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謝謝無憂的地主之誼。”雲月點頭感謝,沉默一會,雲月眼望前方,搖頭輕嘆,“星
塵年紀已經不小了,正所謂長姐爲母,我也需要操心星塵的婚事,既然無憂沒有別的意思,我將星塵許給別人好了。”
“不行!”無憂拍桌而起,促聲反對,一掌下去,掌下長桌和身下長椅全都碎成渣碎。
雲月看向十分緊張的無憂,故作疑惑不解的問道:“爲何不行?”
“小丫頭騙子太單純了,容易被騙,劍臺妹妹不能隨意決定,還有……還有……。”無憂慌亂間扯了一堆有理有據的理由。
“星塵的確單純……。”雲月似笑非笑的呢喃,話中單純卻是明顯聽得出另有深意。
“是的,太單純了,所以,所以不能隨意決定,要好好把關。”
“無憂好像挺關心星塵。”
“小丫頭片子是劍臺妹妹的師妹……地……地主之誼,本主只是盡地主之誼。”
“地主之誼,所以無憂是想和我說,你對星塵沒有其他意思是!嗎?”雲月轉身和無憂面對面,十分嚴肅的問道。
依照無憂和雲月的交情,無憂完全可以和她直言,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星!”,但是無憂從不在她面前表現他對星塵的真實情感。
雲月在神影宮那段時間其實早有一點感知,雖然無憂對星塵的態度像是剛認識,但云月還是發現了一些異常,上次青櫻說的那些話,讓雲月越發確信,無憂不是不喜歡星塵,是他隱藏的太深,難以發覺,就像現在這樣,她直接點名他想隱藏的話題,他寧願遮遮掩掩也不和她實話實說。
無憂深韻的眸光漸漸暗淡,低着的頭一擡,堅定道:“是!沒有其他意思。”
雲月有一瞬間透過那雙深韻的眸面,觸及到眸底那座隱藏極深的古井,聽到無憂的肯定回答,心生微刺的觸動。
“真的沒有?”雲月上前一步,面色凜然,嚴肅的問道。
無憂負在身後的手握出深深的痕,堅定道:“沒有!”
“好……我知道了。”雲月看着無憂,點了點頭。
“對了無憂,我最近事情比較多,空不出時間,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可以嗎?”雲月神色恢復如常,話鋒一轉,態度誠懇的請求。
“可以,劍臺妹妹請說。”轉移了話題,無憂輕鬆了許多,毫不猶豫的答應雲月的請求。
雲月側過身,面朝門口,嚴肅道:“我幫星塵物色了一個很好的人選,安排了他們過幾天見面,就像無憂所說,要好好把把關,我沒時間去把關,無憂代我前去把關可好?”
無憂倒退了幾步,下意識的看着窗外的星塵,低頭沉默許久。
“好,本主去。”無憂面色晦暗不明的應下。
雲月怔愣原地,呼吸一重,朝門口走前一步,“好,那就請無憂替我好!好!把!關!”
話落,雲月奪門而出,沉浮在心間的沉重,壓的雲月呼吸紊亂,久久難以平靜,雲月剛出門,還沒來得及靠近粉櫻,童顏老者從角落廂房衝出,二話不說的將雲月拉走。
雲月被拉近角落廂房,雲月一擡眼就見到其餘三名老者並排站着,目光各異的盯着她看。
雲月的視線落在臨風老者身上,停留一會,剛認識,快速移動,移動老莊主身上,陌生,再移動到仙風道骨老者身上。
雲月瞪大了眼,失聲驚呼,“蒼伯伯!”
仙風道骨老者笑意頓時,眸光復雜的盯着雲月,幾名老者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隨雲月視線方向看去,才知道雲月剛剛是在叫仙風道骨老者。
“老傢伙,你不是姓仙嗎?那小子怎麼叫你蒼伯伯?你們認識的?”老莊主好奇的問道。
仙風道骨老者擡袖半遮面,出聲否認,“這小子認錯人了,老夫不姓蒼,老夫不認識他。”
雲月見仙風道骨老者遮掩又否認,看了看其他十分詫異的老者,立即會意,配合的改口,“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人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這老傢伙明明姓仙的怎麼會被叫蒼伯伯呢!”老莊主卷着鬍子,恍惚的感嘆。
仙風道骨老者聽雲月否認,立即放下袖子坐端正,很快恢復如常,他再次看了雲月,那如仙的眸,暈染點點精光。
童顏老者搖了搖雲月的衣襬,清澈的眼睛泛着水光,“謝謝小公子出手相助。”
雲月看了看童顏老者和一旁與他達成協議的臨風老者,眸光微暗,“你們認識的?”
