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不是小魔女?”雲月心淡從容的反問,她的視線依舊飄落在扇動的小粉扇上。
“哪都不是!”二皇子語氣一狠,利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掃出。
“叮——”
雲月遊刃有餘的躲閃,她單手提着裙襬,優雅的轉了幾圈,九根利刃夾在指縫。
衆人見雲月如此輕鬆的躲掉二皇子的攻擊,震驚之餘也有點相信她是小魔女。
浩帝眸光幽深的看着雲月,雖然她的容顏讓他相信她是小魔女,只是那身氣質跟他之前所見不同,他不怎麼敢相信。
“林管事,她是不是赫連雲月?”浩帝壓低聲音問能看透很多人或事的林管事。
林管事眼睛輕眨,笑意溫潤的回道:“陛下覺得是那就是。”
“寡人哪能猜的出來,看樣子很像丞相夫人,只不過也有可能是假扮的,就跟現在的那個廉堂那樣!”浩帝冷冷的掃着那羣屬於廉堂王的大臣,語氣狠厲的回道。
林管事輕拍浩帝的肩膀,小聲提醒,“陛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廉堂府的事情以後再說,反正他也囂張不了多久,先解決眼下的情況吧”
浩帝的怒氣被拍散,他冷靜之後,看了幾眼從容的雲月,語氣肯定的自言自語,“如林管事所說她能接下二皇子的攻擊,這麼說來她應該是小魔女了,除了她也沒有其他女子能接的下。”
浩帝話音剛落,人羣中有位大臣突然高聲驚呼,“我想起來了!老夫剛剛就說她眼熟,丞相夫人!她很像丞相夫人,絕對不會錯的,她就是小魔女!”
那位大臣話落,衆臣再次沸騰,一個恍然,衆人皆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美到驚動四方的丞相夫人前來參加浩帝壽辰的那個時候。
丞相夫人貌絕天下,早已轟動四方,她的容顏像是有攻擊力,面紗一落,許多大臣都昏厥過去,她的一眨眼,一呼吸,一擡手,一轉身,能控制所有人的呼吸,單單一個背影,就讓人淪陷不止。
丞相夫人雖已仙逝,但是她那張絕世容顏,衆大臣至今都沒有忘記。
此時的雲月雖然沒有丞相夫人那種美到讓人昏厥的攻擊力,但是那種相似的絕世容顏,讓人不敢再懷疑,片刻過去,大殿裡已經沒人再懷疑雲月的真假。
此時,躲在暗處的四名老者皆瞪眼驚歎,這樣子的小魔女似是出乎他們的預料,老莊主卷着鬍子,滿目疼愛的看着那道雪白背影。
“多美的孫媳婦……。”
老莊主和臨風老者同時眉開眼笑的感嘆。
兩人話落,氣氛瞬間凝固,老莊主眸光狠厲的剜了臨風老者,語氣惡劣的質問,“你剛剛說什麼?別跟老夫說你也要打小仙女的主意?”
臨風老者悠閒的扇着木扇,風輕雲淡的回道:“歸屬未定前,公平競爭。”
“競你個毛球!”老莊主氣得鬍子亂顫,他擼起袖子就跟臨風老者掐架,“小仙女是老夫的,你休想打主意,快給老夫打消這個念頭!”
“老夫也有孫子,再說了,赫連丞相都還沒有答應你的親事,老夫也能提親不是嗎?”
“住口!不准你打小仙女的主意!”花鬍子老者掐着臨風老者倒地翻滾,戰況一發不可收拾,童顏老者看不下去,一臉嫌棄的朝仙風道骨老者揮手,“將他們甩開,礙手礙腳。”
仙風道骨老者掌風一甩,兩名老者轉眼就被甩到漠垠森林,童顏老者光明正大的坐在角落,吃着糕點看好戲。
雲月手腕一轉,九根利刃並排放在二皇子懷裡,心平氣和的勸道:“光天化日的,動刀動劍可不好。”
二皇子手腕一轉,所有利刃都歸位,他冷視雲月一會,光明正大的試探,“好,既然你說你是小魔女,那本皇子問你,兩個月前你爲何會在大皇子的寢宮?”
