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次前車之鑑。”閻司面沉聲穩的提醒,他仔細回想火樺宸來王府的情景發現他每次一來雲月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漸漸的,他對火樺宸的態度變得有些微妙。
“都說那四次是巧合,關本主什麼事?”火樺宸一想到多年交情的摯友不信任自己,氣到火杏樽都快捏碎。
閻司回頭看了火樺宸一眼,極爲認真的道出讓他離開的理由,“因爲你晦氣!你每次來本王的王妃都會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逐愈!你非一般晦氣!”
閻司話落,風輕雲淡的轉身離開,火樺宸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驚得左眼瞪大,他晦氣?龍竟然說他晦氣?能忍?不能!
“龍!給本主站住!你膽敢說本主晦氣!本主不來你的王妃也有大大小小的事!你竟然怪在本主頭上!”
火樺宸雙袖一震,不燙不熱的火焰迅速蔓延,惱怒的衝上前去討個公道的說法,然而閻司卻已經認定是火樺宸的晦氣帶給他家王妃諸多麻煩事,完全不聽火樺宸的解釋。
“好!龍,你說本主晦氣是吧!那本主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要是你王妃沒什麼事情,龍你就好好的向本主賠禮道歉。”火樺宸急中生智,想出一個能夠證明自己絕對不晦氣的方法,閻司沒有理會,火樺宸權當閻司默認,就在火樺宸話音剛落不久,方臺附近響起一道猝不及防的慘叫聲。
閻司聽到聲音,急忙趕去,原本要趕去寢殿的雲月不小心踩空臺階,直接滾到下面去。
“月兒!”閻司將雲月扶起,心亂如麻,身上雖然只有幾處擦傷,不過卻看得他心如刀絞,星塵和黎蘭伊從其他地方隨後趕到,見雲月摔倒,兩人的第一反應是震驚。
“師姐!你怎麼會摔倒啊!我從小到大都沒見你撲過的啊!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很疼吧!心疼死星塵了。”星塵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活傷珠,小心翼翼的處理雲月的皮外傷,黎蘭伊回臺階查看情況,發現有道滑痕,肯定雲月是自己摔倒,不是別人所推。
“小月,你身手一向敏捷,怎麼會摔倒呀,是不是想事情想的太投入了?”
“沒想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麼好端端打滑了。”雲月笑笑的解釋,擡頭見閻司擔驚受怕,神色輕鬆的安撫道:“閻司,我沒事,不要這樣,我以後會好好看路的。”
“嚇死爲夫!月兒可是最不經摔。”閻司捧着雲月的面頰,小心翼翼的輕觸骨骼,生怕觸到骨骼碎塊。
“沒有那麼嚴重,閻司不要擔心,我沒事,擦傷而已。”雲月摩挲閻司的眼角,清澈的眼睛泛起縷縷柔光,他那句不經摔,莫名其妙的觸碰到她的靈魂深處,讓她想起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溫柔。
閻司滿目疼惜的輕吻着雲月額角的擦傷,再擡眼時,眸面一片火光,清晰可見,修長的五指,內彎成爪,他掌心對準臺階方向,隔空用力一抓,重重的往下拉,只聽的磅磅幾聲轟鳴,煙塵瀰漫整個主殿。
煙塵散去時,高臺已經被削成平地,臺階消失的無影無蹤,乍看之下,整個主殿像是矮了幾層,十分突兀,一時間,很難看習慣,以後不用再踩臺階,高臺變平地,可以放心的走來走去,不用擔心再摔。
星塵和黎蘭伊心有餘悸的挪到老遠的位置,不敢再碰雲月,怕一不小心弄疼雲月也是如此下場。
閻司視線再轉,重重的落在不遠處的火樺宸身上,肆虐的勢壓已經呼嘯而去。
如果眸光能看出意思,閻司此時的眸光大概就只有兩個字,晦氣!
火樺宸舉杯投降,“龍!住手!這不關本主的事!本主又沒有推你王妃!”
火樺宸見閻司沒有收手的意思連忙撤退,他開始有些心累,龍那小子太過分了,摔倒也要怪本主,有這樣遷怒的嗎?
雲月看着被毀壞的臺階,想怪閻司又怪不起來,不過閻司的舉動去沒有讓雲月多震驚,彷彿有過這樣的印象,不覺得多震撼。
“閻司,我自己摔倒的,不要責怪別人。”雲月見閻司針對火樺宸,以爲他在遷怒,心平氣和的解釋,閻司沒有出聲,默默的爲雲月清理傷口,星塵和黎蘭伊早就不知逃到何處避難。
在看守木奚檸的青牙見她老是是逃跑,爲了身心,一記手刀過去,直接將她打昏,青牙鎖好門窗後帶着黎蘭伊去了附近的院子找朱雀,青牙極少去朱雀的院子,朱雀見到如此貴客,熱情相迎。
“還真是奇蹟啊,二位竟然會蒞臨我的院子,有何指教啊?”朱雀客氣的端茶倒水,她以爲他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商,招待的越來越熱情。
青牙沒有落座,也沒有接下水杯,他目光灼熱的盯着朱雀,直接進入主題,“朱雀!你有事情瞞着我們!”
