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保繼續等了半個時辰終於可以進去了。一如既往的保持那種表情,低調微笑,讓人看着非常舒服。一進去就跪下了:“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大帳裡面已經都收拾妥當,葛榮恢復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說了,在外,又不是在城裡大殿,忙着軍務就不要跪了。”看着任保,葛榮感覺非常舒服。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舒服,就是什麼都敢說,都敢幹。
爲什麼每個皇帝身邊都有一些佞臣?其實就是因爲每個人都有惡的一面,都有懶的一面。沒有一個這樣低級趣味的人在身邊,生活就缺乏了很多樂趣,當然就是低級的樂趣。太一本正經,誰都受不了。乾隆之所以偉大,不就是有個和珅替他搞惡嗎?
更何況這個人忠心耿耿,而且能力也不錯。所以葛榮非常喜歡任保,也非常信任。
“皇上,我這都是見到皇上,情不自已。不跪下,心裡不踏實。“任保繼續獻媚。
“就你會說話。”葛榮哈哈大笑,開心。 “說吧,什麼事情還有晚上來。”
“啓稟皇上,微臣有兩件事情稟報。一個是北方有亂軍,這個消息可能李將軍知道了。因爲有人發現,李將軍大營進出很多不明身份的人。第二個事情是高乾將軍,潘樂將軍,可朱渾元將軍等大營都是比較熱鬧,進進出出。”任保的任務就是密探,所以這些監控都是他的人在安排。
一聽到這個,葛榮臉色暗了下來。
明天就是大戰,這些傢伙搞什麼名堂?我給他們還不夠嗎?封王那麼多,大將軍滿天飛,國公侯爺想要就給,還要怎麼樣?誰在這個裡面搞名堂?
高乾一向畢恭畢敬,他本來就和爾朱榮有矛盾,大家都知道。而且人馬就那麼多,能怎麼樣?不過這個傢伙人緣好,影響力還是大。已經給了大將軍,你到大魏朝能給你這個嗎?五品將軍都拿不到。更何況現在我兵精糧足,估計不敢動。
可朱渾元和袁斌怎麼可能折騰,那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而且高官厚祿,隨便亂搞都不管,怎麼可能去大魏朝。不過,兩個人總是意氣用事,容易矛盾。
潘樂按照常理也不會啊,不過最近被可朱渾元壓得難受,難說。這個傢伙也是暴脾氣,而且是漢人,有可能嗎?
李元忠這個人最看不透,而且到處拉攏人,招兵買馬。這些東西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你去。而且這個傢伙是主動聯絡我,一起反大魏的。現在也是大將軍,算是光宗耀祖了。大魏能給更好的條件嗎?也不可能啊。不過,漢人都是比較狡詐,很難說。
“你確定李將軍知道了嗎?”葛榮說道。
“不確定,但是一直有人進出,大營很忙碌。一些人馬看起來風塵僕僕,應該是遠道而來。”任保說的很仔細。
“那他知道了,爲什麼不來找我?難道說有了什麼想法?“葛榮也是疑問。自己是早就收到報告,北方大亂,一支軍隊橫衝直撞,號稱大魏騎軍,收服很多地方。其實也不是收服,就是直接接管。葛榮真正的實力都在身邊,就像草原的人一樣,走到哪裡,自己的蒙古包帶到哪裡,牛羊跟到哪裡,老婆孩子跟到哪裡。所以北方留下來的部隊,都是鄉兵,也沒有真正的主力軍。
李元忠真的是知道家裡出問題,肯定不是小動作,而是大動作。肯定要來說,打回去,或者請命派人。但是現在都沒有動靜,那就說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明天行動?怎麼總是覺得怪怪,這麼好的情操,家裡都不要?
