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雲月笑,全都跟着面露喜色,朱雀整夜都提心吊膽,生怕期間又發生意外,突然如釋重負,笑的有些傻里傻氣。
緊張壓抑的氣氛漸變融洽,幾人相視一笑,很快多了歡聲笑語。
雲月不經意的低頭,瞥見乾淨潔白的手袖,下意識的掀開被子看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身穿煥琉衣後,摸了摸頭髮,摸到髮髻和髮簪後,猜出是閻司幫她換了衣服。
她摸了摸臉和喉嚨,發現沒有假面,沉默一會,再次看向眸光躲閃的符尚堇,也準確捕捉到他眸光裡的驚訝之色。
“尚堇,出來吧,不要躲着,知道就知道了。”雲月蓋回被子,心平氣和的喚道。
符尚堇被無數抹視線調戲,只好硬着頭皮出來,走向牀邊。
“公子,啊不對,赫連小姐,我……小的……草民……。”符尚堇欲言又止,有了身份的隔閡,說話也變得斟字酌句,無法正常交流。
“尚堇,不要這樣,和以前那樣就好,不需要禮數。”
“不行的,公子是赫連小姐,身份尊貴,草民不能失了禮數。”
“尚堇別這樣,真的不需要禮數,和以前那樣就好。”
雲月揮揮手,讓符尚堇昂首挺胸,她向來不喜歡身邊的人弄這些繁瑣的禮節,中間若隔着身份,永遠都無法正常交流,她不喜歡卑躬屈膝的態度。
符尚堇接到幾抹警告他識趣一點的視線,跺腳擡頭,目光堅定的應是。
清風附在閻司耳邊低語幾句,閻司連忙端起身旁的碗,勺起深紅色的良液,貼心的吹到適飲溫度,送向雲月嘴邊,輕聲道:“月兒,這是血芝飲!”
血芝飲,用血木靈芝熬製的羹湯,因能讓體內的血液分裂重生,從而快速補血,顧取名爲血芝飲。
不過血木靈芝如鋼鐵那般堅硬,普通的熬法要熬上好幾個月才能成羹湯。
上次雲月在神影宮爲星塵療傷時,也是流血過多,試煮了血木靈芝,用盡內力催化加速熬製,都要花上好幾個時辰,不過依照閻司功力應該不用一刻鐘就能熬好。
雲月昨夜流血過多,極其需要快速補血,這個血芝飲來的正是時候。
她深知血芝飲極難熬製,聽到是閻司親手熬製的,心生一暖,笑意迷人的喝下。
雲月靜靜的看着碗中深紅色的良液,美眸劃過幾絲疑惑,她上次煮血芝飲的時候,顏色似乎沒那麼鮮豔。
閻司見雲月眉心簇起,以爲她不喜歡血芝飲的味道,滿目疼惜的勸道:“月兒昨夜流了好多血,要多喝點。”
“好,我喝。”雲月聽到多喝,立即接過閻司遞來的碗,心想是光線問題纔看錯顏色,沒有多想,仰頭將血芝飲一飲而盡。
柔脣輕抿,抿回脣角正欲滴落的深紅良液。
“呃——”
一個呼吸後,雲月身子猛然一怔,一股熱浪從胸腔,衝散身體各個角落。
衝至她的大腿小腿腳底,衝至她的手臂小臂手掌指尖,衝至她的肩膀頸項臉頰眼睛大腦。
全身都在曲張,她感覺血液不斷的新生,在膨脹,連她那顆心臟都被熱氣膨脹到快要炸裂。
怎麼回事,她之前喝血芝飲時,完全沒有這種強烈的感覺,只是靜靜睡上一覺,第二天就自然補回血,可是現在感覺血在血管膨脹,就快要炸開!
雲月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思緒流轉間,咬緊牙關,調動內息,拼命壓制住那迅速膨脹的血液。
“這血芝飲果然有用,月兒的手都變熱了。”
閻司笑意清淺的執起雲月拳頭緊攢的手,溫熱大掌將其包裹,第一次感覺到她的手有溫暖,欣慰的笑了起來。
清風見雲月的面色不對,正面通紅不說,脖子和手都紅撲撲,這不是血芝飲的正常反應。
清風拿起掉落一旁的碗,仔細的聞了聞,他驚愕一聲,碗從手中滑落,摔碎一地。
“王爺!”清風大叫一聲,氣勢洶洶的面對閻司,端着醫者的架子,極盡嚴肅的問道:“這血芝飲,你用了多少血木靈芝?”
