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先生的意思,我們現在還是要繼續進軍,儘快的趕到城下,然後向城內的人宣告自己大魏朝軍隊的到來?”賀六渾問道。
“不僅僅如此。我們現在還需要的是把這些南朝軍隊的頭顱砍下來,到城下襬成一個景觀。這一方面是政策城內那些叛亂的人,另外一方面也是給那些叛亂的人一個重大的打擊,他們的援助已經不可能再來了。”崔蒿說道。現在要給予城內人更多的是心理壓力,而不是說真正意義上的軍事打擊。
自從有了南北朝對峙之後,所有的人都知道北朝的軍隊實力是遠遠超過南朝。而南朝的人更多的是一張天時地利,而且特別是水軍的強大,讓北方的人無可奈何。如果論到真正的作戰能力,那當然是北方的士兵更加悍勇,而且加上有騎兵,所以更加的快捷高效。
“好,那現在就開始進軍豫州。”賀六渾毫不遲疑的下達命令,全軍進發,直取豫州。
豫州城還有一個別名,叫懸瓠,是一座古城,酈道元《水經注》曾有記載:汝水東逕懸瓠城北,形若垂瓠,故取其名。自東晉以來,懸瓠一直是州、郡、府、縣治所所在地。這裡地處古豫州之中,既能北進汴洛,又可南下荊楚,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汝河,折轉南流,再繞城蜿蜒東去。汝河象一條長長的秧蔓,而汝城就是秧蔓上懸掛的一個瓠子,因此,古城纔有了“懸瓠”的美名。
崔蒿策馬揚鞭指着前方的豫州城說道:”河長流遠,豫州城最大的特色沿河的人們從來不吃井水,嫌它苦澀,只吃河水,因爲清悠碧透的汝河水非常甘甜。據說豫州城的一些名吃,比如豆腐腦、胡辣湯之類,不用河水是很難做成的;即便勉強做成,口味也已大打折扣,根本不地道了。所以自古以來,從早到晚,汝河兩岸總有汲水的男女老少,桶盆甕罐,肩擔手提,沿河堤上下穿梭。”
賀若敦冷不丁說道:“那你就說錯了吧,現在哪裡有一個人影啊?”
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薛延凱搖搖頭嘆息一聲:“原來侯爺說我不認識字,某些人就笑。現在某些人沒有腦子,就算認識字那也沒有用。”
賀若敦氣急敗壞的說道:“你說誰呢?誰沒有腦子?”
薛延凱說道:“誰現在說話就說誰咯,居然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現在兵荒馬亂的,有誰還敢到這個大地上來找水喝。”
賀若敦啞口無言。
賀六渾一邊聽他們大笑,說那一邊看着眼前這個城市的風景。
汝河兩岸迤邐着片片茂林修竹,芳草野花,河中水草豐盈,這就保證了有充足的食物來源,因此河裡魚兒就特別多。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在鄉下,釣魚是他少小時的最愛。釣上來的魚種類繁多:浮鰱、鯉魚、草魚、運氣好時,還能釣上來元魚。
可惜自己到了北方之後,發現這樣的一個興趣愛好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爲在北湖方實在是太少了。
“我們征戰過這麼多城市,這座城市最特別了。”花弧說道。
的的確確這座豫州城,三面環水,易守難攻。部隊要跨過汝河,都得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現在唯一的河上的橋樑,已經被對方給守住。怎麼才能夠過去?
“不僅僅是因爲它的地理位置,而且他還有更多期待奇葩的地方。”崔蒿繼續開始顯擺。
他用手一指大隊人馬左邊的一處山包,說道:“你們知道那座小山包是什麼名字呢?”
這個地方大概就距離豫州城向北三裡處,高不過丈餘、方圓不過30米的土丘,土丘之上一座奇特的標誌物突兀而立。剛纔所有的人都關注着前面的這座城市和汝河,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土包。
薛延凱說道:“這麼一個矮矮的山,還能叫什麼名字?”
