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黎明破曉,天端東面傳來耀眼的亮芒,籠罩着哭聲一片的龍浩都城。
閃耀光芒從高空灑下,若是以往定能直接灑像大地,折出斑駁陽光,不過今日龍浩都城頂上被一層厚重的堇竺哀覆蓋,陽光也無法將其穿透。
何爲堇竺哀?
在這個世界有種花叫堇竺花,堇竺花極其獨特,它象徵着尚未點明的愛戀,尚未開始或者單獨一廂情願的愛戀。
當兩情相約的人靠近它時,它會自然而然的散出一種難以形容的一種光芒,當並非兩情相悅的人靠近它時,它會自然而然的發出一種難以形容,似霧非霧般迷霧般的氣息,那抹氣息極其暗沉,若人吸入,會讓人變得極其壓抑,轉而變得十分哀傷。
故,世人就將那種哀傷的氣息或是氛圍稱爲堇竺哀。
此時龍浩都城那層厚到不能再後的堇竺哀,足以見證昨夜有多少女子芳心碎裂。
辰初,月牙閣裡,仙風道骨風範的老者,一如既往的準點來角落某間廂房,其餘三名老者早已落座。
不過他們幾人沒有吃糕點,也沒有品名茶,而是各自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哇!我的天!你們一個個是怎麼了?”仙風老者一腳邁入,就見往日神采奕奕的三位老者,困的睜不開眼。
“你……你別吵,難得此處安靜,先讓老夫睡上一會。”花鬍子老者隨手甩了一張椅子過去,頭一偏,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仙風老者見三人睡眠不足,理不清頭緒,一個人困倒是能夠理解,但是三個人同時睡眠不足,這就十分奇怪,那如仙的眉一挑,似是沒有打算放過三人。
“既然你們那麼困,老夫就幫你們一把。”老者話落,衣袖一揮,一陣螺旋掌風極速揮出。
“轟——咚——”三名老者的椅子被掀翻,三人同時滾落在地。
“咳咳——”幾名老者罵罵咧咧的爬起,睏意全無。
“你個死傢伙,用得着出這麼重手嗎?”花鬍子老者按着氣血翻滾的胸膛,挺着痠痛的身子骨,坐回原處。
“就是,我們都這一把老骨頭了,哪經得起你這個元氣老傢伙的折騰,悠着點。”鶴髮童顏老者出聲附和,清澈的眸微眯,閃過一縷幽深的精光。
“還好我最近還有鍛鍊,不然這把腰怕是要折了。”玉樹臨風老者骨子裡透着的飄逸,讓他起身的動作都顯得十分瀟灑。
“老夫看你們那麼困,好心幫你們一把,你們怎麼都怨起老夫來了?”仙風老者,見三名老者精神抖擻的坐回原位,無辜的聳肩。
“唉,你就饒了我吧,我昨夜被吵得一夜沒睡。”玉樹臨風老者搖了搖手中木扇,眉頭緊蹙,撐肘在桌,頭疼的扶額。
“老夫也是,家裡沒有一處安靜的地方,出來也不得安靜,煩死了。”鶴髮童顏老者撐着自己的不老容顏,一把辛酸淚在心間流淌。
“不會吧!你們的府邸發生何事?”獨居的仙風老者,見三名老者十分頭疼,很好奇他們一夜未眠的原因。
“你個死傢伙住在深山裡,當然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事,你看看這幅畫像。”花鬍子老者吹鬍子瞪眼,邊說邊那處袖中的一副畫軸丟給仙風老者。
“丞相府的小公子?這個女子是?”仙風道骨打開畫軸,一眼認出赫連劍臺,不過卻沒有認出雲月。
“老夫哪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不過看這幅畫,顯然是赫連小公子的心上人,這幅畫軸吵得老夫整個府邸上上下下不得安寧,老夫那孫女從小就愛慕這個小公子,昨夜急急忙忙說去買畫,回來時竟然昏着回來,等她醒來哭的昏天暗地,說什麼都安撫不了,老夫孫女哭就算了,那些丫鬟看到這幅畫軸也哭的沒完沒了,老夫府裡可有上百名丫鬟啊,他們這一哭,哪裡還有覺睡?”花鬍子老者氣呼呼的吹着鬍子,一想到昨夜的情景,憤恨拍桌。
“唉,你倒是還好,老夫孫女數量你們是知道的,其中四個都是喜歡這個劍臺小子,老夫昨夜一回去,各個哭的死去活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老夫死了呢。”
“你們這有什麼,你的孫女哭又影響不了你們,大不了你們找個地方清靜清靜,老夫可是,兒媳,夫人一起哭,尤其是老夫的夫人,哭的竟然比老夫兒媳還傷心。”
“哇!這厲害了,你孫女哭還差不多,你兒媳哭什麼?”