衆人被其清風的呵斥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向全身通紅的雲月時,全都察覺到不對勁。
“師姐好像不太對勁。”
“喝了血芝飲會泛紅的,很快就好。”
“不是,師姐好像很難受。”
“小月流了那麼多血,補血時間會長一點,不太好受也是正常的,過一會就沒事了。”
“不是呀,我又不是沒有喝過,難受也一下子的事,師姐怎麼好像很痛苦。”
“可能是小月第一次喝,聽聽清風怎麼說吧!”
黎蘭伊也感覺雲月不太對勁,但是沒往壞處想,星塵越來越感覺奇怪,她撿起地上的碎碗嗅了嗅,感覺味道不太對,濃厚的不止一點點。
雲月用盡全力壓制血液生長,用力過度,臉上手上青筋隆起一大片,青紅相間,別有一番風情。
閻司玩着雲月的手,風輕雲淡道:“不知道,本王將你桌上的血木靈芝拿去熬製了”
話落,閻司聚精會神的撬開雲月緊攢的拳頭,愛不釋手的玩着紅撲撲的手指,雙眼,柔光滿滿。
清風聞言,頓時心口抽痛,感覺眼前天旋地轉,兩腳發軟,青牙急忙扶助後,清風快要崩潰的大聲吼叫,“王爺!我桌上可是十顆血木靈芝啊!你全拿去熬製了?那碗血芝飲你用了十顆血木靈芝?”
閻司以爲清風是在心疼血木靈芝,眸光驟暗,理直氣壯的呵斥,“月兒流了那麼多血,用多點血木靈芝還要向你彙報?”
閻司話落,望向牀上一動不動的雲月,眉開眼笑,轉而低頭繼續玩她的手。
朱雀和玄武兩人聽到十顆血木靈芝,直接嚇慘,就差點撲通跪地,頂禮膜拜那位不知自己做了多麼恐怖的事的主上。
黎蘭伊和星塵驚得兩眼相瞪,呼吸同時滯緩,默契的拍了拍耳朵,以爲自己聽錯。
“我的天!十顆!我沒聽錯吧!師姐夫用了十顆?”
“看那顏色,的確像十顆的量。”
“那要怎麼辦!師姐剛剛可是全喝了,那師姐豈不……。”
平時取血木靈芝的十分之一熬製出來的血芝飲,都能讓血快流乾的人迅速回血。
十顆?那人體還不得被那新生的血給弄膨脹到爆裂?
雲月聽到十顆血木靈芝,臉色由紅到青到紫,再到煞白一片。
十顆!閻司竟然放了十顆去熬製,她就說爲何顏色會如此奇怪,她上次就用了一小塊而已,十顆,她不得被血漲死?
她以前各種死法算是死過了,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交代在補血過度上!
清風見雲月已經快撐到極限,連忙指揮在一旁手忙腳亂卻沒有對策的幾人,“你們三個,去藥閣將我桌上所有的瓷瓶全拿來,快去!”
清風話落,連忙給雲月施針,勉強穩住快要將血管漲裂血液。
“月兒,你怎麼了?”閻司此時才發現雲月面上的痛色,心瞬間提起,焦急不安。
清風面沉聲穩的告誡,“王爺!血木靈芝,小尾指那麼一點,都足夠王妃全身回血了,你用了十顆血木靈芝,可是會把王妃充血充壞的,若不是王妃還能壓制,剛剛喝下去那會可能就往生了!王爺下次用藥一定要經過清風的同意。”
閻司呼吸一緊,裹着雲月的手,十分緊張,“月兒,爲夫不是有心,爲夫只是想讓月兒多補點血而已。”
雲月眨了眨眼,以示理解,她的閻司自然不會害她,只是她還是贊同清風剛剛的話,用藥還是先經過清風再說。
沒一會,剛剛衝出去的幾人又腳下生風的狂奔回來,在清風指示下,將每個瓷瓶都開蓋,整齊的擺放好。