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俯身行禮,微笑着回道:“是的,我有事找老莊主,請麻煩引薦一下。”
靖花紅菱額角一抽,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未……赫連小姐哪的話,哪需要引薦,你稍等一下,爺爺馬上出來。”
靖花紅菱深呼吸一口氣,朝正殿中央大喊,“爺——爺——你的小仙女來啦——”
“呼——”
靖花紅菱話音剛落,一陣疾風從殿內刮出,一名神采奕奕的老者腳下生風的跑來,靖花一家識趣的躲到沒有存在感的邊角,暗中觀察。
老莊主左搖右晃的扭動身子,激動且緊張的卷着鬍子,笑容滿面,道:“小仙女,你怎麼來啦?”
雲月見以頑固聞名老莊主如此熱情待她,眉心處的疑霧越來越濃,要不是正殿的匾額寫着大大的靖花二字她還以爲自己走錯地方找錯人。
雲月今天醒來時在暗格裡看到花月山莊的令牌,赫連丞相之前說她幫了老莊主一個大忙所以才送她花月山莊,她查了老莊主的信息,查到他跟弒血宮有關。
老莊主的夫人在十多年前被弒血宮的大長老殺死,他跟弒血宮有血海深仇,十多年來派了無數殺手都無法滅了大長老,加上弒血宮的背後有殘擎鄂撐腰,他很難動搖弒血宮,他花重金都請不到人幫他報仇,他痛恨了十幾年,直到雲月血洗弒血宮那天才得以釋懷。
雲月猜想老莊主是感激她殺了大長老所以才贈送她花月山莊,弄清緣由後,她也一視同仁的盡她所能的幫忙。
“我有個禮物要送給老莊主。”雲月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笑意溫婉的回道。
靖花一家早已知道老莊主將花月山莊送給雲月,此時見雲月送禮,皆以爲是回禮,一想到此,衆人皆心亂如麻,要死啦要死啦!都開始禮尚往來啦,離進家門也不久了!天啊!她們竟然有個這麼年輕的奶奶,罪過罪過啊!
“小仙女人來就好了,不用帶禮,都快是一家人了,這麼客氣幹什麼。”老莊主慈眉善目的看着雲月,視線壓根沒有落在盒子上。
“這是屬於你的禮物,你會喜歡的。”雲月將盒子打開,緩緩的送到老莊主面前。
盒子裡的東西不是什麼奇珍異寶,而是一條普通的手鍊,手鍊以一撮墨髮捲成麻繩,再串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有普通石子,木塊,葉子,貝殼,果殼等等。
“這是……。”老莊主低頭一看,臉色驟變,臉上寫滿大寫的難以置信,他抖着長滿皺紋的手將手鍊小心翼翼的拿起,他看着看着突然老淚縱橫。
老莊主夫人臉上有胎記,她很介意自己的容貌,生前沒有畫過畫像,她當時因爲賭氣離開,帶走了她僅有的幾件衣服和一些她比較珍視的東西到其他地方住幾天,許是弒血宮的人認出老莊主夫人她的東西才被搶走,弒血宮大長老殺了柔弱的老莊主夫人後爲了毀屍滅跡,放了一把火,她連同她身上的東西都燒的一乾二淨。
她除了留下每日以淚洗面的老莊主沒有留下任何和她有關的東西,老莊主想要睹物思人都沒有東西可以睹,他渾渾噩噩的過了十幾年,至今都還在痛恨自己當初不該固執,他要是當時低頭認錯,她就不會離家出走,他也不用揣着無限自責和痛恨度過餘生。
他手上的那條手鍊是老莊主夫人最喜歡的東西,那條手鍊一文不值,卻包含了他們之間的許多美好回憶,他一見手鍊就能想起以前的開心事,藏積在心底的陰霾也在不知不覺中消散。
雲月揉了揉老莊的腦袋,溫柔的安慰道:“老夫人沒有辦法幫你帶來,不過你要相信她會在另一個地方過的很好,你也不要再難過了,開開心心的過完餘生,還會有機會見面的。”
老莊主聽到前面那句話頓時熱淚盈眶,別人聽不懂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但他懂,他聽到老夫人過的很好頓時又哭又笑,他一把抱住雲月,嗚嗚噎噎的抹眼淚,哭的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子。
