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淵叔叔說吧,我感覺儻叔叔跟我之前遇到的人有點關聯,都是一家人,多瞭解也有助於增進感情。”雲月還是莫名的執着,府裡的人她都愛待,只有深入瞭解她才知道該怎麼做。
“上次賞月時,在這裡說起過血引絕一事,小姐還記不記得?”弈木淵從雲月眼底看到執着,也不忍再推脫,他抱着算盤坐起身,正着面色和雲月說起不久前的事。
“記得,我中了有解的血引絕是嗎?”
“是,小姐真的很幸運,那個製作血引絕的人叫殘血毒醫,他之前和小儻一樣也是有名的醫者,不過小儻的醫術遠高於他,他一直在跟小儻比醫術,後來爲了贏小儻改醫學毒,十多年前某個村莊的突發瘟疫,小儻剛好路過那裡便出手相救,那些村民原本都救好了,但是後來不知爲何都中了毒,小儻解不了那毒,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村民死去,那些倖存的村民將這筆帳算在小儻頭上。”弈木淵緩緩道出久遠的事情,想起那些令人寒心的過往讓他悲痛不已。
雲月心生刺痛,顫聲問道:“他們都不相信儻叔叔嗎?儻叔叔救了他們啊。”
弈木淵仰頭哀嘆,十分哀痛,“沒有,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激,就像小姐除了修羅宮救了很多人,不也沒多少人感激小姐嗎?小儻根本沒有給他們吃過其他東西,他們明明知道不是小儻下的毒,但他們都一致認定是小儻所爲。”
“儻叔叔救過很多人啊,我聽小黎說儻叔叔救窮人從來都不收錢,對所有人都盡全力救,到現在已經救過很多人,連其他人也不相信儻叔叔嗎?”
“沒有,有也很少,除了白家沒有多少人幫小儻說話,小儻救過的那些人也說小儻是庸醫,還要小儻以死謝罪,小儻不想連累白家就偷偷離開,只是小儻揹負毒心庸醫的罵名,去到哪裡都無立足之地,鬧到最後,小儻被逼上雪渠峰。”
“毒心庸醫……。”雲月聽完那些心酸的過往,心臟頻頻抽痛,她能理解儻叔叔當時是多麼的心寒,也能理解他的熱血醫心被冷漠的世人給涼透。
他是偉大的人,不應該揹負如此沉重且不實的罵名。
弈木淵輕拍雲月後背,撫平急促的呼吸,“小姐不必難過,都已經過去了,小儻早就忘記以前那些事。”
“儻叔叔到現在還揹着庸醫的罪名,怎麼能過的去?”雲月憤恨咬牙,十分不甘的反問,“不能就這樣過去!善人要是就這樣被埋沒,善人只會越來越少,儻叔叔揹着不實的罪名,又怎麼會有醫者學儻叔叔那樣懸壺濟世,善人應該要有善報,天道永遠都是公平的!”
弈木淵輕拍雲月,惆悵的安慰,“我們也想過幫小儻洗脫冤罪,但是府裡沒人會毒術,解不了那些村民的毒素,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毒,殘血毒醫要是活着或許會有辦法,但他跟小儻一起跳下雪渠峰,小儻被兮音救走,他是真的掉了去了,那裡有百丈高,不可能存活,而且這麼多年都沒有殘血毒醫的消息,他應該葬身雪渠峰。”
雲月肩膀微顫,掌心握出細微的汗珠,聲音擲地有聲的保證,“會有辦法的!儻叔叔不做庸醫,會有辦法洗脫罪名,一!定!”
