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端部指着黑箱子怒道:“雪狼肉,火獅肉,雪晶魚,海瀾國極地冰窟,南翼國火家,風雪國雪峰山纔有的東西,火獅肉是火家主家宴上纔有的菜餚,你知不知道什麼是主家宴?那是五大家族相聚的宴會,只有五大家族的主家上位之人才能出席的宴會,他們的主家宴連其他四國的皇族都不宴請,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說吃過三主家宴上的菜餚,你一定是動用了妖術,來人殺了他,這混賬小子,竟然敢來攪本皇子的局!”
龍端部的理智已經近乎奔潰,他歷經多年動用那麼多人力物力才得來這些東西,今天一下子被人全破,他並不心疼那些錢和菜餚,只是他身爲皇族卻嚐到恥辱這種一輩子都不可能嚐到的東西,他是痛恨這種恥辱的感覺。
衆人聽到主家宴眼珠子都快瞪吐出,起先他們都以爲雲月可能是皇族,現在一聽主家宴又猜想他可能是主家的上位之人,但這兩個身份相沖突,他們都摸不着頭腦。
小公子到底是皇族還是五大家族的人?
龍端部話落侍衛們全都拔出泛着寒光的刀劍,何將軍暗中聚起掌風,靜候時機暗下毒手。
無形的硝煙早已經瀰漫,衆人各懷鬼胎,只要龍端部的侍衛一出手很快就會造成混亂局面,因爲一句異士,廂房風捲雲涌,立場兩極分化,大部分人都殺意四起,由於新協議已出,他們不能無緣無故出手,無法近身攻擊,他們就用語言攻擊。
“真不要臉,異士竟然敢來皇子殿下的局,存心就是來攪局,皇子殿下快殺了他!”
“沒錯!他這種窮酸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吃這些菜餚,用異術來攪局存心就是故意讓皇子殿下難堪。”
“別以爲有新協議我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你犯規照樣要受罰!”何將軍那夥人大肆煽動,房間裡的武者全都遠離雲月。
“磅——”鴻濱城擼起袖子,粗暴的推翻桌椅,硬聲反擊,“何將軍你別血口噴人!小公子不是異士是武者,老子可以保證!”
“哼,你和他一夥的你當然幫着他說話。”何將軍冷蔑的瞥了一眼有素不相識卻有眼緣的鴻濱城,態度惡劣的勸告,“本將軍勸你還是離那小子遠一點,免得其他人也將你當成異士,那你可有苦頭吃。”
“你他奶孃的!老子是武者,你們要是把老子當成異士就是你們眼瞎,瞎了眼的混賬東西,小公子明明有內息,你們非要睜着眼睛說瞎話,天外有天,就不準人外有人嗎?”鴻濱城一腳踹飛還想要添油加醋的何將軍,大聲吼那羣見風使舵的武者,毅然決然的力挺雲月。
“你這人怎麼說話,我們又沒說你,這小公子真有那種能耐,怎麼會連認識他的人都沒有,這種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能有什麼本事?”
“就是,以前風雪國的皇族有參加過二皇子的局,風雪國的皇族都猜不出第九道菜餚是風雪國的清靈果,小公子要是武者又怎麼會知道風雪國的東西?”
“哼!小公子是真人不露相,你以爲誰都像你們一樣一有什麼事就拿出來顯擺嗎?風雪國的人只有腦袋聰明,根本都不習武,怎麼可能去的了雪峰山?小公子功力高強,他去過雪峰山吃清靈果很奇怪嗎?”
“就算他吃過清靈果,那其他數十道菜餚他怎麼能全部猜出來?那些菜餚很多連二皇子都沒吃過,這小子能有什麼本事全吃過?他肯定是用了妖術才知道!”
“去你奶孃的!四國加起來的皇族數百位,你們敢說你們個個都認識不成?小公子就不能是皇族了?小公子就不能之前嘗過這些菜餚了?異士異士,老子去你們奶孃的異士……。”
鴻濱城火氣一爆,當即和嘴硬的一些大臣扭打起來,他知道這些人惹不起,但他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無瑕掂量後果,此時的局面兩極分化,何將軍的回來後又在煽風點火,龍端部氣急敗壞,其他人都只旁觀不出手。
“該死的異士!你竟然敢用妖術壞了本皇子的好事,去死!”龍端部聚起濃厚的掌風,殺氣騰騰的朝雲月衝去。
千鈞一髮之際,廂房外面傳來一陣狠厲的斥責聲,“住手,你們竟敢在本閣鬧事?”
幹練的呵斥滅掉了龍端部的怒火,他快速收手跟門外的赤衣女子告狀,“赤櫻,你來的正好,這裡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用妖術破壞本皇子的局,你給本皇子殺了他!”
“二皇子,這是你的局,有人鬧事你自己處理,但你敢在本閣鬧事,就別怪我按本閣規矩處置。”赤櫻不卑不亢的掃了龍端部一眼,敷衍的處理他的破事,
“好!規矩是吧,你們閣樓不是有條規矩說沒有令牌不得入內,亂入者死嗎?這個人絕對沒有令牌,那你殺了他啊!”龍端部抓着規矩威逼赤櫻動手。
赤櫻看向雲月,氣勢強勁的走去,走動間氣息凌厲波動,龍端部見赤櫻動手,眼角微微揚起,連月牙閣令牌都沒有窮酸小子還敢攪亂本皇子的局,這回本皇子不動手都能讓你死的很難堪,活該!