賀若敦噓了一聲說道:“我們兩個以後還是少說點話更好,不然每一次都成爲別人的笑柄。”
賀六渾哈哈大笑。
崔蒿說道:“賀將軍現在越來越成熟穩重了,的確這個地方有一個名字就叫做天中山。”
”這種標誌物名叫圭表,是先人進行地理考察時留下的座標。這個圭表,是一個用來測日的,它就是夏至時日影最高,太陽照下來日影不能超過那個圈圈,這個在當年來說,它還不是一個純粹的地理考察,它的意義在於確定一個地質中心,然後在地質中心找一個信仰的建築,要麼是測定一個都城的方位,來作爲基地確定夏至爲什麼時候、冬至是什麼時候。”
“西周初年,周公派人到各地用土圭測影,觀測天象地理,測定豫州爲九州之中,汝南尤爲豫州之中。《讀史方輿記要》中也留下了天中山在府城北三裡許,自古考日影、測分數以此爲證的記載。”崔蒿顯擺完畢。
賀六渾明白天下之中的最終確立對於當時的統治者來說,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這也意味着一個王朝終於找到了君權神授、天人合一的見證,爲自己的統治找到了最有力的依據。所測天中之地也成了統治者祭祀上天、與上帝對話最權威的地方。
難怪這個地方人傑地靈,人口衆多。據說這一塊區域的地方面積雖然說只有天下的2%,但時間的人口就佔據了天下人口的13%。其實就已到現代來說,河南省也是一個人口大省,人口據說超過了一個億。
難怪在魏朝開國的時候,就拼命的想把這個地方給搶下來,其實也就是佔據這個人口富庶繁華的區域,只有佔據了這塊區域,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把握了天下。就像是中國古代經常說的一句話,叫逐鹿中原就意味着爭取天下。
不過從地理方位的角度上來說,這個地方很難真正的駐紮,四面八方都可以進攻,屬於兵法上的死戰之地。
但是現在這座城市看起來真的是非常難打。城高至少有四丈,一般的雲梯根本都達不到邊。再加上三面環水,自己把兵力運過河去之後,真正能夠供自己搭雲梯衝上去的地方非常狹窄。
怎麼拿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攻城的工具,也根本就沒有水軍。現在看來就只有是按照最後崔蒿說的那些話,先震懾敵人再說。
於是吩咐下去,開始讓士兵把那些俘獲過來的奇志盔甲擺放在這些區域,而且在把那些人頭累積成了一個景觀,就在汝河的岸邊。
做這種人頭景觀,薛延凱非常的喜歡他,就是有這麼一種惡趣味,而且膽子也非常之大。要知道一個個呲牙咧嘴的人頭能夠把它給推上去,這都需要極大的勇氣。但是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快樂,而且堆起來的時候還要講究如何高如何寬,如何平整,每一個人頭擺的位子還要比較均衡。所以這個世界上變態的人非常之多啊,也不缺這一個。
做完了這些事情之後,大軍就開始紮營。
紮營也要讓城內的人感覺到自己的決心,所以這次雜音前面挖的壕溝以及建立崗亭都是按照最高規格來的。壕溝至少是寬一丈深一丈,崗亭的高度也差不多有六米。讓城裡的人一看,就像是要長期作戰,做好各方面完備準備的。
之後安排了大量的人馬到各處去砍伐樹木,準備攻城的工具,也讓豫州城的人都看到自己攻城的決心。於是就將城外各處的三輪都是人馬在不停的砍樹運樹,而且在打造各種的工具,一輛輛巨型拋石車的出現,更讓城裡的人看得心驚膽戰。
因爲這些拋石機幾乎已經與城牆差不多高,巨大的擺臂看起來就非常的恐怖。在測試的時候,甚至能夠把石頭砸到了城牆上面。這些巨大的石塊能夠把城牆上砸出一個洞來,如果能砸到城牆上的士兵,那幾乎就能夠變成了肉泥,根本連人的形狀都找不出來了。
特別是在過了兩天之後,自己的後續部隊源源不斷的開過來,總共6萬人馬嚴嚴實實的從三面把豫州城團團的圍住。
這些援軍都是自己一路上收服的降軍,戰鬥力如何不太好說,但是非常的聽話,而且人數衆多。這裡面的將領,有很多都是原本各地的將軍。他們在元灝起兵的時候又投降了他,現在大軍殺回來的時候,他們也見風使舵,又重新迴歸。
其實也不能怪這批牆頭草,因爲這個世道太亂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皇帝會是哪一個?每一個人都比較短,是因爲他們只能夠看得到現在自己如何活得下去。
正是因爲如此賀六渾對這些人既沒有什麼好臉色,也沒有什麼壞臉色,只是吩咐各種的任務,讓他們熱火朝天去忙碌。
但是對於城內的人來說,內心的掙扎與糾結已經不可言語了。6萬大軍忙忙碌碌,打造各種的攻城器械,無形當中,讓城內的老少居民都開始猶疑糾結。
就在這個時候,宣傳戰的最後一個重型武器又出來了。賀六渾讓拋石機向城內拋出了宣傳單。這些傳單飄飄灑灑的落到了城裡,城內的將領收拾都來不及,很多還是被士兵或者老百姓撿去了。
第一批 宣傳單非常的簡單,就是八個字“首惡必誅,餘者不究。”
在接下去一天,又拋進了另外一批宣傳單:“如若不降,勢必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