擡起手來,點開一看,陷入了呆滯中。
一句如此簡單的話,卻包含了太多無奈,糾結和掙扎。
他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是李淵的義女,而李家父子又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偏偏對他這個敵對的男人動了情,被夾在中間的她又該如何抉擇?
甄命苦撥通了她的電話。
“回到營中了?”
電話那端的凌霜嗯了一聲,沉默了許久,突然說:“甄命苦,你投降吧,你沒有勝算的。”
甄命苦一笑:“還沒打就認輸,我這個江淮王未免太窩囊了,怎麼跟我部下交代?”
凌霜苦惱道:“你一定要跟我作對嗎?”
“我不是跟你作對,而是根本沒有投降的可能,除非你爹把我死去的妻子復活,拋開這個不說,就算我投降,他也不可能放過我。”
“不會的,父皇他不是這樣的人,他……”
凌霜想要替李淵辯解,卻突然有些猶豫。
甄命苦等了一會,遲遲不見她說話,還以爲她在搜尋替李淵辯解的詞,嘆了一口氣:“要怪就怪老天爺讓我們處在對立的立場裡,我不可能忘記我妻子被李家父子設計陷害而死這事,不想跟我在戰場上見面,你退兵吧,言盡於此,我不會手下留情,你也不必……
手機那端沉默着。
“就這樣吧,希望下次見到你,不是在戰場上。”
……
手機掛斷了,凌霜愣坐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報!八百里急件。”門口傳來一聲通報。
凌霜回過神來,“傳進來!”
撕開漆封的信箋,凌霜臉色變得有些放鬆,信上是李淵的親筆書:“山東齊州劉黑闥起兵作反,自立爲漢東王,集合竇建德十幾個舊部,招募兵丁十萬,重新攻佔了山東一帶,江淮暫時放下,率大軍回防洛陽!”
凌霜放下信箋,走出帳外,向一名侍衛下令說:“召林將軍,尉遲將軍,馬將軍,高將軍到帳中議事!”
“是!”
……
歷陽城的城樓上,守軍哨探看着對面空蕩蕩的唐軍陣營,發出一聲震天的歡呼,城中軍民無不激動得淚流滿面。
“唐軍退了!唐軍退了!”小孩大街小巷奔走相告。
李大亮派人出城追蹤李唐軍撤退的痕跡,本想要乘機派兵追擊,卻發現對方撤退的車軌步伐井井有條,進退有度,根本不是倉皇逃跑,回到歷陽城中回報甄命苦,當時甄命苦還在牀上酣睡,得知唐軍撤退之後,他也沒什麼意外,只說了一句:“不要放鬆警惕,她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放棄的人。”
李大亮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也沒多問,等他離開之後,甄命苦起身呆坐了一會,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城樓上看見唐軍撤退時的情形。
當時他若親自率軍出擊,說不定能重創唐軍陣營,只是他卻猶豫不決,錯失了時機,眼睜睜看着凌霜率軍離去,也不知爲什麼,他也爲此大鬆了一口氣。
起身梳洗,進了浴室中,關上門,擠了牙膏,盛了漱口水,刷起牙來,當他擡起頭來,看着牆壁上的鏡子,看見鏡子中現出的另一個黑衣蒙面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潛入他房間的浴室裡,眼中帶着嫵媚的笑意,盯看着他。
甄命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這驚嚇便成了驚喜,蒙面人的眉眼,明明就是已經率軍撤退的凌霜,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笑了起來,將口中的牙膏泡沫漱洗乾淨,用毛巾擦乾淨嘴角,回過頭問:“你怎麼又來了?”
凌霜解下臉上的黑絲巾,有些掃興道:“一點都不好玩,你怎麼不嚇得叫起來?”
甄命苦笑說:“你的樣子早就刻在我腦海裡了,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你還沒可怕到讓男人嚇得尖叫。”
“你就這麼喜歡我?”
甄命苦沒回答,盯着她問:“想清楚了?”
凌霜點了點頭。
甄命苦壓抑着心中的激動,“你確定你不會因爲你爹和你哥被殺而後悔?”
凌霜咬着牙,嗯了一聲,擡起頭勇敢地看着他:“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甄命苦走到她身邊,將她逼進浴室的角落裡,低頭尋上她嬌嫩的紅脣,狠狠地吻着,一隻手撫上她高聳起伏的酥胸,粗暴用力地捏揉,另一隻手擰開了浴室的水龍頭。
熱水很快將兩人身上衣服打溼了。
薄薄的黑絲衣服貼在凌霜那曼妙誘人的軀體上,刺激着甄命苦視覺,他色急地悉悉索索地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壯滿是疤痕的肌肉。
凌霜的小手在他身上輕輕地摸索,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鬆開了她的脣,低頭打量着她的兩隻手。
她的手中並沒有任何東西,讓他鬆了一口氣。
凌霜看出他的舉動,既想要她,又防着她,一聲冷笑:“大王可真是生性多疑,要不要把我的衣服也脫光了給你檢查過啊?”
甄命苦嘿嘿一笑:“李家三小姐足智多謀,名聞天下,本王怎麼可能不防,檢查是一定要檢查的,不過衣服可以不用脫光,你穿着衣服的樣子一樣迷人。”
凌霜氣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都已經到了這裡,還想跑嗎?”
“我纔不要跟一個口是心非,表裡不一的人做這種事,放開我!我可要打人啦!”
甄命苦嬉皮笑臉地摟着她,手依然不忘從她的美腿,翹臀,一路向上,最後停留在她傲挺的豐滿上,愛不釋手地揉出各種形狀,以搜身之名,行輕薄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