雲月從容的等着赤櫻過來,她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從容,赤櫻一站穩立即朝雲月抱拳行大禮,恭敬道:“月雲公子大駕光臨,赤櫻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赤櫻的話不輕不重落下卻傳到各個角落,廂房有過一陣死水般的寂靜。
幾個呼吸後,衆人意識到赤櫻在行禮,牆上衆人身子一癱軟跪倒在地,赤櫻的行禮舉動嚇的龍端部眼睛瞪大,氣血再次翻涌,何將軍臉上橫肉抽搐到有些扭曲卻不敢再出聲。
“我的天啊,那個小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月牙閣的人對皇族都可以不行禮,怎麼會對那個小公子行
禮?”
“你們有沒有聽赤櫻管事叫那個小公子什麼?叫月雲公子?你比較見多識廣,你可有聽說過這人?”“月雲公子……沒有!這個名字還真沒聽過,那個小公子又知道皇宴的菜餚,又知道主家宴的菜餚,
現在還能讓赤櫻管事行禮,這位公子肯定來頭不小。”
“……”
赤櫻的一個行禮就折煞到這羣高官皇族富賈,他們回神之際,月牙閣各個管事,無論是皇族還是高官,
從來都不行禮,就連龍端部這個二皇子也不被行禮,如今赤櫻卻對雲月行大禮。
鴻濱城也目瞪口呆,月牙閣的管事是他們不敢觸及的存在,她們連皇族都不放眼裡,但卻對雲月如此敬重,雲月的地位也不難想象,他怔愣片刻後默默的遠離和雲月保持一段距離,像是不想落下高攀的名頭。
雲月勾脣一笑,大氣有禮的配合,“哪裡哪裡,是在下驚擾了赤櫻,甚是抱歉。”
“公子哪裡的話,赤櫻沒有出門恭迎失禮了,還請公子多多包涵。”赤櫻畢恭畢敬的接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客套周旋,衆人全都看得一愣一愣,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
龍端部無名蹭燃,他堂堂一國皇子就站在這裡,赤櫻不對他行禮也不客氣,他們眼中的寒酸小子反而得到禮待,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龍端部擠到赤櫻身旁,惱火的質問,“他是什麼人?”
月牙閣管事對他都不行禮,竟然對這個男子行禮,這不表明他的身份比他還尊貴?笑話,這世間哪裡還有比皇族還尊貴的身份。
赤櫻不卑不亢無視龍端部,和雲月眸光交流之後敷衍的回道:“這是月雲公子,赤櫻也不知公子是何人,不過閣主見他都要行禮,赤櫻自然不敢怠慢。”
赤櫻語氣冷冷,話音沉沉,沒有一絲玩笑之意。
雲月額角微抽,似是在埋汰赤櫻誇大其詞,無憂可是哥哥的摯友哪裡需要對我行禮?這應該就是真正的胡說八道吧。
赤櫻話落又驚起一陣驚恐,各個再看雲月像是見鬼那般。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月牙閣閣主是何人,只知他非常厲害,他操控着四國五大家族以及千奇境的情報網,所有人的情報都在他手上,所以無論皇族貴族,高官富賈都對月牙閣敬讓三分,他們都怕惹到月牙閣導致他們的情報消息泄露出去。
而赤櫻卻如此正經的說他們要敬讓三分的月牙閣閣主要對他們剛剛嘲笑的寒酸小公子行禮,這簡直是要逼他們抓狂。
龍端部聞言氣得渾身哆嗦,但他不能發怒,他也不敢惹月牙閣的人,他不相信月牙閣閣主會禮待雲月,但是他卻不得不審時度勢。
雲月將桌上錢票一分爲三遞給了赤櫻,“本公子此次來得太匆忙,沒帶什麼禮物給你們姐妹,這是本公子的小小心意,順便替本公子轉告紫櫻,本公子過幾天來看她,這一些請爲這些公子在一樓開些廂房,幫本公子宴請他們,另外再替本公子開一個廂房給本公子。”
雲月話落和那些幫她說過話的圍觀羣衆客氣幾句,他們沒有拂了雲月的好意全都跟赤櫻離開。
雲月回頭找鴻濱城的身影,鴻濱城躲在角落降低存在感似是故意不想讓雲月找到,他以前以爲雲月只是爲人低調的普通小公子,所以他無所顧忌的往來,如今知道她身份不簡單,他只想着不要高攀,他雖然有錢但終究是平民,地位和貴族無法比,更別說皇族。
雲月去到角落大方的行禮,她由衷的感激鴻濱城剛剛的挺身而出,困境中的援手比任何時刻都暖,鴻濱城是武者當他卻理性的護她,她相信換做是其他人他也會挺身而出,他的脾氣有些暴躁,但是爲人卻正直,這種人難能可貴,他今日的舉動對她而言是莫大的安慰,起碼讓她知道不是所有武者都仇視異士。
“小公子這使不得,不要行禮,我受不起。”鴻濱城急忙截停,連連躬身回禮,一來二去兩人的距離無形中拉開許多。
“我只是普通小民,你無需多禮,也無需客套,和之前一樣就好,。”雲月看得出鴻濱城介意什麼,但她並不介意什麼身份,無論是罪臣還是毒醫,殺人犯還是犯規異士,平民還是皇族,她都一視同仁,她眼裡只分善類和惡類。
鴻濱城知道雲月是在安慰他,他剛想出聲謝絕雲月的好意,兩名隨從用力的踩他的腳,他見所有人都看着他只好不掃了雲月的臉面。
不一會,兩人相談甚歡,邊說邊往門口走去,鴻濱城感覺雲月跟以前那樣好相處,漸漸的也不拘泥,很快恢復到以往的豪爽,龍端部攔在門口,死纏不休。
雲月挺着纖瘦的身子板,不驚不懼的接下龍端部的銳利視線,她溫婉一笑,雪白色衣襬無風自動,清涼的氣息涌動,衣襬上的符文輕輕飄舞,異常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