童顏老者快速接話,“剛認識,老夫跟他剛認識,那件事剛剛私下解決了,謝謝小公子。”
雲月半信半疑的點點頭,視線和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仙風道骨老者身上,沒有心思顧及其他。
接下來的幾刻鐘的時間,幾名老者拉着雲月有一扯沒一扯的閒聊,童顏老者只問了一個問題,雲月的答案令他十分滿意。
他約了雲月下次來這座廂房“吃糕點”,雲月漸漸的感覺到氛圍有些微妙,客氣的回絕一些事情後,很快就離開。
雲月出了廂房,在一樓轉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粉櫻的身影,連同翼蘅引和孿生侍衛也個人影,她在原地怔愣片刻,朝某座隱蔽的廂房看了一眼,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月牙閣。
剛一腳跨出大門就看見一名嗜血男子抄着三把兵器殺氣騰騰的趕來,雲月閃進一間無人的廂房變成女子後戴上白紗直上頂閣避一避。
第六廂房裡的夜戈在睡夢中驚醒,他迷迷糊糊間聽見熟悉的聲音,揉着惺忪睡眼走出門外,一擡頭,見到樓道前的雲月,兩眼瞬間瞪直。
“孃親——”夜戈拔腿飛奔,興高采烈的衝向被幾人說得心神不寧的雲月,伴隨着賣乖的輕喚,夜戈在雲月身前一個急剎,隨後緊緊的抱住雲月的大腿。
“孃親,你不是說很快就來看我的嗎?夜戈都等好久了。”夜戈委屈的抱怨,一雙手略顯粗糙的小手,死命拽着雲月的長裙。
雲月扶額,頭疼不已,最近忙水家那些事,差點忘了還有更加棘手的夜戈,雲月在影像中看見過赫連雲月有從黑洞裡抱出一個嬰兒,當時赫連雲月九歲左右,後來赫連雲月十一歲時,水家禁地裡出現過一名兩歲左右的孩子。
雲月在璃鏡湖時就大概猜出夜戈的身份,他是仙境里人,有九成的可能是邵氏夫婦所生,也即是晝戈的弟弟,但是夜戈卻認定雲月是他孃親,這個問題也讓雲月處理的十分心累。
夜戈那句孃親飄來時,赤櫻幾人全都傻了眼,被震驚到連逼問雲月的大事都拋之腦後。
“月月——”紫櫻粗略估算夜戈的年齡,突然感到暈眩,月月得要八歲就有身孕,才生的出這麼大的孩子吧!
“赫連小姐……你該不會和……。”赤櫻也被震驚到話都難以說清。
赫連雲月和水玉寒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因爲她有赫連雲月卷軸,別說水玉寒,其他和赫連雲月有千奇百怪交集的人她都知道,只是看在戰王的顏面和雲月忘記過去的份上,她才一直沒有說起水玉寒的事情。
此時突然冒出這麼大的兒子,她推算了一下時間,正好是赫連雲月和水玉寒相識一段時間後的那段日子。
“不是!夜戈不是我的孩子。”雲月捂住夜戈的耳朵,壓低聲音,向震驚看來的幾人斬釘截鐵的解釋。
“月月,你要和我說實話,雖然戰王對你很好,但要是被知道的話,後果……。”紫櫻腦補了一下夜戈和閻司見面的場景,差點嚇的暈厥過去。
“我說的是實話,夜戈不是我的孩子,我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孩子不是嗎?你們好好算算時間。”雲月從容不迫的解釋,但是想到閻司時卻莫名的有些緊張。
赤櫻幾人算了一下時間,也覺得不太可能,也漸漸的對夜戈沒有那麼大的牴觸,要是被戰王知道他們藏着和水玉寒有關的人,他的閣樓肯定就不是坍塌那麼簡單的下場。
“月月,那裡還有個大的,看年紀應該是他的爹爹吧!”紫櫻突然想起前不久被一名飢渴女子扒衣的符尚堇,好奇的問起雲月有關他的一些事情。
雲月剛剛已經鬆開捂住夜戈耳朵的手,她聽紫櫻說此話時,下意識的蓋住夜戈的耳朵,尷尬道:“紫櫻,他看起來沒那麼老吧?”
夜戈眼光不友善的瞪着紫櫻,故意選了一個容易刺激年輕女性的字眼和她解釋,“哥哥!那是夜戈的哥哥!阿姨!不要亂說話。”
姐姐臉,阿姨齡的紫櫻對這個稱呼並不反感,畢竟按照她如今的年齡,夜戈沒有喊她奶奶,她已經感恩愛戴了,一句阿姨也是愛意滿滿的稱讚。
“原來是哥哥啊,阿姨見你們兩人感情那麼好以爲是父子呢,不好意思了,阿姨誤會了。”紫櫻慈眉善目的道歉,絲毫不在意夜戈剛剛的故意。
以往夜戈這麼叫,那些年輕女子全都會暴跳如雷,如今故技重施卻沒有一點效果,只要自討沒趣的閉嘴。
就在幾人突然安靜時,一覺醒來發現夜戈不見的符尚堇,晃晃張張的跑出廂房,提着嗓子大喊夜戈的名字,那比正常音量稍微高出一丁點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出細微的波紋,仿若狂獸怒吼。
雲月幾人皆捂住耳朵,夜戈不想鬆開雲月,但被符尚堇的呼喚震的耳膜都快鬆動,一咬牙,只要用腳夾住雲月,兩手捂耳,大聲吼道:“哥哥我在這裡!”