朱雀腦海裡晃起無數問號,坦白道:“瞞?青牙指的是那件事?”
“你不止一件事瞞着我們?”
“那當然,我的小秘密可多了,總不能什麼都告訴你們吧!”
“我不關心你的小秘密,我只想知道你的大秘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大秘密?”朱雀想了一下,耿直道:“青牙,我的大秘密也好多啊,你說的是哪一件?”
“朱雀,你別打岔,別逼我動手!”青牙兩手握拳,嚴肅的威脅。
朱雀搖頭晃腦,實在不知青牙實在玩哪出,“青牙,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問的沒頭沒尾的,我怎麼答你,你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就好了。”
“問了你也會說謊,我會證實!”
“證實什……。”麼?
朱雀話音未落,青牙扣住黎蘭伊的手腕往朱雀的某處地方快速出擊,黎蘭伊碰到熟悉的觸感,頓時目瞪口呆。
朱雀僵硬的低下頭,見到黎蘭伊的手卡在中間瞬間火冒三丈,她擡手就扇了青牙幾巴掌,“青牙!我說了上次是意外,你用不用這麼記仇?無恥!”
朱雀已經知道青牙的意圖,極力忍耐纔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可以說這一天她早有預料,雖然是黎蘭伊動的手,但卻是青牙的主意,這個動作還是讓她看得她殺人。
青牙見黎蘭伊點頭,只好一聲不吭的挨下那幾巴掌,隨後鄭重的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多慮了。”
“啪啪啪——”
此時,角落裡突然傳出一道鼓掌聲,一道意味不明的稱讚,緊接着響起,“精彩!厲害!不可思議!”
水泯庭慢悠悠的從角落裡出來,視若無睹的從兩人身邊走過。
“還不鬆手!”朱雀惱羞成怒,朝青牙怒吼,青牙快速收手,面不改色的拉着黎蘭伊走出房間。
朱雀見水泯庭一臉壞笑,氣的抖肩顫眉,抓起椅子就甩過去,毫不留情,“笑什麼笑!開玩笑的不行嗎?”
“哦?原來你們這些護衛都喜歡開這種玩笑,長見識了!”水泯庭接下椅子,移到自己身前,將兩椅合併,慵懶的躺在上面。
“滾!誰喜歡開這種玩笑,我說過多少次,有事就直接去找主上,別來煩我!”朱雀將椅子推出房外,怒不可遏的吼一句,隨後將門窗都鎖死。
每次看到水泯庭她都忍不住想要扇他扁他的衝動,而且每次出現的時機不是尷尬時候,就是最尷尬的時候,沒賞他幾圈已經算熱情招待了。
水泯庭見朱雀在氣頭上,沒有急着進去,而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在椅子上睡了一覺。
青牙後腳剛踏出朱雀的院子,就拉着黎蘭伊往鵐琴的所在方向走去,黎蘭伊雖然感覺青牙的舉動有些奇怪,不過她確信現在牽着她的是她的青牙也就不多問,青牙跟她說他一早懷疑朱雀是女的讓她幫忙檢驗,她當時纔沒有過度震驚,不過青牙說還要找多一個人,她隱約感覺有些不妙。
沒過多久,青牙在附近的樹林裡找到鵐琴。
“巫姑娘,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們?請你坦白!”青牙眸光銳利的對視着鵐琴,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鵐琴被着突然的問題問的不知所措,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坦白道:“青牙說的是哪件事?”
“巫姑娘不止一件事瞞着我們?”
“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情,算不上瞞吧!”
“我想問的不是不能啓齒的秘密,而是隨口都能回答的問題。”
“呃……是嗎?那青牙想問什麼?”
“巫姑娘是男子對嗎?”青牙一本正經的問道。
“什麼?”鵐琴嚇的咂舌,完全沒有防備青牙會問這個“愚蠢”的問題,她還以爲會被問起變態的事情,害她剛剛還有些緊張。
“青牙,我是女子,怎麼會是男子?你怎麼好端端這樣問呢?”
“巫姑娘不用解釋,其實我已經看出來了。”
“看出來?青牙要真看出來就應該不會問這種問題。”
“巫姑娘隱藏的很好,所以很難發現。”
“青牙你怎麼好端端的說這些話,你沒事吧?要是我真是男子,再難發現王尊也不可能發現不了的啊!”