“你兒媳哭就算了,你夫人哭什麼?”
“……”
玉樹臨風老者道出自己的心酸,瞬間引起其他老者的好奇。
“唉,此事說來話長,我家夫人不知爲何很喜歡赫連劍臺,她很早就說要赫連劍臺做她的孫女婿,不久前也在忙活向丞相府提親一事,昨夜我的孫女帶回那副畫軸,我的夫人看到就一直哭個不停,我昨夜就只忙着安撫我夫人一人就忙得焦頭爛額,她哭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時才睡了下去,老夫比你們慘多了。”
玉樹臨風老者,撥弄着他那飄逸滋揚的墨發,說的漫不經心,各種心酸卻容易得知。
“深表同情!”
“深表同情!”
其他兩名飽受哭聲摧殘的老者聞言,同情的看了玉樹臨風老者一眼,也感覺他是最慘的一個。
“這麼說,原來你個死傢伙早就打算與丞相府結親啊,這下我們三人的目標不都在丞相府了?哈哈,我們要成敵對關係了啊?”鶴髮童顏眸光閃爍的看着玉樹臨風老者,極其驚訝,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他恍然間想到了什麼,爽朗的笑了起來。
“什麼敵對不敵對,老夫那孫女醒來就說不喜歡那個劍臺小公子了,哎,都不知道這個些小姑娘家怎麼想到,一會喜歡一會不喜歡。”
“嗯,好,你個老傢伙可以排除在外了,就是剩下我和這個老傢伙了,不過老夫家那麼多孫女喜歡那個劍臺公子,這怕是不好辦啊!”
“你關這麼多做什麼,四個哪分得了一個,你還想讓劍臺小公子全娶了不成?依老夫看,你乾脆就別管,免得到時候你幫了一個孫女,其他的說你偏心。”
“哈哈哈,那也是,那老夫就不管了,給這個老傢伙吧,老傢伙你什麼時候去丞相府提親事啊?”
“哎——還親事,那副畫軸弄得老夫不得安寧,而且劍臺公子都已經有人了,還怎麼提親事?”
“話可不能這麼說,既然你夫人那麼喜歡劍臺小子,肯定就不會這麼算了的,說不定還有轉機呢,別急着定論,要是你家和丞相府結親,你不有機會見到小魔女了?你之前不是說想要見見的嗎?這不,機會來了?哈哈哈——”
“老夫竟然忘了還有這茬,到時候見到小魔女可要給我們好好講講啊,老夫也還沒見過小魔女呢,我們這羣人成天有事沒事議論那丫頭,可不能到頭還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啊。”
“哈哈哈……就是就是……這個重要任務就交給你了。”
“……”
這坐廂房,無論是以何種氣氛開頭,最終都是以歡笑結尾。
幾人聊完,仙風老者又搬起四個箱子去丞相府,他避開府裡的人,將箱子放在顯眼的地方,又默默離開。
衆叔看見那四個箱子,急忙喊來赫連父子出來驗收,突然又收穫一大筆橫財,之前買藥材的錢又補了回來,衆叔聽到目前的客觀收入,不再擔心下個月有沒有米下鍋。
衆叔剛擡着箱子進去,朱雀拿着畫軸氣勢洶洶的走來,赫連丞相熱情相迎,“小姑娘,你這麼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