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樓道牆角邊偷聽的秦家小姐,在羞澀又緊張的期待着蕭虎的回答。
“怎麼蕭老闆,不屬意?莫非看不上我這寶貝女兒?”秦傳臉上不悅。
“不不不,令千金是男人心中的女神,聖潔而高貴,是晚輩配不上。”
蕭虎抿着嘴脣搓着手,又撓了撓頭,一系列的小動作在表達不好回答的意思。
“蕭老闆這麼爲難嗎?咱都是混江湖的,不該是直爽痛快的性格嗎?喜歡就是喜歡,看不上就是不喜歡,不就一句話的事嘛。我明白了,蕭老闆心裡面是有意中人了?”秦傳忽然問到了點上。
這回蕭虎索性不吭聲默認了,免得再糾纏下去沒完沒了,說不定還適得其反的惹毛了人家,他還惦記着兩個碼頭呢,這好不容易租到手幹波大生意。
樓上的秦靜失望的走回了房間。
“原來如此,是我倚老賣老,爲難蕭老闆了,很是抱歉。”
“秦爺言重了。我……”
蕭虎的話被秦傳當即打斷,“唉,蕭老闆不用解釋,秦某還不至於是那種強人所難,不講道理拆散有情人的蠻人。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就說說碼頭生意上的事吧,在宴會上人多,尤其是市長他們在,有些話不便說。不過在這之前,咱還得換個地方說更合適。”
總算翻過這一頁了,蕭虎長舒了口氣,毫不遲疑跟着秦傳出了秦家,來到了一個高牆圍起來的廠區。
已是夜裡,裡面的工人仍在拼命的幹着活,而且足足有五六百人之多。
這是家木材加工廠,奇怪的是裡面的好多設備是蕭虎從來沒見過的新奇玩意,似乎跟木材搭不上邊,甚至還有小型實驗室。
裡面不光光工人多,還有秦家手下近幾十人,手裡配着槍和刀。
給人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裡面藏着什麼秘密不爲人知,蕭虎莫名的覺得有貓膩。
“秦爺!”一幫手下齊聲喊道。
“叫其他人出去。”
“是!”
近千平的廠房內,裡面的百餘名工人陸續被叫退下去了,幾名打手守在門外,只剩下十幾人等着吩咐。
“秦爺,您這是?”蕭虎問的有點膽戰心驚,主要這陣仗像關門揍人似的,氣氛很嚴肅,周圍緊閉的密不透風。
秦傳沒有說話,只擺了個手勢,手底下人迅速幹活,把一排排木頭扛了過來。接下來,秦家手下的操作,讓蕭虎頓時傻眼了。
就在蕭虎的面前,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所有的長粗木被敲開了大窟窿,大小都差不多,簡直像流水線式。
長相魯智深的傢伙,伸出手從裡面掏出了一包東西,放在了地上。
緊接着再從其餘的木頭裡,掏出了好多木匣子和封條袋。
“全都打開,給蕭老闆瞧瞧。”
秦傳一聲令下,手下人全部動起來將藏在裡面的東西打開了。
蕭虎蹲下身子近距離察看,着實驚了。
天堂粉,假制金條,古董還有各種違禁品。
原來秦家的港口做的都是掛着羊頭賣狗肉的生意,貓膩就在這木頭裡面下的功夫,做工精細牢固,讓人還真看不出來。
因爲都是巨木,海關再是檢查,無非就是敲敲最外面的幾根,不可能全部拆卸搬出來,耗費周章驗到最裡面壓着的木頭,這還得調用大量人力。
難怪姓秦的說,公共場合不便說,這要是被市長知道了,這不公然打他的臉嘛。
不管就是縱容引別人不服,管的話就會鬧得同條船無法同仇敵愾對付燕北那些勢力。
“秦爺,您說的大生意,木材是掩人耳目,這纔是真正的生意,也就是我們要合作的項目?”蕭虎指着地上的東西詢問。
秦傳咧嘴笑,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聰明。現在生意不好做,軍管部的整頓計劃咱們又不能違,可若是走全正行,這麼多兄弟吃啥?資本橫行的時代,財權勢說話的世道,一本正經的幹實業不是被人整死,就是面臨倒閉,養不活工人。”
雖說這是給自己找藉口,但蕭虎打心底認爲秦傳說的是話糙理不糙,生存下去有立足之地擁有話語權,才能做自己認爲該做的事,否則都是空談。
曾經的大義凜然,行俠仗義的蕭虎,已經漸行漸遠,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錯,不順應時勢就只有死。
“秦爺您說的對。您放心,這批貨交給我燕虎樓了。”蕭虎當場保證。
秦傳放下了戒心,“好,爽快!我就欣賞蕭老闆這種年輕人。”
談完事後,蕭虎返回了東居。
拖着疲倦的身體,洗了個舒服澡就準備睡下了,誰知房間的窗戶外冒出個人頭,嚇的蕭虎渾身一激靈,快速找地方躲,以爲來殺手了。
“是我,水妹嘻嘻。”
噗,蕭虎拍拍胸口安撫自己,心臟快繃不住了。
“大姐,大晚上的人嚇人,會死人的知道不?不是,水妹你這白天可以找我,晚上實在要有事,走正門敲就行了。搞這裡突然襲擊,這誰招架的住啊!”
瞧着男神滿口的抱怨,水妹不好意思的馬上賠禮道歉,“對不起阿虎哥哥,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不敢了,把窗戶開開,快呀!”
蕭虎伸出手開窗,外面的她就竄進來了。
“三更半夜的,大姑娘家,在男人的房間裡。你說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成啥桶?關我啥事,再說了我一個女孩子都沒說啥,你個大男人計較啥呀?嫌棄我,不想看到我,所以嫌我煩?哼!”
水妹噘着嘴叉着腰裝生氣,不過堅持不了多久,就破相噗嗤大笑了。
“好啦,不逗你玩了。是小玲兒讓我交給你一樣東西,她現在不在民通區。你不要問我,我不能具體說明,各行都有各行的職業道德,你懂的。”
水妹將藏在肚皮上的一本破書,交給了蕭虎。
翻開書頁,全是潦草畫符樣的文字,除了幾樣數字,啥也看不懂。
“這跟天書有什麼區別?小玲兒沒交代什麼話嗎?這我哪看得懂。”蕭虎睜大了眼睛發暈道。
水妹也是無奈的雙手一攤,“她說,這是一個很怪的陌生女人交給她的,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抱歉小女子也無能爲力,你自己慢慢悟吧,拜拜!”
還沒等再問一句,只聽得窗戶“哐當”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