不會吧,那就說他不擔心家裡有問題了。難道說北方的軍隊是和他有關係,那明天這個傢伙的動向就危險了。所有投靠自己的河北將領,就算他的人馬多,而且精幹。
心中有花,往往看誰都像花;心中有刺,往往看誰都不是;心中有陽光,即使看見了醜陋,也可以送出溫暖的孵化力,讓它變得美好。
三國演義中有一個片段,就是曹操因爲刺殺董卓未遂,成了通緝要犯,縣令陳宮捉到他,因爲敬佩他的爲人,放棄官位和他一起逃跑。
途中路過曹操父親的朋友呂伯奢的家,呂伯奢對曹操二人盛情款待。晚上曹操聽到外面有磨刀的聲音,疑心是伯奢要殺害自己,於是先下手爲強,將呂伯奢一家老小全部殺死。到了廚房看到一頭待宰的豬和燒好的熱水,才意識到因爲自己的猜疑,竟誤殺了好人。
逃跑時恰逢出去買酒回來的呂伯奢,明知是錯殺,但依然沒有放過他,並說了最爲經典的一句話:“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
當然後面曹操生性多疑,越是後來的大權在握,越是害怕別人對自己心存殺念。也正是如此,他殺死了主張爲他開顱治頭痛的華佗,自己也最終死於頭痛。
但是曹操的做法成爲後世很多奸雄的實際座右銘。葛榮也是如此,一旦開始疑心,那麼惡之花就開始綻放了。
任保是非常忠心的狗,當然也是利益捆綁。就算知道現在有些問題,但是爲了大局還是提出自己的建議:“皇上,明日即將大戰,現在不好動他們吧。而且沒有實際證據,也沒有說法。”
葛榮皺着眉頭說道:“就是因爲明天要大戰,現在我才心想不安穩。如果他們要是在大戰的過程當中出問題,那就很麻煩了。”
任保說道:“皇上,我覺得不必過於驚慌。不管是誰,要想投靠別人,肯定要有更好的代價。比代價更重要的是有更大的希望。現在爾朱榮只帶了一萬多兵馬過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取勝。我想這些人也不傻,他們肯定會看清楚方向。”
任保的意思非常的明顯,太清楚了。如果這場戰爭,對方是必定輸的那一方。那你給再大的利益誰也不會去要。
“那按照卿家的意思,就是按兵不動了。”葛榮說道。
“也不盡然,我們還是要做些防備,特別是在靠近兩邊的地方,要有一些準備。袁斌將軍和可朱渾元將軍是完全值得信任的,而且他們帶的兵馬也最多,最強大,就要他們多注意一些。”任保建議道。“其實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皇上,您自己親自率領的兵馬。這些兵馬事,我們隊伍當中最強大。只要我們能夠在戰場上擊敗了爾朱榮,那麼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會偃旗息鼓。”
“看不出來,任保卿家居然還有這麼深的心思,不錯不錯。就按照你的說法,把他們兩位將軍先請過來吧,同時再把劉丞相也請過來,大家商議一番。”葛榮哈哈大笑道。
任保開開心心出去了。
賀蘭山下陣如雲,山上安靜詭異。
葛榮這個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帳外呼呼的風聲。一個人踱步良久,葛榮還是心神不寧,走出帳外。
門外的侍衛首領迅速上前,問道:“皇上。。。?”這麼晚了,去哪裡呢。
“跟我出去走走。“葛榮說道。
一大夥人跟着葛榮走到前面一個山坡上,極目遠眺。山下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見。侍衛們都納悶,這大半夜跑到這裡,看什麼東西呢。
這時,劉丞相先過來了。他看見葛榮一個人站在前面,就示意侍衛首領,把隊伍後撤一點。意思是,不要影響他和皇上談話。侍衛首領點點頭,退了開去。
“皇上,這裡風大,還是回帳篷去吧。”劉丞相說道。
“丞相,你覺得明天會贏嗎?”葛榮置若罔聞,直接問道。
“肯定行。我們的兵馬又不是流民,都是廝殺多年,百戰老兵。爾朱榮再大的能耐,畢竟人馬就那麼多。皇上多慮了。”劉丞相寬心道。
“絕對不是。其實我大戰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希望在前,又覺得有些擔憂。你是知道爾朱榮和我的關係的,所以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態。”葛榮回過頭笑道,但是明顯有些苦澀。
“爾朱榮這個傢伙的確是不一般,圖謀甚大。但是現在皇上是多慮了,他再強也不能三頭六臂。威名當不了飯吃,覺得太過於擔心了。”劉丞相其實心裡也忐忑,但是嘴巴很硬。
“其實我們這輩子也算值了。皇帝也當了,什麼福也享受了,而且還殺了那麼多人,也算是值當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兒子頂不起來,哈哈哈。“葛榮突然就說了很多慨嘆的話來。
“沒有關係了,太子還年輕,多多歷練一定可以。”劉丞相繼續勸導。
“人是要長生天眷顧的,我應該是長生天看中的人,不然怎麼可能從塞北一路征戰到河北,還打下這麼多的地盤,有這麼多女人,這麼多的將領軍隊。長生天護佑,明日擊敗爾朱榮,那就真的可以跨過黃河,進軍洛陽了。”葛榮又開始抒發豪情了,振奮起來。
“皇上洪福齊天,臣等就是要看到那一天。期待很久了!”說這話的居然是可朱渾元,他們也趕過來了。
看着強壯的可朱渾元和袁斌等人,葛榮甩掉了那種頹廢心態,哈哈大笑說道:“有那麼,我怕什麼,去大帳議事,明日定斬爾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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