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蘅夜被那嚴厲的聲音攝住,他看着攝政公主猶豫好一會,暗中想好其他補償後,重新宣佈比賽結果。
勝者,月雲!
結果一出,走到一半的人又灰溜溜回來,和其他人討論結果變化的原因。
翼蘅夜解釋翼後剛剛是對錯其他人的卷軸,纔會判月雲輸,剛剛重新比對後,給出了正確的結果。
衆人半信半疑,卷軸上的字極少人知道,誰對誰錯他們也無從得知,最終勝者不是攝政公主,衆人也勉強相信這次比賽公正。
雲月聽到最終結果,神情稍有緩和,她回眸一笑,傳出勝利的喜悅。
瀾洵隱和樰執事看見那些,無聲的歡笑起來。
琉滅城主輕點桌面,風輕雲淡的破起冷水,“你別高興的太早,拿到令牌你也未必能走到通道那裡。”
雲月眉梢微挑,心情愉悅,眉心流轉着難以估量的自信,“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這麼自信,你是覺得閻司會幫你是嗎?”琉滅城主伸出五指,漫不經心的轉了轉,銀墨色的指甲在陽光下折出刺眼的暗芒。
“閻司自然是會幫我。”雲月自信洋洋的回道。
“你這麼想就錯了,閻司這次絕對不會再縱容你,滅羅封住通道是正確之舉,那裡已經變得很危險,閻司向來都不准你做危險的事,你別指望打穿通道。”琉滅城主回的更加自信。
雲月似笑非笑的轉動筆桿,眼底的自信深不見底,“那可不一定,閻司永遠的都吃那一套!”
“哈哈哈——”琉滅城主仰頭大笑,笑聲輕狂不羈,低啞醇厚的真實聲線突然閃現。
“閻司是吃那一套,但前提是不危險,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用的可是人類的脆弱肉體,閻司絕對不會同意。”琉滅城主勾起戲虐的笑意,眸色複雜的看着冷靜不軟萌的雲月,心中早有結果。
雲月笑而不語,漫步走向主城接令牌,雲月站在主城第二層,高揚令牌,她脫掉身上遮容遮身的東西,露出了潘慕胤的面容和身材,大聲宣佈,“承讓承認!承蒙各位高擡貴手,在下潘慕胤才得以險勝,從今往後紅曜城不封鎖,全天開放!城裡的規矩以及比賽規矩恢復回翼後孃娘以前定的那些,但是在下會關閉城門,以後的入口將改爲通道,另外在下已經打通了通往四國的通道,從今往後各國的普通子民也能來紅曜城遊玩,
請各位記住這樣東西,只要心口沒有這種符紋的人都能進入通往紅曜城的通道,無論是皇族,貴族,還是普通平民,只要心口沒!有!這個符紋,全都可以進入紅曜城,在下乃天山大師的新的入室弟子,在下擔任城主的這段期間會和山上的弟子保護城裡所有人的安全,只要能從通道進入紅曜城,蒙受不白之冤的戴罪之人,躲避仇家追殺無處可逃之人,被惡人逼到走投無路之人,只要你們心口沒有這個符紋我們都會保護你們的安全,另外還會提供住處給你們生活,
另外在下將會在比賽場地建一個通道,那個通道專門用來考覈參賽者的人品,心術以及管理能力,三年後的城主選拔賽誰都有資格參加,以後的比賽不論身份地位,只要能通過通道,誰都有資格參加,保證絕對公平公正,另外,比賽項目將由大戰王或者跟四國勢力不掛鉤且不參賽的絕對公證人選定,保證城選拔賽公平公正。”
雲月慷慨激昂的宣佈新決策,這個決定翼後他們都不知道,但他們聽完後全都拍掌叫好,正所謂衆口難調,他們怎麼做都有很多人說不公正,若南翼國的國民也被一視同仁的無優待,這就做到了公平,有戰王或者五大家族那些根本不屑他們以及紅曜城的神人出比試項目,那就做到了公正。
雖然雲月頂着潘慕胤的面容,但是翼後他們都知道那是雲月,不知不覺間雲月的駙馬形象一下子偉大到有些發光發亮。
底下衆人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那些話,公平公正且不說,他們最震驚的是戴罪之人可以在紅曜城生活的這句話,今天參賽的人有不少都是被逼着來的,包括那些重傷慘敗的人以及看臺上的一些人,在場所有人有三成都是見不得“光”的人,他們爲了混口飯吃不得不給一些爲富不仁或者心術不正的人做事,他們無路可逃,那句凰凌山和保護一下了俘獲了他們的心。
底下一些凶神惡煞的男子當場寬衣看心口有沒有符紋,有的那些垂頭喪氣,沒有的那些歡呼大叫繞着賽場奔跑。