符尚堇聽到夜戈的聲音,急急忙忙的衝來。
“哥哥,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說話要輕聲細語,絕對不能叫喊的。”夜戈板着老者的面孔,語重心長的訓斥。
符尚堇見大家都在捂耳朵,意識到他剛剛又一不小心破功,連忙起身和雲月幾人道歉。
雲月看着衣衫不整且襤褸的符尚堇,眉心狂顫,“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符尚堇面染一紅,不好意思的轉過身,整理那件“破爛”的衣服,默不作聲。
紫櫻悄悄的和雲月說起讓她浮想聯翩的那件事。
“女的?怎樣子的女子?”雲月從紫櫻的話中聽出有女子進入夜戈那間房間,第一時間想到由水泯庭化形而成的水京婉,不過怕有萬一,只好親自確認。
紫櫻只是簡單的看了那個女子一眼,描述的不詳細,赤櫻接話描述,詳細到淋漓盡致,連那名女子用那隻手,用哪種姿勢扒符尚堇的衣服她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雲月從紫櫻的幾句描述中已經確定扒衣之人是水京婉,赤櫻的描述可以說是純屬多餘,她對水京婉的形象描述一筆帶過,對符尚堇所做的一切動作,描述的不漏一絲細節。
赤櫻的喜好,一眼便明。
雲月趁符尚堇拉着夜戈急急忙忙交代紫櫻好好照顧他們,隨後走向最近的窗臺架光消失。
夜戈掙脫開符尚堇的束縛眼明腳快的跟去,赤櫻擡手一橫,將剛衝出窗臺的夜戈拎在手中,扔回給符尚堇,並且特地囑咐紫櫻看好夜戈,不讓他離開月牙閣。
紫櫻將夜戈鎖回第五廂房,讓粉櫻帶符尚堇去附近買衣服。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的,以後我會看好夜戈的。”符尚堇跟在粉櫻的後面,隔一會就道歉,他能看的出雲月並不是夜戈的生母,也勸過夜戈幾次,奈何夜戈一直不聽,他也束手無策。
他從雲月急忙離開的舉動中看出夜戈給雲月添了麻煩,他本來就不想多做打擾,夜戈一心想要和雲月“母子相認”,堅持要在月牙閣等,他也不好強行帶夜戈離開。
不過他們才入住月牙閣沒多久,就給她們帶來一大堆的麻煩。
例如夜戈參加賭局,在二樓打傷了一羣人,再例如他爲了防止那個要脫他們衣服的女子再來,佈下了防護陣,結果因爲分心,毀了兩座廂房。
粉櫻負責月牙閣一樓的事物,一樓又是人最多,最繁忙的樓層,粉櫻每天忙那些事情已經很勞累,現在又空出時間帶他出來購置衣物,符尚堇感覺打擾她們太多,非常過意不去。
“沒有什麼麻煩,你們是赫連小姐的貴客,我們定當竭盡全力招待,你不要怪我們照顧不周就好。”
粉櫻客氣的回道,一回頭髮現符尚堇站的老遠,回去拖着他,腳步加快的朝前面賣衣服的店鋪走去。
“赫連小姐?”符尚堇自顧自的呢喃,步伐自覺的跟着加快,暗自尋思跟赫連有關的人物。
另一邊,翼蘅引剛走出玲瓏閣,抱着一大堆禮物,心情極好的月牙閣走去,孿生侍衛在他身後緊跟,目不斜視,侃然正色。
“主子,粉櫻姑娘不是說了不收主子的東西嗎?主子怎麼還買?”右侍衛不解的問道,上次他可是親眼見到粉櫻下了最後通牒,他家主子也應好,不解他家主子現在還買一大堆的舉動。
“扉扉會收的,本皇子已經買通了她身邊的人,東西會交到扉扉手上的。”翼蘅引語氣悠揚的說道,向來神情冷峻,話不多說的他,只要提及某個女子,總會變了個人似的。
“買通?主子買通了誰?要是被粉櫻姑娘知道,主子豈不是更……。”右侍衛不稀奇買通這種事,他們也是翼蘅引重金僱來保護他的,雖然翼蘅引現在的功力遠高於他們,無需他們保護,但他還是繼續留着他們兩人,而且待他們極好。
他們不善於與他人接觸,而且也已經習慣三人行的模式,若是他們家主子買通了某些人,並且要留在身邊,他們的地位可能會受到威脅,也有可能會被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