衆人聽二皇子提起大皇子全都屏息側耳傾聽,赫連父子從二皇子的話中聽出大事的話外音,兩人對視一眼,正欲一同上前爲雲月辯解。
二皇子粉扇一橫,態度強硬的命令,“本皇子問的是小魔女!”
赫連父子負氣退到雲月身後時刻提防二皇子出手,雲月脣角一扯,和氣的回道:“我想二皇子是認錯人了,我沒去過大皇子的寢宮,兩個月前我一直在家休養,哪都沒去。”
“是嗎?哪都沒去?那爲何本皇子在海瀾皇宮見過你?”二皇子冷掃雲月,語氣狠厲的反問,他的氣勢太過凌厲,以至於所有人都以爲他見過。
雲月眼閃精光,心平氣和的反問,“是嗎?那煩請二皇子說說是在何日何時何處見過。”
二皇子頓了幾秒,惱火的回道:“兩個月前!大皇子的寢宮!”
雲月身子一歪,靠在赫連丞相的肩上,從容的回道:“不好意思,兩個月前我一直在家做大家閨秀,沒有去過海瀾國,我想二皇子是看錯人了。”
二皇子抽出另一卷畫軸展示在雲月面前,話鋒急轉,“太子的女人說畫中人去過太子的寢宮,而且還想對太子出手,你好好看看這人可是你?”
赫連父子聽出太子之死和雲月有關,急忙上前辯護,二皇子粉扇輕搖,兩人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雲月雙手負後,從容的回道。
二皇子神情一冷,殷紅的脣剛啓,尚未說出一字,突然,一陣強勢的勢壓從頂上壓下。
“裂——”
只聽聞一陣噼裡啪啦的開裂聲,蒼龍殿的房頂,數十道裂紋朝下蔓延,衆人尋着聲看見恐怖的裂痕,頓時瘋狂退後擠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是戰王殿下!殿下來了!”某位大臣仰頭疾呼,衆人頓時變了臉色。
浩帝頭疼的扶額,有氣無力的抱怨,“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一下子全來了,這是要折煞寡人嗎?”
雲月聽到戰王神經頓時繃緊,腦海頻頻閃過黑衣男子的面容,她將赫連父子拉到自己身後,全身警覺提高到極致。
衆大臣閃開後一擡眼就見一名紫墨衣男子現身在殿門口。
“噔——裂——噔——裂——”
男子輕緩擡步,紫墨鎏金長靴輕釦巖韌石地板,敲出沉悶的開裂聲響,他所踩的位置,皆蔓延出裂痕,一擡足,一落腳,與生俱來的霸氣,側漏而出。
紫墨祥雲衣襬散着薄溫氣息,他漫不經心的呼吸散出似有似無的威壓,衆臣皆兩腿發軟的後退,即使只是側漏的氣息餘波,他們也完全抵擋不住。
擺處那道奇異符文,晃出冷絕的弧度,裂人心魂,他呼吸之間帶着盛氣逼人的冷傲,舉止之間散發着睥睨天下的恐怖氣勢。
二皇子看見來人默不作聲的收好畫軸,浩帝頭疼不已,赫連丞相神經兮兮的看着赫連劍臺,恍然間他看見戰王望向他們這邊,他心生一窒,驚恐不已。
老夫的天!臺兒又找殿下幫忙,這下欠殿下的人情真的還不清了,莫非臺兒真的爲月兒豁出去了?
雲月不經意的轉動視線,見大臣們全都瑟瑟發抖,二皇子的臉色也不太好,她眉頭一擰,小聲謹慎的朝後面瞄了一眼。
就在她回頭的瞬間,她瞄到無風自動的紫墨衣襬,黑曜的瞳仁頓時凝縮到極致,她僵硬的眨了眨眼,一卡一卡的擡頭望上看,看到整個人的瞬間,思緒瘋狂凌亂。
閻司竟然是戰王!
只聞得她心裡咯噔一聲,臉色極速變黑,她想起她兩次刺殺戰王的畫面,頓時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最讓她凌亂的是,她昨夜還說要下毒放倒戰王,那些話還是當着戰王的面說,這簡直是逼她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