很多大膽的人都當場看心口,有些人有符紋,有些人沒有,有符紋的人有些是高官富賈,也有平民百姓,沒有符紋的人也是如此,誰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不一會,那些有符紋的人都聯合起來抗議說不公平,還說這是新城主跟一些人暗中勾結弄出來的東西。
雲月從容的站在欄杆上,在衆人的淬毒視線裡大步走出,翼蘅夜下意識的阻攔,不過那時候雲月已經踩着空氣走到外面,她俯視底下那些抗議的人,道出天機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是絕對的公平!想必在座各位都經歷過前不久的天災,那日天災剛來,大戰王第一時間出去救你們,而你們好好想想你們當時做了什麼?有些人趁火打劫,趁亂偷搶,趁亂殺人,爲救自己不惜踐踏他人生命,見死不救,恩將仇報,大戰王看了你們的所作所爲纔給你們打下符紋,你們心術不正,品行敗壞,又有何資格讓我們保護?你們敢說在下有冤枉你們嗎?你們敢說你們在那日天災沒有做過以上的事情嗎?相反那些沒有符紋的人,他們捨己救人,危難當頭也沒有做壞事以及傷他人性命,難道他們沒有資格進來?你們要是將來能將功補過,符紋會自動消失,若還繼續作惡符紋的顏色會越來越深,深到全灰之時,你們只需準備後事。”
雲月話落,全場寂靜無聲,他們聽到是戰王打的符紋又見雲月拿着戰王的手令,於是全都相信是這麼一回事,那些抗議的人不敢再吭聲,好在他們都蒙着臉,不然被這麼一說他們肯定會顏面掃地。
就短短的幾刻鐘,潘慕胤的名聲再次大振,這一次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消息也很快傳到四個國家,四國子民都很感激潘慕胤,平民的身份卑微去不了紅曜城,他們只能看看畫軸和小本本過過癮,但他們都很想去,這個消息一出,很多普通子民都喜極而泣,他們更加感激大戰王,因爲他的再一次化解災難讓他們得意存活,因爲他的判決讓他們這些小小平民有了去南翼國見識見識的機會。
而那些戴罪之身等一些符合條件的人全都趕往通往紅曜城的通道。
雲月宣佈完所有事,城裡的所有人皆熱烈鼓掌,掌聲轟動如雷鳴,震耳欲聾,聲勢浩蕩。
一開始抗議的那些人聽取了雲月的建議,最後也爲她鼓掌,準確來說是爲潘慕胤鼓掌。
四大國度都熱熱鬧鬧,熱鬧程度遠超普天同慶。
真正的潘慕胤閉關剛出來就被一羣內室弟子圍着恭賀,他已經“籠絡”了許多人心,許多內室弟子都對潘慕胤心服口服,如今紅曜城這一壯舉讓他在內室弟子的心目中大大的提高了一把,潘慕胤聽到選拔賽頓時猜到是雲月在幫他壯大名聲,他見完天山大師後即刻前往紅曜城。
雲月被翼蘅夜拖去見翼帝翼後,途中她將令牌交給瀾洵隱和樰執事,散場之後圍觀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衝出紅曜城去找雲月說的那個通道。
攝政公主望着那抹飄逸的雪白背影,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轉身遠走,黑晉在西邊高臺底下恭候。
“主子,褐芩呢?”黑晉掃了一圈,不見褐芩跟來,好奇的問起。
攝政公主擦拭完好無損的筆桿,溫婉一笑,“去找她的公子,我們先回去。”
黑晉臉色煞黑,惱火的數落,“這傻丫頭花癡花瘋了嗎?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到處亂走。”
攝政公主回頭看了主城一眼,微笑道:“隨褐芩去吧。”
黑晉默不作聲的點頭,隨後帶着攝政公主暗中離開。
隱陌已經知道雲月的“真實身份”,他見雲月去了以後那邊沒有急着跟去,清霧急着找他的大哥,他只好跟清霧潛入主城搜查。
雲月去了南邊高臺,她一進門,翼蘅引驚聲叫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蘅引不得無禮,這是月雲,姮燕的駙馬,我們是一家人。”翼蘅夜關好門,開懷的笑道。
“什麼!駙馬?”翼蘅引嚇的面容扭曲,他暴力拍門,整個高臺都搖搖晃晃,他錘了錘自己的胸口,換了一口氣後大聲反對,“不準!這絕對不可以!”
翼蘅引的反應出乎衆人的意料,翼後見他們兩人還可以以爲他早就知道這件事。
“蘅引不得無禮,姮燕和月雲情投意合,你反對也沒用,本宮和父皇都贊同這件婚事。”翼後冷着面容,強勢護雲月。
“不行!你們不能贊同這件婚事!”翼蘅引莫名的暴躁,反對的理由他說不出口,他只能一個勁的反對。
“蘅引爲何如此反對?”
