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我照例舞了一趟劍,這段日子越發覺得自己精力充沛,出手迅捷,連貫有力,看來突破劍訣的第八層指日可待。
“大小姐。”喜兒端着早點,喚了一聲。
我收起紫霞,隨性的坐在石凳上:“就放這吧,空氣清新。”
一碗白粥,四花的醬菜,兩個饅頭,我微微一愣,拉下臉來:“這是誰準備的?”
喜兒慌忙跪在地上:“是西苑送來的,奴婢不知。”
“哼,真是不錯!”我面上冷哼,心中偷笑,小瀾那丫頭還記得我的口味,不錯!我其實早上就好清粥。
遣退了喜兒,我掰開饅頭,中間加着紙條,上書‘西苑翻臉’。呵呵,有趣!讓我想起,兒時合夥騙王媽媽偷吃糖葫蘆的事情。兩指一捻,紙條成了粉末,我換了衣服,轉身去了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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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是下人們集中的地方,有廚房、洗衣坊、馬廄等等,是忘憂谷最雜亂的地方。
“糰子!”我進了院子就扯着嗓子嚎道,“糰子,我來接你回去了!”
“哪家的小蹄子,大清早就大呼小叫,還有沒有規矩了!”何麻子挺着肚子,罵罵咧咧的從屋裡出來。何麻子,五十有三,從普通的伙伕一點一點做到了現在的西苑總管的位子,也算是獨孤家的老人。
“哼,何伯,聽說把我的貼身丫鬟當燒火丫頭使了?這西苑真是好大的排場!”我斜着眼睛看他。
何麻子看到我,趕着緊跑幾步到我面前:“啊呀!大小姐,怎麼勞您來西苑了,罪過罪過。那青團的姑娘的事情,您真是冤枉何伯,是那二小姐的命令,我們做屬下的哪裡敢違背。不過,你放心青團姑娘在西苑絕對是沒受半點委屈!”
何麻子從肉裡擠出眼睛,湊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說道:“我可是看着你們姐妹從小長大,你們那點事,我還會不明白?”
“你明白什麼?”我反問道。
何麻子越發壓低嗓子道:“行了,明人不說暗話,何伯絕對是支持大小姐的,您兒纔是名正言順的,正統!”
“哈哈~”我一笑而過了,一個伙伕也不甘寂寞,“你還是把糰子喊來,我要帶走!”
何麻子看出我的不屑:“聽聞‘斷腸草’與平常吃的‘蛾子菜’幾乎是一模一樣,沾到一點就穿腸爛肚。不怕大小姐笑話,何伯我平日愛看醫書。”
我皺起眉毛,這種人留不得,必須要死!
“知道了,快去喚糰子出來!”我耐着性子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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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穿着一身粗布,髮髻也沒梳,只是繩子結成一束撩在身後,臉上還沾着菸灰。她一看見我就小跑過來,紅了眼圈:“大小姐,你可總算回來了!”
“受苦了。”我瞪了何麻子一眼,“這就叫不受委屈?都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是我看西苑抽不出人手,就讓青團來幫忙幾天,有什麼問題?”清冷的聲音突的響起。
我拉着糰子,忿忿道:“怎麼,偌大個忘憂谷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就非要團兒不可了!小瀾,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獨孤瀾嘴角一彎,蓮步輕移,到了我的面前:“忘憂谷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每個人都有事情忙,青團半分事情沒有,就這樣,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你!”我退了兩步,一掌將旁邊的大石拍成幾塊,“小瀾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最討厭別人隨便動我的東西,我會不高興,不高興了,就要亂髮脾氣!”
“噢,忘憂谷這麼多人要管,還有外面的生意,牽扯不下數萬人,大姐常年在外,你又可知道我的脾氣?獨孤瀾向來說話算話,言出必行,要是誰駁了我的面子,我也會生氣!”
我心中一凜,明知道小瀾故意在演戲給那些人看,卻總覺得小瀾不是在說笑。
“如今我已回谷,臨風院連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恕不外借,糰子,我們走!”我扯了扯發呆的糰子,大步向外走去。
剛走了幾步,小瀾慢悠悠的說道:“對了,既然大姐不喜歡別人隨便動你的東西,那我就鄭重的告訴你一聲,庭韞因爲私自讓某人出谷,在校場受鞭刑一百!”
“什麼!”我猛的轉身盯着瀾,庭韞的事情怎得從未有人跟我提起過!我丟下青團,腳下連點,向校場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