雲月被抱的不知所措,她知道老莊主沒有惡意只是她怕氣息留存被某王發現到時候會很難解釋,不得不將老莊主強行推開。
“哇哇——小蠻月最好了,就只有你纔會關心老夫,嗚哇——”老莊主緊緊的抱住雲月,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越哭越像個喜歡無理取鬧的熊孩子。
靖花一家以及所有侍衛全都傻眼,衆人在涼風中凌亂久久都回不了神,老夫人遇害的那個時候老莊主雖然悲痛欲絕,但是從不在他人面前流眼淚,他就是個正宗的固執老頭,脾氣又十分倔,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個十分嚴肅的老者,每每見到他,都會肅然起敬。
如今他們卻親眼看見每時每刻板着臉的老莊主哭鬧的像個小孩子那般,衆人心中的威嚴形象,全都碎的渣都不剩。
雲月輕拍老莊主的後背,從容不迫的安撫,“好了,不要哭,你們都會好好的,過去的事情能放下儘量放下,剩下的時間開開心心的過……。”
“嗚嗚——嗯嗯——老夫知道了,聽小蠻月的……。”老莊主鬆開雲月擦眼角,慈祥和藹的他變得乖巧時,稍顯可愛。
“那就好,對了,這個令牌還是還給你,弒血宮只是舉手之勞,無需客氣。”雲月眯眼一笑,十分欣慰,她將花月山莊的令牌放入盒子隨後老莊主的掌中,她一轉身,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蠻月——等等……快回來!”老莊主聽到還令牌嚇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他拿着盒子拼命追,但又捕捉不到消失的方向,他在門後面呆站一會,最後垂頭喪氣的回正殿。
他拿着令牌,失魂落魄的在房間裡走動,靖花一家回神後才意識到未來奶奶不是來回禮而是來回絕老莊的美意,幾人見老莊主愁眉不展皆跑進去安慰。
他們前腳剛踏進房間就被老莊主轟出來,他們皆以爲老莊主受了情傷而心情不好,全都識趣的離開。
老莊主藏好收斂後,帶上令牌和數十個箱子前往龍浩。
正午之時,龍浩國最東邊,漠垠森林內層,東邊仙境。
穹天巨樹正前方遠處,一處湖泊,湖面遼闊,湖水清澈如明鏡,岸邊站着一名熱血沸騰的白衣女子,她看着湖面,右手緊握,時不時的深呼吸,有些緊張。
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件比一件難以招架,她越來越清楚強大的重要性,戰王府那一戰讓她見識到人外有人,她跟那名黑衣男子的實力差距實在太過懸殊。
那名黑衣男子沒有對她出手,而且她能感覺出他對她沒有惡意,但是她怕下次遇到功力碾壓她的惡人,要是實力相差太大,她也會吃虧。
那日閻司在這裡展示恐怖的實力讓她十分嚮往,她早已對此熱血沸騰,也暗中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和閻司一樣將湖水托起。
她知道自己還差的太遠,但她很想測試下她如今的實力,這樣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提升。
“咻——”
雲月深呼吸一口氣,凝聚已久的指風衝入湖裡,她快速調動內息將元氣源源不斷的注入湖泊,片刻過去,平靜的湖面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呼——”
她重呼一口涼氣,全身距離,五指一彈,指風變掌風,濃厚的掌風注入,源源不斷的渡入湖裡,湖水有過一陣凝聚的跡象,雲月眸光一亮,緩緩的往上託,只聞得咻的一聲,掌風斷開,湖水流動,湖面依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