弈木淵被雲月的氣勢攝到,他對雲月的執着感到欣慰,但是一想到衆人都束手無策的奇毒,他不得不讓雲月放棄,“小姐算了吧,都過去那麼久了,小儻都習慣這裡的生活,他已經不在意了,世人怎麼看就隨便吧。”
“不能算!赫連雲月不是小魔女!儻叔叔也不是庸醫,都不能算!”雲月眸底竄起洶洶火光,鄭重的甩出她的決定,這些不實的罪名她絕對會就這樣算。
“淵叔叔,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不打擾你賞月了。”雲月快速平復情緒,匆忙的和弈木淵告別。
“小姐慢走。”弈木淵目送雲月遠走,回頭繼續賞月,不過他的心裡掛起兩個讓人無法放心的人,也無心再賞。
一抹白色流光閃過山腰,直衝山腳,雲月翻了幾個山頭後,從袖中抽出幾根銀針,生疏的紮了自己幾針。
“轟——”
強勁的氣息突然暴動,凌虐四散,餘波朝四面八方蔓延。
片刻之後。
“咚——”
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穩穩的落在雲月身前,節骨分明的大掌扣住纖瘦的腰肢,強勢帶入暖懷。
“月兒,好久不見。”醉惑迷人的聲音,飄飄蕩蕩,撥撩心絃。
雲月美眸半合,無力的白了一眼,“閻司,幾個時辰前還見過!”
閻司輕揉雲月頭頂,醉聲埋怨,“那也好久了。”
雲月眉梢一低,倒在閻司懷裡蹭了蹭,小聲嘀咕,“不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閻司眼角高揚,寡薄的血脣抿起醉暖的弧度,溫聲問道:“月兒可是想爲夫了?”
“嗯嗯嗯,想想想。”雲月輕拍閻司的胸膛,敷衍的回道。
“既然月兒想爲夫,那爲夫去給你暖暖牀。”
“不用!這個就不用了!”雲月心被高高提起,一開始就是各種搪塞和拒絕。
“月兒好像很嫌棄爲夫。”閻司眸光一暗,問的極度漫不經心。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嫌棄閻司,是因爲爹爹經常三更半夜找我談心,我怕不好解釋。”
“那就不用解釋,赫連丞相能理解。”
“不要!真的不好解釋,還是不用了。”雲月神色晦暗的拒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有所隱瞞。
“月兒有事瞞着爲夫,是不是揹着爲夫藏了見不得光的男人?”閻司幽怨的瞪着雲月,神色冰冷剔骨,那身寒氣讓周圍的花花草草的裹上寒霜。
雲月心生一顫,失聲驚呼,“閻司你怎麼知道?”
“月兒還真藏了?”閻司嘴角微扯,問的風輕雲淡。
“不是我藏的。”雲月抓着閻司的手臂死命按住某隻顫動的手,如實交代,“是爹爹藏的,閻司不許亂來,否則我不會原諒閻司。”
“月兒爲了別的男人威脅爲夫?”閻司薄脣輕勾,數裡荒山,枯黃一片。
“沒有!我哪裡有威脅?我是讓閻司不準傷害爹爹他們而已。”
閻司神色緩和幾分,輕點雲月眉心,小聲嗔怪,“爲夫不傷,月兒如此護着他們,爲夫哪裡敢傷,再且你府裡的人我一早就知道身份,要想傷他們早就出手,月兒大可放心。”
雲月聽聞頓時放輕鬆,“那就好,嚇死我了。”
“好了,月兒不要多慮,爲夫答應月兒的事情一定能做到。”閻司輕撫雲月後腦,積攢的掛念緩緩傳遞。
“差點忘了!”雲月被撫的睏意驟來,眼皮快要合上,她恍然間想起大事,驚呼一聲後頓時精神抖擻。
閻司眉梢微顫,稍顯詫異的問道:“月兒不困?”
雲月眨了眨眼,愣愣的搖頭,“不困啊。”
“閻司是不是隻要有氣息就能探到那人的位置?”雲月緊張的問道。
“嗯。”閻司頭輕點,修長五指沒入柔順的秀髮,輕輕撥弄。
“哈哦——”雲月眼睛一眯,打了個睏意十足的哈欠,“那,閻司幫我找找……找找……。”
閻司薄脣輕勾,醉聲笑道:“月兒看起來好像很困,要找什麼睡醒了再找。”
“不行!”雲月用力咬脣,頓時又精神一些,她拉着閻司手,緊張的請求,“閻司現在幫我找找。”
閻司頭輕點,毫不猶豫的應下,“月兒想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