“巫姑娘不用解釋了,是真是假檢驗一下就知道了!”青牙目光灼熱的說道。
“檢驗?青牙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怎麼了?我怎麼可能是男子?”鵐琴被青牙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我敢肯定巫姑娘是男子。”
“青牙不要亂說話!我是……。”
鵐琴話音未落,青牙再次拿着黎蘭伊的手快速出擊,下手位置在鵐琴腰身位置下一點再下一點,再中間一點的位置。
鵐琴被青牙的舉動驚得瞠目結舌,纖瘦的身子漸變僵硬,硬到快要石化。
空氣,突然安靜!死寂!
青牙面不改色的對視鵐琴,黎蘭伊點頭後他突然怔愣,然後迅速收手,鄭重的道歉,“抱歉!”
“啪——”
鵐琴嘴脣哆嗦半天擠不出一個字,重重的巴掌落在青牙臉上,響亮的脆響,在林間蕩起迴音。
“下流!”鵐琴惱羞成怒,目眥盡裂的罵了一句,甩袖離開。
青牙不躲不閃的接下巴掌,稍顯詫異的喃喃自語,“失誤!”
黎蘭伊帶青牙去上藥,期間問起是怎麼一個情況,青牙只說他認錯人並沒有多說。
雲月已經回到寢殿,見嘟嘟睡的安穩才真正放心,閻司本想追究火杏粉一事,不過被雲月攔下,她知道青牙和嘟嘟以及風升祭都有吸入火杏粉,風升祭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但是青牙和嘟嘟爲何會沒事這個疑惑,她想先解開然後再算賬。
閻司見雲月執意只好隨她的意思做,不過他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二皇子,敢對他家王妃使用火杏粉就該有承受後果的準備。
雲月安置好嘟嘟後催着閻司去書房忙他的事,她回來途中突然改了方向去了火樺宸院子。
火樺宸此時正在飽嘗白銘的疑問轟炸,他聽得心煩意亂,甚至想將白銘一掌打昏,不過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將白銘打的一睡不醒,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火樺宸正極力辯解自己跟雲月無關時,雲月剛好進來,三人幹瞪着,互相看來看去,氣氛有些怪異。
白銘識趣的退下,走到一半又折返,蹲在門邊偷聽,火樺宸和雲月對視很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漸漸凝固。
“龍的王妃不會是來找本主算賬的吧?”火樺宸率先打破沉默。
“不是,想問你一件事而已。”雲月坦白道。
“問本主?何事?”火樺宸有些詫異,他想不出他有什麼事情值得雲月親自來問。
“你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帶走嘟嘟?”雲月直白的問道。
火樺宸早已經往生,現在的火樺宸其實是異士尊主,她纔剛走不久他就來王府,目的顯然是嘟嘟,但是嘟嘟暫時不能回凡仙殿,她不會同意放行。
“嘟嘟?龍的王妃在說什麼?本主聽不懂。”火樺宸假裝一頭霧水,故意迴避雲月的問題。
“我知道你是誰?現在嘟嘟還不能回凡仙殿,你要是敢強行帶嘟嘟走,我絕對不饒你。”
“本尊會改善嘟嘟體質,不勞龍的王妃操心。”
“不準!現在還不是時候。”雲月美眸半合,配合的繞彎子,她簡單的說了火樺宸幾句後就離開,回寢殿後將四周布了幾層陣法。
火樺宸剛歇一口氣,身前的空位被一名眸光鷹銳幽深的男子佔據。
“解釋!”閻司掌心對準火樺宸,聲音極度冷冽的命令。
火樺宸一臉無辜的攤手,“龍!本主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的王妃問的不清不清楚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真的!本主沒有騙你!”
“解釋你爲何見本王的王妃!”
“是你王妃來找本尊的,關本尊什麼事?龍你不要太過分。”
“解釋本王的王妃找你爲何事?”閻司眸光一暗,蒼勁大掌青筋暴起。
“也沒什麼事,她只說還不是時候。”
“轟——”
滅頂性的掌風脫掌而出,火樺宸身旁砸出深不見底的大坑。
火樺宸跳到旁邊的桌子上,洶洶火勢,瞬間開展,“龍!你不要太過分了!別逼本主出手!本主都跟你說了……。”
“轟——磅——”
“龍你別太過分了!”
火樺宸話音未落,落腳的位置全都變成深坑,他也不甘示弱,掌中聚起兩大炎球,擡手就甩過去。
那座院子轉眼變成火海,裡面的轟鳴持續了好幾個時辰,傳出來的對話依舊是那簡短的解釋和不知道,於是打鬥聲,經久不息。
雲月聽到驚天動地的打鬥聲,一出門西邊的院子已經夷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