“那是因爲……反正就是不行,皇妹你不能喜歡這小子!”
“皇兄好過分,我已經深深的愛上月雲,無法自拔了……。”翼姮燕故作嬌柔的表露自己的傾慕,她挽着雲月的手臂,羞澀的搖了搖,仿若真的無法自拔那般,心裡卻是另一種畫面。
皇兄你別多管閒事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最強擋箭牌,擋擋父皇母后以及皇叔的催婚箭,別來壞我的好事。
“不行!不拔也得拔,拔不了皇兄幫你拔,總之姮燕不能喜歡這小子。”
“皇兄爲何如此反對?”翼姮燕不滿的問道。
“那是因爲……。”翼蘅引再次語噎,他焦急的走來走去,最後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強有力的理由,“那是因爲這小子太花心了,皇妹不是最鄙視三心二意的男人嗎?這小子就是三心二意,皇兄上次看到他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皇妹不能跟這小子在一起。”
翼姮燕聽到三心二意的男人,眉心蹙起噁心的褶,她對人界的大多數男人都感覺噁心,所以纔會一早宣佈她不會跟男人有結果,這並不是因爲她原來的高貴身份而看不起人類,而是她一來這裡就被人類的男人噁心到。
翼帝和翼後從小就很疼愛翼姮燕,她是養尊處優的公主,天真爛漫也單純,南翼皇宮沒有其他皇宮的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她活在美好的世界裡所以看什麼都很美好,單純她被一個說會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騙碎了芳心,那個男人說愛她騙走了她的印章和錢財然後和無數女人纏綿,他說男人都這樣,三心二意和欺騙背叛被他說成真理,最後那個男人還抓了翼姮燕用來威脅翼帝和翼後,更過分的是那個男人當着她的面跟別的女人纏綿,就這樣,一個單純爛漫的公主經不住精神的摧殘,投湖自盡。
而那個男人不用受懲罰,他的理由是他碰都沒有碰過三公主,是她自己自願投湖,他沒有威脅和逼迫,跟他無關!
翼姮燕再次醒來時被腦海裡殘餘記憶噁心到直接作嘔,她們的世界存在惡神,但那最多就是擅闖不能闖的禁地,偷點珍寶,說謊,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挑起動亂,誣陷,殘殺。
但是像這種用欺騙手段利用精神折磨人還心安理得置身事外的男性她還是頭一回見,她見過無數犯了錯的男惡神都就是沒有見過這種讓她犯惡心的男性。
她噁心完後賞了那個男人一根手指頭,據說當時地上那攤紅灰相間的泥狀物讓所有人都作嘔,而向來見不得血腥的三公主卻鎮定在那攤動東西面前吃東西,比起那攤肉泥,她覺得男人更噁心。
自那之後,三公主就宣佈不會考慮男人,讓他們不用操心她的婚事,而且誰都知道三公主最鄙視三心二意的男人,如今翼蘅引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駙馬”三心二意,衆人聽得有種暴風雨欲來的感覺。
“沒關係,月雲又不是男人。”翼姮燕挽着雲月,眉目含情的回道。
“呃……皇妹你知……。”翼蘅引和其他人都驚呆,正當衆人懷疑雲月的性別是,翼姮燕嬌滴滴的補充,“月雲是男神,男神基本不會跟女人摟摟抱抱,你們就放心吧,月雲絕對一心一意,你們以後別管我的婚事,我要跟月雲培養感情。”
衆人聽得一頭霧水,他們早已經習慣翼姮燕“胡言亂語”,他們不懂男神是什麼意思,但知道這是一種人品極好的象徵,他們聽到翼姮燕如此稱讚雲月完全沒有往女子方向想,而是往另一個好的方面想。
翼帝翼後對雲月的好感倍增,一行人高高興興的回南翼皇宮歡聚,翼蘅引全程都在反對,不過沒有人搭理他,一到皇宮,衆大臣全都跑來祝賀,潘慕胤之前有來過南翼皇宮,他跟“駙馬”的交情很好,他拿下紅曜城跟南翼國收回紅曜城差不多。
翼帝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夜無笙好不容易將謫仙“美人”拖回南翼,他本想趁這個宴會隆重介紹,結果那人在門口看到雲月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夜無笙拔腿去追卻又被翼帝拉進去把酒言歡。
翼姮燕的婚事告一段落,衆人開始將逼婚的毛頭轉向兩位皇子,他們兩人也頗感煩擾,翼姮燕耳根子清淨藉機和翼帝翼後說她要跟雲月出去遊玩以便培養感情,她得到大力支持,準備消失十天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